莽莽崇山中,深藏着一个古老的地方,那里有流淌千年的溪流,有跨越千年的石桥,有坐落千年的村庄,有千年血脉生生不息的居民。时光仿佛在这里小小地打了一个结,便留住了千年前的气息,在那些古老的青砖瓦顶绵延深邃。
这里就是黄姚,一个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古镇。
黄姚镇位于广西东部的昭平县,距县城75公里,距桂林200公里,方圆约1.1平方公里,是明清时期因商业而发展起来的小镇。
小镇街巷一色的石板路,曲径幽深的街巷串起了300多幢错落有致、古朴典雅、风格各异的古民居。
为了防御的需要,小镇筑起了坚硬的石城墙,出口之处,甚至镇内每一条街都建有闸门。古镇现有约2000人,39个姓氏,95%以上是汉族,只有少量壮族,绝大部分居民的祖先来自广东,他们仍保持古朴的民风、民俗。
莫、古、劳、林、郭、梁、吴、叶等八大姓氏分别建有10个宗祠和家祠,祠堂历经百年沧桑,依然肃穆挺拔,成为海内外宗亲寻根旅游的重要吸引物。独具匠心建造的明清古戏台、寺观、庙宇、社坛和随处可见的明清碑刻,见证了历史时期汉文化在岭南偏僻山乡的影响。
一座座别致优雅的古桥,把3条河畔的民居巧妙地联系在一起。桥边或是亭,或是庙,有亭、庙就必有对联、诗文,有对联、诗文就有牌匾,反映了古镇文化教育昔日的辉煌。
置身于黄姚之中,如同时光倒流般回到千年前……
最佳旅游时间:
去黄姚旅游的最佳时间是每年9月下旬至11月上旬。这段时间当地气候宜人,柿子、山楂等水果也先后成熟,可以享用鲜美的果蔬。此外,每年3、4月间雨季来临,在蒙蒙雨雾中游览古镇将别有一番风味。
交通:
黄姚古镇位于广西昭平县境内,地处桂林漓江下游,距桂林200公里。到黄姚可由桂林、贺州两个城市转程。
桂林—黄姚的班车每天就一趟,早上8:10从黄姚出发,13:10从桂林返回,途经阳朔。
贺州往黄姚可从八步先到钟山,路程为40公里,车行约50分钟,票价10元;再乘从钟山往巩桥的班车,经过同古等地,在到达巩桥之前6公里处便是黄姚,这一段路程为50公里,这一路路况较好。
住宿:
黄姚的住宿很方便。镇内的黄姚大酒店、金兰居旅社、市场旅社等条件都不错。旅馆顶层阳台可观古镇全貌,是摄影爱好者必去之处。老板都很热情,会帮客人找登山向导。
古镇内有几家家庭旅馆也不错。价格偶尔会随着“五一”、“十一”等这类黄金假期的到来有不同幅度的上调。另外,如果住宿的时间久的话,在非黄金时期可以适当讲价。
美食:
黄姚豆腐是当地的一大特色菜,有豆腐和豆腐酿,两种都应该尝尝。黄姚豆豉很有名,可作调味料。黄姚家家都有吃不完的红薯,户户都晒红薯干,每天都有小孩在街边、路边、村口煨红薯。所以,在黄姚,红薯你一定不会少吃。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黄姚人很热情好客。如果你跟一户人家聊几句,很可能他会请你到他家里吃点东西,从红薯、稀饭、米粉、糍粑到正餐,从早餐、中餐到晚餐,你都有机会被邀请。如果你有心试试农家饭的话,最好带一点小礼品赠给他们(或者买些水果)。
特产:
黄姚盛产豆豉、黄精、酸梅等。黄姚豆豉在清朝被列为贡品,在民国时,远销东南亚。
爱如星光远
文/林小木
原以为这世上最痛的,莫过于告白被拒绝。
一
1999年深秋,清溪环绕的黄姚,当烟火与繁星一齐出现在文明阁的天空,正是我满十五岁的时候。
我第一次走进了录像厅,也是那时候。那是某天放学后,几个哥们儿里忽然有人提起春风街的放映厅要黄了,建议晚上去瞅瞅,算是留个纪念。
大家会心而笑。有人见我茫然不解,直乐得前仰后翻:“看你这怂样,录像厅都没去过……等天全黑的时候,可有那种片儿哦!”
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为了掩饰,只好狠命地一梗脖子:“那还等啥啊!”
说着,我几步就奔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也正因如此,我才和陈若星说了第一句话。
还是句让人想起来就恨不能一头撞死的傻话:“丫头,黄片啥时候开始?!”
“啊?”她瘦瘦小小,慢悠悠地从面前的书里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兄弟,之后板正了脸说:“哟!午夜场是要身份证的,懂不?”
身份证?我猛地憋在那儿,动弹不得。身后那几个却像没听到一样,让我交钱并随手将我推进去,刚刚还满身正气的女孩儿一见到钱,也不再问什么,只低头细细地数,生怕少了半个子儿似的。
“狗屁身份证,就是为了多要钱!这丫头每次都这样,现在要黄铺了还只认钱不认人!”黑暗里,不知谁拱了我一下,边笑话我没见过世面,边说了这句很有结论性的话。
我不再吭气,心里惴惴不安地等待某个时刻的来临。奇怪的是,那天直到结束都没放一部所谓的黄片,最后播的是个浪漫至极的爱情剧,叫《星愿》。
片子没播多久,哥儿几个就骂骂咧咧地退场,甚至还嚷嚷着要找老板退钱。只是我腿有些麻,就多坐了一会儿。没想到只那几分钟,我就被洋葱头的故事吸引,后来更随着剧情痛哭流涕,一直到屋子的灯再次亮起,屋里的人如数散尽。
“看你这怂样……”不知什么时候,眼前递来一包纸巾。回头间,我发现坐在我身边的居然是刚刚忙着数钱的陈若星。她似乎坐了很久,双眼通红,看得出哭得很凶,嘴上却不肯饶人。
我的心颤了一下,但又不知哪儿来的气,一把抓过那包纸巾,狠狠地踩在脚下,还不忘碾来碾去:“你给我闭嘴啊!”
说来奇怪,这有什么好气的,她又不是第一个骂我怂的人——这世上除了我妈,大家不都笑我怂嘛!
我忘了是怎样甩开她跑回家的,也忘了回家是怎么跟我妈解释晚归的原因的。我只记得那晚穿过山水,穿过桥,穿过亭子,穿过一路的水汽与繁星,我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张柏芝——她白衫回眸,淡淡一笑,从某些角度看,竟和陈若星有几分相似。
那天开始,我热衷于搜集一切跟张柏芝有关的贴纸和照片,并好几次跟那几个哥们提议再去录像厅转转:“张柏芝不错,我想再看看她的电影。”
“白痴,想看去电影院吧!录像厅都黄了,那天是最后一场,所以放的都是无聊的片!”
是的。那天之后,这个三线城市的最后一家录像厅也消失了。
而我和陈若星的故事,却也因此开始——
二
录像厅的消失主要是因为镇子外面新开了几家豪华影城,与古镇一贯素净的青砖黛瓦不同,它们看上去金碧辉煌、装潢考究,但票价也昂贵十足。
我捏着微薄的零钱,苦苦转悠,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看张柏芝的好去处。
在镇子与市郊交界的S师专,有处小小的礼堂,周末都会放三部或新或老的片子,有时候还有新上线的。但因为是学生专场,所以都是内部价,每张票五块钱。
于是,我每周五晚上都逃课去看礼堂外的海报,并期待那张漂亮的脸。
有天回头间,我却看见陈若星和我一样正在凝神,只不过我看的是墙上的海报,而她紧盯的是地上的票根。
我犹豫着该不该走过去打招呼,她已经满脸堆笑地向我走来,好像早就忘了之前的事儿,用肩膀一架我的胳膊,低声地热情搭讪:“这么巧啊……来,帅哥帮个忙!”
原来这学校的电影票上并没有电影名字,只有四种不同颜色的纸,每周发一种,四周一循环,所以像陈若星的守财奴们就见缝插针,用差不多颜色的纸,照猫画虎做假。不过这容易被识破,于是她一般都趁着人多时浑水摸鱼,凑巧这天她正好有事,赶来时电影已经开场。
“反正不管什么办法,你只要能帮我转移那人的注意力就好了!”
她高估了我做坏事的本事。
或许那天负责检票的学生很认真,或许是已遇到过太多这样逃票的混蛋,他马上看穿这拙劣的伎俩,还打算扭送我们去学校的保卫处。
“你至于吗?”我刚打算跟他评理,陈若星却狠命地拉了我一把:“怂蛋,还不赶快跑!”
看这架势肯定不好,我于是二话没问就跑了起来。
开始我还在陈若星前头,可没拐上两条街就被她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想不到瘦弱的她竟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我不敢回头,心说今天算是完了。当我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准备装死狗时,陈若星又不知从哪儿笑嘻嘻地钻了出来。
“体格这么差,还当什么混混啊!”仰视的角度看她的笑脸,一双眼睛弯弯。我不由得有些发愣,但还是胆战心惊地问:“甩掉了吗……”
“什么啊?”她轻笑一下:“我是懒得跟他磨嘴皮子罢了。再说那人总干检票的活儿,下次保不齐再遇到,我还不想被他认出来。”
啥?我又羞又恼,只差翻白眼了,什么都不想讲,站起来拍拍土打算走人。可她并不急,不紧不慢地说:“要不我请你吃饭,豆豉,行不?”
那是我和陈若星吃的第一顿饭。
恍惚记得那天是一顿丰盛的豆豉宴,有田螺酿,豆豉排骨,豆豉鸡,米粉肉,还有酒。在周围的划拳和上菜声中,我的舌头渐渐发麻:“你穿戴也不是很穷啊,家里还开过那么大的录像厅,干吗做这逃票的勾当?”
她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继而笑起来:“那么好的电影,没人看就浪费了。”
真是强词夺理的家伙!我顾不得讥笑这理由,便开始懊恼跟她吃饭的决定——明明是她说请客,酒足饭饱却大大方方地说:“我没带钱,请你付账。”
但我没理由拒绝。因为陈若星严肃起来很正直,她信誓旦旦地说:“之后带你去个特别特别好的地方。”
不用花钱,就能看到所有好电影的地方。
三
陈若星又一次骗了我,但这次,我一点儿也不怪她。
不知她是怎么从山水之间找到那个天台的,它和文明阁上的求雨台有些相似,斜斜的,但不大,就在一家小饭店的二楼屋顶。
后来我一有空儿就找她去那儿嚼豆豉,之后爬上天台,坐在它探出的沿儿上,看姚江水绕过古树与岩洞,掠过桂江和西江,远远地离开这古朴而又宁静的镇,奔向外面精彩却未知的世界,幻想那里是否都是看不完的电影和漂亮如张柏芝一样的姑娘。
当然,最后我们总是将视线落回到不远处空荡荡的小广场。这样静久了,打破僵局的人还是我:“去吃东西吧,我请。”
“下一次我一定请。”陈若星说,而后她就转移开话题,说起那个广场。
她说那广场以前每周都会放幕布电影,又大又清晰,最重要的是还不花钱。只是,渐渐地,大家都不屑于搬着板凳坐在露天里挨蚊子咬了,他们晚上有了更多好玩的事儿,但——
“能在星空下尽情地看电影多好啊。”
陈若星并不知道,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有多明亮,就像茫远却璀璨的星。
熟了以后,我才发现其实她的话并不多,绝大多数时候见面都是我在讲自己的事儿:说说自己在学校里那些牛掰闪闪的行径啦,说说我妈这个女强人啦,说说我家是有多富裕,可是我又多么不喜欢过那种公子哥的生活啦……
当然,还有一些是我不会说的:
比如学校里那些人肯带我玩,是因为我每次都出钱请他们,就连那次去录像厅也是一样;
比如其实我家里没钱,我妈是一个人把我抚养大的,我从小就没见过爸爸,而她为了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八卦记者工作;
比如,我好像有点儿喜欢这个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的姑娘。
但我不想问她的事,还有她的想法。我知道女生都神经兮兮的,特别是陈若星还机灵得像鬼一样,有些话问出口更容易适得其反。
我再怎么怂,也还是个男人,要面子。
于是,我们就那样坐在一起,我说,她微笑着听。
直到越过了冬季也越过了春季,三月三的古戏唱完,祭河神的古戏又唱,这一下就晃悠悠到了夏天。那日不知哪儿忽然来了片云,莫名其妙地下起了雨,她穿一件薄薄的红裙子,一打就透了,我见状鬼使神差地将身上仅有的短袖衬衫脱了下来,搭在她的肩膀。
“怂蛋你傻啦!”她笑着回头,模样娇嗔:“这么薄的顶什么用啊?你还光着,多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