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终,也是北京最寒冷的季节。外面北方呼呼的吹着,天空阴霾的十分的难看。就在这最严寒的时候,五好战士的评比工作开始了。
郭黑儿非常担心,也非常在乎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评上五好战士。因为这是第一年参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在过去的一年之中,虽然坷坷坎坎,人们对郭黑儿有这样那样的看法,但到评比五好战士时,他还是如愿以偿地评上了。分队除了个别人外,基本都获得了五好战士的光荣称号。
部队把五好战士的奖状寄往四面八方,春节前夕,父母亲寄来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说公社武装部组织基干民兵,敲锣打鼓把五好战士奖状和“光荣之家”的慰问信送到了家里。相邻们都夸奖说这娃出息了。
这也是最后一次在部队评比五好战士。因为评比五好战士是****倡导的,随着****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这项工作也在部队停止了。
春节就要来临了,朱委员长看到我们这些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小战士们不能和亲人团聚,就让家人给我们送来几大筐朝鲜苹果。
朝鲜苹果又大又红,老远就闻到了她的芳香。吃起来真可谓香粹可口,甜到心头去了。郭黑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和吃过这么好的苹果,他一直舍不得吃,就像供品一样把她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每当他看到这个苹果,或者闻到苹果的芳香,就想到朱委员长对警卫战士的关怀。决心一定要在部队好好干,这样才对得起我们的委员长,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对得起自己的父老乡亲的嘱托啊!
朱委员长还为我们中队包了一场首映的彩色故事片《青松岭》,电影是在通讯兵司令部放的。通讯兵司令部位于北京复兴路,离万寿路不太远。《青松岭》这部电影是文革以来出品的少有的故事片,是一部反映农村题材的电影。“长鞭儿,那个一甩,趴趴地响哎……”那首脍炙人口的歌,多少年后,仍然回荡在郭黑儿耳际,有时还要吼那么几嗓子。
委员长对警卫战士是如此的关心和爱护,可是对他们的亲属和子女要求非常的严格。当时康大姐赋闲在家,平常要到三四里外的公主坟商场去买东西,她从来都没有让组织上派过车,差不多都是以步代车。他老人家的楼前楼后到处都是苹果梨核桃朱色李什么的,但从来没见他的儿孙们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去摘过一个。
这跟住在4号楼董老身边的工作人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里的驾驶员,经常拿着竹竿去敲楼房周围的核桃,在这里执行内卫哨的警卫战士和六所机关的服务人员很是有看法。其实董老对他的子女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但对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放得就显得非常宽松。不过这责任也不能归咎于人家董老,跟4号楼党团组织的管理有很大的关系。
一到冬天,北京可谓天寒地冻,没有暖气或者其它取暖设备可就没法生活。每年一到十一月中旬,锅炉房就开始忙碌起来。首长的宿舍是全天24小时供暖,室内气温一般保持在摄氏22度左右,也就是人们说到所谓恒温吧。在六所大院每一栋楼房的后院,都堆着一大堆煤块。一是供烧水作饭用,再有就是冬天烧锅炉供暖所用。那时首长的生活所需,差不多都是特供用品,经常调剂使用。
有一次,委员长后院的煤块烧得差不多了,中队就安排郭黑儿他们几个去林副主席的住地毛家湾去拉煤块。
毛家湾其实不是什么沟湾,如同中南海不是海一样。北京的地名,有时怪得让你不知所云。毛家湾是厂桥一带的一个地名。这里离中南海并不远,离总参更近。与北海的后半部相平行,几座毫无特色的矮楼。在****到来之前,这里是另一位中央领导人的住地——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高岗曾是这里的主人。
毛家湾的外面是高高的围墙,经过一个大铁门,就来到了院子里。这是郭黑儿第一次去毛家湾,对这里感到既陌生又神秘。在这里执勤的是八三四一部队二大队的战友们。其实,毛家湾并不算大,论地盘,恐怕比不过六所。但在这里就住着一个大队的兵力,可见当时毛家湾的重要地位了。
毕竟那时****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副统帅啊!毛家湾的建筑比较陈旧,跟六八所的房屋差不多。里面的设施,那是没有说的了。因为中央首长住地一般不太讲究房屋的外表,不管是中南海、玉泉山,还是六八所都是那种老式建筑,跟北京的普通民房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房屋里面的设施可是第一流的。有些东西警卫战士们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当时,在六所大院就闹出这样一则笑话:有一位老战士忽悠一位新战士,说,六号楼里有一个自动剃须器,只要你把头探到剃须器的上面,胡须就自动剃干净了。这位新战士本身就是一个络腮胡子,觉得这个玩意儿很新奇,也很好玩,跟着老战士一起来到六号楼的卫生间。新战士把脑袋探在这个剃须器的上面,一股清水直接射进了他的嘴里。在一旁的老战士笑得前仰后倒的,这位新战士还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这位老战士告诉他,这不是剃须器,是大便清洗器。有的国家的外宾解过大便后,直接在清洗器上一冲,然后用专用毛巾把屁股一擦,就完事了。
到部队这么久了,郭黑儿真还不知道首长身边除了有一套工作班子,什么警卫秘书,文字秘书,生活秘书,厨师,保姆什么的,还有党团组织。首长也是党团组织的一名普通党员,每天要坚持读书看报学毛主席著作,每月要按时向党组织交纳党费,定期向党小组长作思想汇报。
郭黑儿经常看到在朱委员长散步时,警卫秘书一边陪他老人家散步,一边给他老人家读书读报读文件什么的。因为那时朱委员长已经85、6高龄的人了,老眼昏花也看不清字了,只好由警卫秘书或文字秘书为他读书读报读文件。那时,每天都有一辆北京吉普车给朱委员长送文件,送大《参考》什么的,学完了还要在自己的名字上画圈,表示已经阅读。
朱委员长还要定期向党小组长汇报自己是思想情况。党小组长是朱委员长的的随身警卫,30来岁的样子。轮级别,朱委员长不知道要比他高出好多级;论年龄,随身警卫完全可以叫朱委员长爷爷了。可在党内,不论他们的年龄有多大,职位有多高,他们都是一名普通共产党员,向党组织汇报自己的思想工作情况,是每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由此看来,朱委员长向他的随身警卫汇报思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朱委员长的生活非常简朴,一双皮鞋的脚后跟磨去了将近一半,还舍不得扔掉,每次散步都看见朱委员长穿着这双磨掉后跟的皮鞋。
一到冬天,朱委员长出门时可谓全副武装,皮帽子,皮大衣,大头鞋,大围巾,显得十分臃肿。拄着拐杖,走去路来踢踏踢踏的,加上银灰色的胡须和长长的寿眉,给人们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