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表现出嫉妒的男子,他还是第一个!
李不易对这陈牧宇刮目相看,于是,脸上闪现过他那复杂的笑容,语调略有些悠长的说道:“我家公子的武功,小弟见识多了,再高的武功,他没有新意也会看腻不是?小弟很想见识一下别的高手的绝技,可惜无缘,唉。”
说罢,故意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着对方的一脸失望,陈牧宇也未分辨真假,一脸认真地说道:“帮主的武功在下也未曾见识过,但是,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跟着帮主而去的那批好手里,倒是有几个武功和在下在伯仲之间,若是不易兄弟不嫌弃,在下倒是……”
“不嫌弃,不嫌弃,牧宇哥,小弟早就看出来您是高手了。”
这哪用什么看?
身为地心城分坛坛主的陈牧宇,既然能在分坛如此多人之中争得坛主之位……
除了他比别人都强,还有其他解释吗?
地心城分坛少说也有千余人。
比上千武林中人都强啊?
这样的人,已经是李不易难以望其项背的高手了。
“牧宇哥,你就给小弟随便露两手,让小弟开开眼就成。”
李不易两眼水汪汪,一副乞求的表情,而且,颇似是天真女子祈求的表情。天真女子祈求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不是很俊的男子脸上,让陈牧宇颇有些倒胃,急忙偏过头,一挥手:“好,好,那小兄就献丑,给不易兄弟演示两招。若是舞得不好,还请不易兄弟见谅。”
不知不觉,这称呼就改了。
还是对自己的称呼。
“哪里哪里?先谢过。”李不易急忙挪过身子,给陈牧宇腾出地方。
“这一套掌法名曰‘紫宇’,源自小兄师门紫气阁的紫气神掌,小兄稍加改动,便成了这套紫宇掌法。不易兄弟请看清楚。”
说罢,陈牧宇一摆架势,一个稳稳的马步站住当场。双手于身前做阴阳鱼状,黄白的肤色渐渐地变成了淡淡地紫色,还隐隐的泛出了一股同色的气息,笼罩在了全身。
化气为实!
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李不易的眼光还是很准,见闻也是足够。一眼就看出了这陈牧宇的内功境界。想不到这位年不过二十几须的标准武林青年人,竟然已经到达这种境界?怪不得能够得到坛主之位。
正想之间,突然,只听陈牧宇一声大喝,右掌猛然击出,一道雄厚的掌力向前冲出,隔空遥遥地击向一颗人要粗的大树。
好功力!
这还没完。
没等李不易反应过来,陈牧宇又是向前一步,同时右掌不变,左掌猛击右掌手背。
呼……
瞬间,一阵猛烈地狂风将园子吹得一塌糊涂,紧接其后,一道较之先前,雄厚数倍的掌劲,猛然向前击出。
两道掌劲,一前一后,遥遥攻向大树。
轰的一声……
第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树上。
树摇了摇,卸去了大半掌力,没有过大的损伤,只是落了一些叶子。
不过,未等大树摇完,第二道更为雄厚的掌劲,便接踵而至。
更急更猛……
咔嚓一声,清脆而响亮。
大树被拦腰折断,上半部分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平移三尺!哗啦一下,轰然倒在了地上。
“好掌法。”看痴了的李不易下意识地鼓掌叫好道。
“献丑了。”陈牧宇运气调息完毕,摆摆手,然后,便是一扭头,向院落中另外一个地方突然问道,“不知萧公子对在下的功夫怎么看呢?还有,释然兄弟,可有什么高见?”
咦……
李不易急忙将目光移向了陈牧宇相同的方向。
不知何时,后侠帮地心城分坛内鲜有人来的练武场,此刻又多了两道身影。
萧不易和卫释然。
“属下参见坛主。”
既然加入了后侠帮地心城分坛,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两位不必多礼,后侠帮多时同辈中人,大家多以兄弟相称,不必客气。”
陈牧宇尽管长相是标准武林中人,但是,说起话来,却颇有些书生呆板之气,“萧公子,卫兄弟,二位觉得在下这一掌如何?还请两位赐教。”
“坛主言重了。”萧不易不爱说话,卫释然先开口,“坛主这一招攻其不备,以虚扰敌,再施杀招,果然高明。属下佩服”
本来萧不易不爱说话,却不曾想这次,卫释然刚一说完,就听见那因女扮男装而变得别扭的声音:“咳咳,坛主,属下想问一件事,不知……”
“萧公子但问无妨。”见对方脸显难色,陈牧宇表示无妨。
“坛主,请恕属下冒昧,适才见坛主运气之时,全身仿佛被一股紫气缠绕,坛主可是已达到化气为实的阶段?”
言语恭敬,但是,语气淡然,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仿佛对方的功力有多高根本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那你问什么啊?
虽然对方以那样的态度问话让陈牧宇很是别扭,不过,既然人家问了,陈牧宇就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不瞒萧公子,在下的确初窥此道,不过也是最近才刚刚达到化气为实的境界,时日尚短,还需磨练。”
“坛主过谦了,恐怕,这整个地心城分坛,只有您一人达到了这个境界吧?”萧不易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说出了这些话,“到达这个境界,才算得上在武林中入流。以坛主您这样的年龄,就达到这个水准,的确是不可多得,实乃后生可畏啊,属下佩服。”
这话,没有一个词不是称赞陈牧宇的。
这谁都听得出来。
但是,除此之外,在陈牧宇听来:这话,也没有一个词不是在对他讥讽的。
当然,能让陈牧宇这么想,萧不易那不该出现在男子脸上的俊秀,以及那说话时面无表情的冷漠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不分明是在挑衅吗?
这怎么能受得了?
一向比较和蔼的陈牧宇当下脸色一沉,口中冷冷地吐出来几个字:“难得萧公子如此看得上眼,既然如此,不如萧公子和在下来过两招……”
“哎哎哎,牧宇哥,牧宇哥。”没等陈牧宇将已含在口中的那几个字全部吐出来,一边见势不妙的李不易急忙插嘴打断了他,“我们今日刚来,还对本坛不甚熟识,不知牧宇哥可否为我等安排一下?”
简答一句话,提醒了陈牧宇。按照武林规矩,自己不能和萧不易动手。
人家初来,而且路途劳累,即便是赢了也不光彩。
再者,分坛突然加入三个新人,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自己被那个话痨子李不易缠着讲了很久帮内之事,眼见天色已晚,若是在动手过招,一耽搁,可就真没什么时辰安排事情了。
帮主交代,要好生待新入帮的兄弟姐妹。
算了。
反正这萧不易加入本帮,以后有的是时候教训他,到时候,连他那闯荡武林还要带仆从的公子架子一并收拾掉,把颇有好感的卫释然和话很多的李不易两位兄弟解救出来。
想到这里,陈牧宇不再言语,冷哼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新老大那因愤怒而匆匆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远处,李不易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猛然一回头,几乎要抓狂一般地看着“自家公子”,尽量压低声音说道:“妈呀,我的姑奶奶……啊,不对,是,公、公子,公子啊。您这是要干嘛啊?”
“我没想做什么啊?”始作俑者的萧不易却是一脸的疑惑,“小女……,咳咳,本公子适才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您刚才没有一个字说错,但是。”面对这种明显七情六欲被上天塑造的很不明显的假公子,李不易说再多也是徒劳,“要是从您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大错了。算了,公子,小的求您,以后莫多说话,一切有我们两个,行吗?”
仔细看着身边的两个“仆从”,萧不易脸上的疑惑,并没解开。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也就看了一眼,便欲转身离开。
正巧,走过来一个后侠帮帮众,对三人施礼道:“三位可是萧公子、李不易和卫释然三位兄弟。在下奉命带三位去你们住的地方。”
“有劳这位兄弟了。烦请带路。”
“请这边。”
四个身影,便离开了练武场。
夕阳的余光,洒在了这安静而宽阔的广场上,顿时,一片暮然的景色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一天的光阴,过得好快啊。
夕阳,是全天下的。
他的余辉,不可能只照到地心城。
横贯神州大地的岭江,也被这夕阳的余晖,染成了金黄色的光泽。
岭江,算得上是神州大地的一条母亲河。
他滋润着一般的神州大地,也养育了无数的华夏儿女,靠着他,神州大地的北部才有这如此兴旺发达的景象,才有了如此醇厚悠长的历史,才有了如此多的传说。
可惜的是,当慈母的同时,岭江还是一只可怕的野兽。
有文字记载,历史上岭江发过数十次大水,每一次,都给神州大地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创伤,是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最可怕的是,这种创伤有着连续性,因上一次大水被毁掉的家园,还没等重新修建完毕,就会被下一次大水冲个一干二净。
所以,在沿岭江顺流而下,无论何时,你总是会看到一群一群的难民聚集在一起,等待着上天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