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北京最美丽的季节,碧蓝的天空,棉朵似的白云,金色的田野,如火如荼的西山枫叶,使这座古老的城市显得更加迷人。
六所大院也呈现出一派秋天的景象:梨树苹果树核桃树挂满了纍纍碩果,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簇簇瑪瑙似的海棠,红色的金色的海棠果在蒙蒙秋露的洗礼下显得更加水灵。
越南外宾离开北京后,郭黑儿又回到五号楼给朱委员长站哨。一次,朱委员长和康大姐散步,没有随身警卫跟随,按照警卫条例规定,郭黑儿就自觉地跟了上去。
朱委员长和康大姐来到一号楼,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不一会儿,水泥路面积起了一洼洼雨水。
康大姐望了望天空,说,老朱,雨下大啦,我们回去吧。
委员长好像沒有听到,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这是朱委员长的一个习惯,也许是一位老军人的一贯作风,不管身边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他都从来没有回过头。
郭黑儿曾经听老战友说起过朱委员长一次在中南海散步,一辆汽车在他的身后炸了胎,响声惊动了中南海的警卫,以为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但朱委员长仍然充耳不闻,没有事儿一样地散他的步。由此可以看出朱委员长临危不惧非常淡定遇事不慌的大将风度
康大姐以为委员长没有听到,提高了嗓门,老朱!雨下这么大,回去吧!
朱委员长仍然迈着蹒跚的步子,拄着拐杖,朝左边的一颗海棠树走去,伸手摘下一串水灵灵的海棠果,正要往嘴里送,康大姐快步向前拉着朱老总的手,老朱,果子没洗,吃了要生病的!你老人家可要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朱委员长不耐烦地説,这有啥子嘛,常言道不干不凈吃了没病。他用手擦了擦果子,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真甜,还满不错嘛。小老乡,来一串尝尝。他摘下一串海棠果塞进郭黑儿的手里。
郭黑儿说了声谢谢,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嗯,酸甜酸甜的,味道还真好!
朱委员长和康大姐非常重视亲情和乡情,来找他办事或看望他们的人很多,这样给警卫工作也带来很多不便和不少麻烦。经常听到六所大门的战友们抱怨,说,这个委员长家庭成员就是那么30多个,其他没有上名单的亲戚朋友就更多了。经常为了委员长的亲戚朋友该不该放行发愁,如果放行吧,家庭成员中又没有这些名字,如果不放行吧,又好像对不起委员长。因此,他们经常打电话层层请示,把人都烦死了。
就光朱委员长的亲属名单就列出30来个,这够警卫战士背一阵子的了。其实他的直系亲属也不是很多,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子。儿子朱奇在天津工作,很少回过北京;女儿朱敏,在北师大工作。其余的都是朱委员长的侄儿侄女,或者是侄孙儿侄孙女什么的。
朱委员长的两个儿女,不知道咋回事,都是跛子,好像还都是跛的同一条腿。有人曾经在背后开玩笑说,朱委员长的儿女们,就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里唱的一样,真是步调一致,才得胜利啊!
其实真正来六所看望朱委员长的,主要是他的女儿、外孙儿外孙女,再有就是他的侄儿侄女了。
他的女儿和外孙儿孙女一般都是赶公共汽车,在罗道庄下了车,还要步行几里路才能到达六所大院。亲属们不是想进六所就能随便进去的,必须经过门卫同意。门卫又要请示随身警卫,光康大姐个人同意还不得行。为朱委员长的亲属进六所的问题,少不了康大姐和随身警卫发生矛盾,有时候还要发生争吵。
记得有一次,朱委员长的一位亲属从四川老家来看他,这在警卫名单上是看不到的了。康大姐想到人家千里迢迢来到北京,来一次也很不容易,执意要让这位亲属进来好好款待款待。可随身警卫为了首长的安全,对来的这位亲属的情况也不了解,怎么也不同意放行。为此事,康大姐和随身警卫吵得不可开交。朱委员长也感到很为难,想到人家警卫员也是出于忠于职守,严格按照警卫制度办事;妻子是出于亲情、友情,但都是出于好心。他只好在一边劝说别吵了,别吵了嘞!克清你出去见他一面,招待他吃顿饭,在外面招待所把他安顿下来再说就是了嘛!
在六所5号楼给朱委员长站哨期间,郭黑儿结识了朱委员长的孙子朱和平。那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郭黑儿站在楼前的哨位上,朱和平从楼里走了出来。朱和平的年龄和郭黑儿差不多,他们一见如故,拉起了家常。得知郭黑儿是四川人,又都是年轻的军人,相互之间的没有了距离,更觉得亲热了许多。当时,朱和平也还在部队服役,不过他在探望他爷爷的时候,穿的是便装,显得非常朴实,没有一点高干子弟的派头。郭黑儿想到部队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准警卫战士和警卫对象拉关系。郭黑儿与朱和平只有这么一次交往,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康大姐是一位非常勤劳的人,在她的屋前屋后种了不少萝卜、向日葵什么的。他们去北戴河疗养了,就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住地警卫。秋收了,警卫战士利用业余时间把萝卜拔下来,放在菜窖;把葵花籽剥下来,在阳光下晒干,暂作收藏。
委员长和康大姐从北戴河回来,警卫战士把收获的萝卜葵花籽送到他们家。康大姐说,辛苦你们了,我们走后,你们替我给萝卜向日葵浇水施肥除草,没有什么慰劳你们,这点葵花籽就算对你们的感谢!康大姐把大部分葵花籽回赠给了警卫战士,自己只把少量的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