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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中篇小说 九层塔(陈年)(1)

陈平把一根露在外面的白头发拔下来,捻在拇指和中指尖转几个圈,又顺手粘在镜子上。头发丝卷曲成一个弯弯的问号,似乎在无声地嘲笑她。

她已经不年轻了。四十二岁,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不老也不算年轻。去婚介所登记征婚,人家要么要求三十五岁以下,要么就是五十岁以后。陈平两边都不沾,手里又没有让男人眼热心动的房子票子做诱饵,这就让她的再婚之路,曲折而坎坷。

妆化得有点浓,女人一过三十岁,那张脸就像一个失去水分的橘子,深深浅浅的褶子全凭美白粉底液遮盖。口红选了梅红的,右手拿着唇彩膏仔细涂出两片红艳艳的花瓣,温润鲜亮妖媚。眉择得细细的,弯弯的眉梢温顺地拐进鬓角。

时间还早,害怕有漏网的鱼,她拿起桌子上的小面镜,前后照着继续在头发里翻找,找到了就像是发现一个叛徒,立刻恶狠狠地把它揪出来。不一会儿,镜子上一片尸横遍野的惨相。

陈平的心情和粘在镜子上的头发一样无奈,空落落的,没有特别难过的伤心事,也没有值得怀念的高兴事。日子就像被风刮过一样,干净,荒凉,什么也没留下。

近来她特别想找个男人赶快嫁出去,哪怕同居也行。她甚至想找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有固定的退休金,有一套旧结构的老房子,虽然老头背后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儿女,但收入稳定生活稳定。陈平不想继续这么折腾下去,她现在渴望一份平平常常的生活。两个人柴米油盐地过日子,白菜豆腐馒头面条,一天一天地变老,老成一个风干的核桃。

去茶座要换两次公交,陈平习惯提前一个小时出门。临出门她把镜子上散乱的头发丝收拢起来仔细缠绕在左手小拇指上,亮闪闪的一圈银白,很像年轻人戴的尾戒。

老左请陈平出去吃饭。

茶座的不远处有一座垃圾中转站,使整条街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味。虽然味道不太好,茶座周围还是开了很多家小饭店,玉兰凉粉,东方削面,杭州小笼包子,水煮鱼,酱骨头等。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些小店靠着茶座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晚上散了场,男人们会请中意的戏女吃点东西,数目不大,也就百八十的生意。来茶座厮混的男人都不是太有钱的主儿,一个退休工人嘛,手头可以自由支配的活动经费也不过三百五百,这点碎银子,还要细水长流精细着花。

吃饭中间老左热心地给陈平介绍男朋友。我的一个朋友,姓徐,五十多岁。他想找个女人搭伙过——就是不领证不办手续的那种。

陈平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抿一小口燕京啤酒,心想又是一个吃快餐的主儿,不用担任何责任,红火热闹,吃完喝完擦嘴走人。燕京啤酒比本地的云冈啤酒好喝,落口醇,嗓子眼里没有丝丝的苦味。

他原来的老婆呢?离了还是死了?陈平听出自己的口气有些刻薄。

呵!说起来真是奇怪,据老徐自己说,他五年前有一天下班回家,发现女人不见了。女人什么东西也没带。钱呀手机呀什么的都在,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带。开始以为她只是临时出门散心走亲戚,一两天也就回来了,谁知女人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他上电视,登报纸,到派出所报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还报什么案呀?他本人就是杀人凶手,贼喊捉贼,故意闹得惊天动地。陈平面前是一盘蔬菜沙拉,生菜甘蓝黄瓜白萝卜片花生豆,她筷子尖准确地挟起一颗花生豆。

老左拍了两下巴掌,笑着夸奖她,聪明!那些警察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没看出你比警察还厉害。

那些笨蛋警察就没到你朋友家里搜搜,也许能从阳台的万年青大花盆里扒出来一个骷髅头;再翻翻冰箱里的存货,发现几段吃剩下的胳膊腿儿。听人讲人肉吃起来是酸的,也不知真假?陈平眼睛里含着笑瞄一眼老左。

老左正伏下身子用一根小塑料管子费力地吸着猪腿骨里的脊髓,皱着眉说,讨厌!你怎么那么恶心?

你还怕恶心?

你怎么就不说点我的好?老左放下手里的大骨头棒,用餐巾纸不停地擦手指上的油腻。

你还有个好?男人哪有好东西?陈平笑笑,再说电视里这种杀人灭口的案子多了去了。

男人不是好东西,可你们女人又日日夜夜离不开这些坏东西。私下还喜欢得不行。

呸!陈平轻轻唾一口,不像是生气,多一半是撒娇的意思。

老左一只手搭在陈平的腰上,手指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不是我们把你们想得坏,是你们天生就坏。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一肚子坏水,陈平伸出一个指头点一点老左略略鼓起的肚子,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老左得了暗示,把凳子移到女人身边。

这回你可冤枉了老徐,人家老徐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他老婆的内衣内裤都是他帮着买的。老左的嘴巴几乎挨着陈平的脸。

陈平咬着一块脆生生的白萝卜,声音也是水灵灵的,老左,假了吧!我奶奶从小就教我,说谎话到了阎王殿是要被割舌头的。

老左把右手高高地举到头顶,赌咒发誓,真的,我要是说谎,下辈子转生为狗。

那还不舒服死你,天天三妻四妾的!陈平开心地笑着。

老左对着陈平端起杯子,来,碰个响!跟了老徐你肯定享福,老徐有稳定的工作,城里有楼房。在五中那边,还是药厂那边,我忘了。我以前还去过他家,他女人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对人很有礼貌,客人一进门就忙着切西瓜拿水果。

陈平一口干掉杯里的酒,拿着个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汤。

老左看一眼陈平,拿了一根牙签插进牙缝儿挑了几下又说,不过老徐还有个条件,工资不全交给女方,一个月给女方一千零花钱。日常的生活费用花多花少都算他的。

陈平暗想,这男人真不好对付,太有心计。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万一哪天老婆回来了,低低头,认个错,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是亲亲热热一家人。

你朋友在哪工作?陈平随口问道。

矿上的,听说还当着个小官。是个队长,还是科长?老左用手指敲敲脑瓜。

陈平不由想到了前夫王红军。王红军也是小干部,一身的臭毛病,喝酒,吹牛,暴脾气,想骂人就骂人。他们当年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两人都是普通工人家庭也算门当户对。不过王红军属于思想积极要求进步的那类人,有心计,懂得琢磨上面领导的心思,一步步从小工人慢慢熬成小科长。王红军当官后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着应酬,陈平他们两个人越来越没有话说。直到有一天,他们的生活加进另一个女人。陈平识趣,没打没闹,选择自己离开,她从电视剧里看多了女人哭哭啼啼的眼泪。身边最现实的例子就是自己的母亲,把所有的面子都放下来,还是没有换来父亲的回心转意。

陈平不说话,老左以为她嫌朋友是个矿工,补充道,现在矿上的工人待遇好,工资高,奖金高。你们在一起肯定能过好。老徐本人也没什么负担,他和他老婆结婚后一直没孩子。

没孩子?你这个朋友不会是个阳痿吧。陈平有点恶毒。

老左摸了一把陈平的脸,脸上表情生动,你是不是担心他那方面的能力不行呀?放心,放一百个心,是他女人有妇科病。

陈平觉得这玩笑开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老左善于察言观色,继续添油加醋,听说一个人失踪四年就可以算死亡。他那个老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在一起过上一年半载,觉得对脾气,让老徐到派出所销了户,两个人一领证,你和老徐就是一对合法的夫妻。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人结婚?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结婚了?难不成你是我肚里的蛔虫。陈平不服气地争辩。

老左轻轻抽自己一个嘴巴。多嘴!多嘴!惹得平姑娘不高兴。

陈平答应和老徐见面。自己一个下岗女工,根本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本。现在年纪大些的二婚男人差不多都不想领证办手续,他们害怕新娶的女人将来和自己的孩子们有财产纠纷。

四点的场子,陈平慢吞吞收拾起台子上的化妆品,拉上化妆包的拉链。她对自己现在的工作还算是满意,不用风吹日晒不用吃苦受累,只是陪着客人说说话,喝喝茶,唱唱曲,便能轻轻松松挣到钱,算是不错的工作。

女人点支烟,贪婪地深吸一口,噘起嘴巴朝着镜子里的那张陌生的脸徐徐吐出一团烟雾,眼前模糊一团。

转眼间就老了。十七八岁的好年纪仿佛还在昨天,那会儿不用施任何脂粉,素面朝天也是好看的。戏文里怎么唱来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陈平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和她的名字一样平平淡淡。工作,结婚,生孩子,下岗,找工作,离婚。离婚时孩子被法院判给男人。是个男孩儿,她也没有竭力争取抚养权。她觉得孩子还是跟着他父亲好一些,前夫的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当然她多少也有私心,担心将来自己再婚的时候,带着儿子总是难度大些。男孩子负担重,长大以后找工作买房子娶媳妇处处都要花钱。前夫很快再婚,儿子有了一个年轻的后妈,后妈又给他添了一个妹妹。一想到当初把儿子当成了自己再婚的累赘,陈平还很内疚。种豆得豆,母子俩没有在一起生活,儿子也不和她亲,一年里过年过节见几回面两个人表情都是淡淡的。陈平知道儿子心里一定在怨恨这个狠心抛弃他的娘。

陈平倚在后台的门框上,挑开幕布偷偷看了看今天的上座率。几十张桌子都是满满的。茶座为了能吸引来更多的客人,门口的小黑板早早就挂出下午演出的演员和要演戏目,上面用红笔写着她的艺名,一品红:打金枝。

茶座原来是环卫处的办公室,平房,还有很大的一处院子,环卫处搬走后,老左的亲戚通过关系租下来,简单装修一下,开成一家茶座。里面摆了几十张桌子,专供人们休闲喝茶用的。小茶座没那么多讲究,在这里绝不会见到高档的碧螺春,龙井,普洱,只是普通的花茶绿茶。十块一壶,加水随便。茶座的大老板精明绝顶,为了拢住人气,额外添了免费听曲的一项。用木板搭起高高的戏台,铺上一块红地毯,再请几个漂亮女人在上面咿咿呀呀张嘴一唱,下面喝茶听曲的人出手时绝对大手大脚。男人们都有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毛病,这种慢性病,有的人一辈子也治不好。

陈平她们这一行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戏女”。虽然戏女们大都已经三四十岁,徐娘半老,但在那些老男人眼里她们还是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多才多艺,青春妙龄,如花似玉。

陈平当初入茶座这行时,是老左搭的线。老左和陈平在一起倒腾过服装。陈平下岗后在蓝天商场租了一节柜台,和老左家的柜台斜对面。淡季生意差,他们常凑在一起打麻将。后来蓝天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柜台的租金却一年比一年贵,商户辛辛苦苦做下来一年连租金都挣不回来,只好另谋出路。老左知道陈平没找着工作,就劝她来茶座试一试。他的亲戚开着一个茶座,他在里面给亲戚打杂帮忙,算是二老板。老左说,茶座里缺个唱旦角的,正四处招人呢。你以前不是唱过戏?他还记得陈平说过跟着草台班子在乡下唱戏的事。陈平连连摇头,唱不了,嗓子不行,都多少年不唱了,当年在戏班子的那点底子早当饭吃了。老左说,不怕,敢张嘴敢出声,跟上锣鼓点顺下板,唱好唱坏都不要紧。老左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眯眯地盯着陈平的脸。陈平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左在旁边唠叨,我们这种小地方养不起名角儿,这里唱戏就是图个红火热闹。正经来茶座里尖着耳朵听戏的没几个,想听好戏想看名角人家进条件好些的大剧院去。

陈平学习差,初中都没读完,就跟着二舅的草台班子到乡下唱戏。乡下人喜欢热闹,结婚死人盖新房都要搭台子请全村人看大戏。二舅说老天爷给了陈平一张戏子的脸,尖下颏,瓜子脸,扮相秀气。二舅为了培养陈平这个苗子,不惜花血本请了当时有名的小红仙当师傅。陈平跟着师傅刚学会几出看家戏,工厂里招工,铁饭碗,老陈急急慌慌地把她从戏班里领回来送进月月拿固定工资的厂子。那会儿谁也没有长第三只眼,谁能想到公家的老厂子最后还能黄了。

陈平添了两件新衣裳,来茶座唱了一出《打芦花》。唱念做打,有模有样。手艺丢开这些年,虽然有些生疏,但基本的身段手法也还记得,大体不会走样。一出戏唱完,果然技压群芳,底下叫好声一片。

陈平请老左在“缘外缘”吃了一顿水煮鱼,老左吃出一脸汗水,眼神粘嗒嗒地落在胸前,一边用力捏住陈平的手,嘴里一边嚷嚷着,有你左大哥我在,不怕,什么事也能摆平。女人假装不懂风情,给老左夹块鱼,声音软糯动耳,左哥,这家的鱼做得好,肉嫩得赛过豆腐。老左回去就把陈平名字排在小黑板第一排。还帮她取了好听的艺名,一品红。

陈平就此一唱而红,茶座的老头们都喜欢点她的段子。还变着法儿地捧她。几把假花在台上台下传来传去。送一次花五元。陈平可以从中提一元。余下的大头归茶座。点一壶茶十块,干果二十块,果盘五十,这些陈平都可以从中提成。只是老头们都偏爱送花,送花既经济又实惠。

人情往来,送花的老头可以邀请戏女陪着喝茶。喝茶的时候,男人的手趁机在女人的身上乱摸乱动,戏女半推半就,谁都不会挂脸子发脾气。茶座里这些小动作都是被暗中许可的。条件简陋的茶座能吸引这么多的客人也就是因为有这些默许的潜规矩,要不哪个傻子花十块钱来这种地方喝茶。

摸手,摸胸,沿着腰身往下走,陈平没觉得难为情。脸不红,心不跳。女人长着这些东西就是供男人用的,不用,白白放着,倒是可惜了。陈平没什么文化,又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她这些年就没做过体面一些的工作,在厂子时一直和一线男工一起混,办公室呀机关呀从来和她没缘。下岗后又在服务圈里混,她卖过服装,卖过皮鞋,卖过腰带,卖过手包,都是出头露脸的行业,遇到动手动脚的男顾客嘻嘻哈哈一掩而过,有的男顾客就爱占女人便宜,给一点甜头才肯心甘情愿地花钱把东西买下来。

当然茶座也有茶座的规矩,戏女可以摸,但不能随便用。大家心里有底线,出了茶座这个大门都是有家有室的体面人。老头们在家里是受人尊重的长辈,当爷爷当姥爷的,脸面还是要的。玩归玩乐归乐,谁都害怕让戏女缠在手上,那可是一颗烫手的热山芋。心知肚明,戏女一直也守着这个规矩,陪玩不陪睡。茶座从来没有发生过大老婆打上门的风波,家里的女人多少知道男人的那点花花肠子,人老心不老,狗改不了吃屎。女人睁一眼闭一眼,明白家里的男人也就是图个一时新鲜,谁也不会认真。茶座开了这么些年,没听说哪个老头儿闹着和原配离婚把戏女娶回家当老婆。

陈平坐在男人的腿上喝茶唱曲时,男人手指间夹着十块钱顺着衣领慢慢伸进里面去,陈平心头的感觉竟是欢喜的,有男人喜欢说明自己还不是太老。有时候想到儿子她也会难过,只难过一小会儿,就烟消云散,她安慰自己,人活着就那么短短的几万天,快活一天算一天吧。

儿子现在已经上了高中,在平城三中。陈平坐车每次路过三中大门时,肠子不由人地抽搐几下,似乎那几个大字就是她多日未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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