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尸出现的时候,小腹上的纱布不见,乳房上也多出了血印。
四女尸退回冷藏箱后又恢复了死亡状态。
大家被我见到的场面惊呆了,乘风问李院长:“要不要做做法,我认识一个高人,在这方面道行很深。”李院长冲他摆了摆手,说:“我行医几十年了,就不相信什么鬼魂,这里一定有文章。”我思索了一下问乘风:“尸体真的能自己行走吗?”乘风说:“我没见过,但我相信,因为很早以前湘西就有‘赶尸’的说法。”我点了点头,院长插话道:“那也得有人赶呀。”我突然问道:“李院长,你们医院有没有人精通这种邪术?”院长笑了,回答说:“一我是不信,二我也没听过谁能赶尸。”这时半天没说话的白狐站起来说道:“想知道怎么赶尸吗,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沅陵,苗族区,地处张家界。白狐要带我们见的是一个老赶尸人,年纪六十左右,却已老态龙钟,面色苍白,骨瘦如柴。据他说这都是被死尸吸的,那些被赶的行尸,会吸人的阳气的,所以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的魂魄上身。我问他:“您赶尸用的是什么?”他说:“用符咒。”“怎么用呢?”我接着问。老人笑了:“呵呵呵呵……年轻人,现在什么社会了,还学这个?”我一听老人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想学,我们是想把它当作一种民族文化来研究。”老人“哦”了一声,说:“事先要准备好符咒,给符咒祭上咒语,然后往死尸的脑门上一贴,就行了。”“这样他就跟你走了?”李院长问。“要想让他们跟你走,你还得准备一面锣,要铜锣开道,他们才走,还有就是一定要在夜间,因为死尸是不能见太阳光的。”老人说起这些来兴致勃勃,我问老人:“您老赶过多少个呀?”他听了摇摇头:“都是师傅赶的,我只是在后面跟着,那时候我还没成气候。”白狐长叹一声:“原来您早先说的一直都是在吹啊?”老人“呵呵”笑着,不言语了。我们告辞了老人,前往张家界,一路上不断打听关于“赶尸”的事,弄得人家都用白眼球看我们 。
三天后,我们回到雍城,白狐一个劲儿后悔,我说:“收获不小,至少我们知道了关于‘赶尸’都是传说,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就连那个老赶尸人说的也值得怀疑。”李院长也说:“这下可以证明医院里的‘行尸’一定是人为。”我看着他想说什么,乘风插话问他:“那你怎么解释龙哥亲眼看到了女尸走过来,又退回去的事。”院长无语了,大家都看着我,我问院长:“在第具女尸丢了的时候,你们看过冷藏箱吗?”院长点点头,肯定地说:“都看了,的确是没了。”我端起了茶怀,却没有放到嘴边,而是看着,心里在想:女尸真的能自己走出去吗?
四 神奇的茅山道术
次日我又装扮成了医政科的人,来到了医院,李德志早已到班儿上了,我和他打了招呼,小声说道:“女尸还在吗?”院长点点头:“官司还没打完。”我“嘿嘿”一笑:“人家早就知道一时半会完不了,自己躺进了冷藏箱。”院长苦笑道:“你还真有黑色幽默。”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走,去太平间。”我们来到太平间,把最里面的冷藏箱拉了出来,“你看。”我指了指女人的胸部,院长也非常吃惊,再向外拉露出了小腹,院长一看更加惊讶。我问院长:“以你的行医经验来看,是女人欺负了人,还是被人欺负了?”院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意思?”我继续向外拉,露出了女人两腿之间的部分……“啊……啊……”院长惊得说不话来。我用力将箱子推了回去,然后对院长说:“出去吧。”回到院长办公室,李德志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从我看到女人乳房的上的血印就开始怀疑有人在跨越道德底线,因为那分明是手抓的印记,从湘西回来后,我就更加确定女尸是被动消失的。”“可你不是说明明看见女尸自己朝你走过来,然后又退了回去吗?”院长疑惑地看着我。我说:“除了湘西赶尸,你是否还听过茅山符咒?”院长一惊,用手指着我,竟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愣愣地看着院长:“怎么了?”院长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我立刻觉察出了端倪,忙问道:“你一定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院长一拍大腿,“唉”的一声,随后讲出了一个人。
运垃圾的司机叫张二毛,是个外地打工仔。大家都知道,医院的垃圾是最脏的,更何况是妇科医院,当地人谁都不愿意干这差事,于是医院就贴了个招工启示,第二天张二毛就来应聘了,工资待遇只字不提,只要了一个条件,运垃圾的车厢必须是封闭的,这个要求医院当然得答应。于是张二毛就成了新天地医院的清洁工,而且只负责往外运垃圾。张二毛会茅山道术的事,是在一次抢救孕妇时被人知道的,不过这种东西说归说,要是真让人相信还是有点难,于是人们只议论了一两天也就罢了,这次经我一提,李院长马上想到了这个人。事情是这样的:一次,医院接到一个病人,说是难产,从120车里抬出来的时候,孩子的一只脚已经出来了,鲜血浸透了白色的被褥,孕妇已经昏迷。按常规看,这种情况孩子和大人基本得失去一个,极有可能两个都活不了,这时正赶上张二毛来医院运垃圾,看到了孕妇身下滴滴嗒嗒的血迹,他立时跳下车,跟在孕妇的后面,用手指着昏迷的孕妇,嘴里还一个劲儿念叨着,当时我们医院的人都在为手术做准备,谁也没注意到他,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竟快步走到急救床边,接着便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医生们马上围拢过来,有人高喊着:“准备输血……”就这样母子平安。后来问到产妇,她说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一使劲,孩子就出来了。医生们都认为这是个奇迹,而唯独关琳却觉得张二毛一定起了作用,事后她曾经找到过李院长,说别让张二毛运垃圾了,让他去医大培训一下,回来当医生吧,李院长笑了:“你开什么玩笑?”这件事就此过去了,以后也再没见过张二毛施法术为别的病人看病。
听完李院长的叙述,我眼前不断地晃动着那个黝黑壮实的小个子,脑子里想着他来应聘的真正目的,尤其是他为什么要一辆车箱封闭的垃圾车,这应该是必须的,根本用不着提,会不会封闭的车厢对他来说还有别的用途?装尸!他把尸体控制出来后,装上车运出去,可为什么还要送回来呢?难道真的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赵水生。我立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冰雪的电话。
告辞院长后,我乘车直奔茶坊,冰雪早已等候在那里,我们一同前往了“信能装潢公司”。公司经理赵水生是冰雪的朋友,一起聊天时,曾听他谈起过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和一个道人学过点茅山法术。赵水生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虽说是经理,但丝毫看不出来,衣着比普通人还要普通,说话客气,好像谁都是他的领导,只是那一身养尊处优的贽肉让人看起来不像个卖力气的。他听说我的来意后,很是高兴地说:“我终于有知音了。”然后他向我讲了很多关于茅山法术的知识。茅山法术有数百多种,其威力是根据施法者道行、法术类型、符箓的类型、施法的环境等决定的,因此即使一个非常简单的法术在道行高深的大师手中,其威力足以撼山动地。看他讲得津津有味,好像要收我为徒一样,我边笑边打断了他:“说说练尸的事。”他惊疑道:“想不到龙哥对这个感兴趣。”我点点头。接着他又打开了话匣子:练尸要分为六步,1—选尸:选一命格属阴的,并在破日或阴时死的尸体,作为炼尸之用。2—停尸:将选好的尸体停放,一般夏天停5到7天,冬天可放长些,以确定尸体的好坏,如停放后无腐臭,则是合格,可用。3—浴尸:为准备好的尸体买水清洗身体。4—选择养尸地:选一四阴之地,一般在风水学上格局是破败之局、死伤之势的刑伤煞重的阴气旺盛之地,在八门里属死地。选好地后,烧动土符、念咒,挖一三尺深的坑,然后将尸体放入,取一公鸡,杀之,将血洒在尸体上,然后在尸体的心口放一阴八卦,以助吸取阴气。取土掩埋,掩盖的土面,不能超出地面。5—炼尸:完成上述工序后,以后每天分早、午、晚三次,在埋尸处烧炼尸符及念咒。由于正午是阳气最重的时分,因此,每天正午炼尸时,必须杀一公鸡,将血洒在土面,并用新鲜的芭蕉叶将埋尸的地方掩盖,以防阳气对尸体的伤害(洒血时切记,不能用狗血,因为在茅山道术里,狗血是破邪的)经这工作炼制后,满77之期或99之日,即可完成整个炼尸过程。6—通灵:炼尸期满后,将尸体起出,炼尸人,放自己的血,将通灵符化于血中,念咒将血通过竹筒灌与尸体,黎明时分取东方初阳之气三口,通过竹筒,吹入尸口,以激起其体内聚集的阴气,达到通灵受控的作用(过阳气,一定要黎明时分的,因为这时的阳气不是很强烈,不会破坏,积蓄的阴气)。书中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整个炼制僵尸的过程,但以前,我听师傅说过,练法的人,可能可以捉鬼驱邪,但不一定能制服僵尸,因此在炼制的过程中,一般炼尸者会按特定的时分(一般是死时)和方位(一般是西南)取来桐木或柳木,刻成人型,将之与尸同灵,万一以后,僵尸如不受控制,就可以毁木人,以破尸气。
五 急急如律令
我问他:“你师傅练过尸吗?”他说:“好像年青时练过?”“教过你吗?”他马上摇头:“这社会谁学练那个。”我笑着点点头,接着问道:“如果练尸成功,可不可以操控一个女尸和自己……”我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立刻惊慌起来,连忙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问:“为什么?”他站了起来:“要是那样,不但法术尽失,而且还很有可能送上小命。”我也站了起来:“你不是说有时候练尸人也控制不了尸体吗,要是女尸主动的呢?”赵水生听到这里,脸色煞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冰雪意识到了,马上过来解释:“别误会,水生,龙哥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些茅山法术的功能,没其他的意思。”赵水生点着头,还是一脸的惶恐,好像问一问这种事都是犯了大忌。出了“作能”,冰雪问我有什么收获,我告诉她马上就会真想大白。和冰雪分手后和回到了侦探社,锦云正在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谈着事情,看见我回来了,高兴异常,连忙指着老人说:“我给你接了一单生意。”老人站了起来,我忙招呼他坐下,问“怎么回事?”这老人哆哆嗦嗦的讲了发生在他们村子的一桩怪事:两天前,在他们村西头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汽车撞死了一个过路的妇女,然后逃逸了。村里人发现了这名死者,于是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了勘查了现场后,就让村里的一名老光棍给看着尸体,一直到了傍晚,再也没有人来。老光棍怕女尸放在路上吓着其他人,就把她抱到了一旁的小桥底下,找了块破席头盖上,然后就回家吃饭去了。老人讲到这,叹了口气。我问:“又出什么事了?”老人话还没说,眼泪先掉了下来。原来他的小儿子和邻居家的一个小青年打赌,说是晚上去看女尸,邻居家的小青年不信,就说你要是去就拿一碗去喂她,然后我们明后天去看她嘴里有没有饭。老人的小儿子就答应了,到了夜里,果真端着一碗饭去了小桥底下,他有些后悔了,但又怕伙伴们瞧不起他,于是就硬着头皮,颤颤兢兢地掀开破席头,尽管月色很暗,但仍可看见女尸的脸上和衣服上的斑斑血渍。他壮着胆子用小勺蒯了饭,扭着脑袋,看都不敢看地伸长胳膊把饭送到女尸的嘴边,突然他就觉得小勺动了一下,他转头一看,勺里的饭没了,那女尸正嚅动着嘴嚼呢,从那嘴角里还一直在向外溢着血。他“妈呀……”一声惊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那女尸站起来就追,他一直跑到家,喊了一声:“鬼……”就一头栽倒在了炕上,直到现在还神志不清。
我边听边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锦云跟在我身后,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老人讲完了,我回头看着她,她瞪着眼睛直视着我,几秒钟后,我忽然醒悟,忙把手一挥:“别老是跟着我转啊转的,坐下来。”“人家害怕嘛!”锦云撒娇似地说。我用手拍了拍她的头,然后问老人:“那女尸还在吗?”老人好像意识到还有话说,便喝了口水,急忙道:“在呀,孩子回来后,我们就拿着棍子出去找那女鬼了,可是一直找到小桥底下,一看,那女尸就躺在那,我们过去又是狗血、鸡血、黑豆的对她身上一阵乱泼,最后还用柳木棍在她周围插了个圈儿。”听完了老人的再次叙述,我问道:“您到这里来是想让我们帮您什么忙呢?”老人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子吧。”我说:“那应该送医院,为什么要来这儿?”“大夫早就请过了,不管用,听说有个伊人茶坊管了不少这样的事。”老人回答道。我说:“怎么不去茶坊呢?”老人说:“打听的,说茶坊龙哥在这开了个什么社,就来这儿了,求你一定要帮帮忙啊!”我笑着刚要摇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张二毛。这可是个和他接触的大好机会,忙对老人说:“您留个电话吧,我们很就去找您。”送走了老人,我准备去新天地,锦云说一个人胆小,非要跟着,我拿她没什么办法,只好答应了。来到医院,没有找到李院长,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去局里开会了,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于是我们去妇科手术室,找到了关琳。曾听院长说过,关琳对张二毛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想让她帮帮忙联系到张二毛,关琳听了原因了,果然爽快地答应了,并要求同张二毛一起去,我点头答应了。出乎意料的是张二毛对此事也是非常热心,同关琳一拍即合,就这样转天早晨我们一行四人打着电话找到了老人的家。寒喧过后,只见张二毛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一个瓷碗,然后又抓出一把小米放入碗内,接着又拿出了通灵符、香、黄纸、垫子等,他让老人在院子正中摆了个条案,然后将这些东西按规矩放好,洗漱完毕后,面向东燃起三柱香火,三拜三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突然他大叫一声:“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接着叩齿三通,含净水一口,向东喷去,聚精凝神,将手中的笔在符上用力一画,然后将黄纸点燃,放入香炉,紧接着盘腿而坐,布法念咒,好一阵忙活,已是满头冒汗。最后他站起身来,向老人说道:“令子已无大碍。”老人喜极而泣,扑通一声给张二毛跪下了,张二毛赶忙将老人扶起。我表情沉重地望着张二毛的一举一动,心想: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呢,先不说管不管用,光就是刚才这一套,没个几成功力都办不到。回来的路上,关琳主动地向张二毛献着殷勤,劝他去学医,锦云则在我的身旁不屑一顾地小声说道:“装神弄鬼,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笑着看她:“羡慕嫉妒恨吧?”她杏眼一瞪:“在说自己吧。”我哈哈笑出了声,惹得前面的二位直回头看。
六 关琳的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