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晚辈是想见识您的绝世神功,但是,晚辈可没武堡主的功力,可接不下您的招数,那怕是一招。这不行,这不行……”
“行啦。”
李惊飞被烦的够呛,大吼一声,止住了随心的叫嚷,道,“你说你好歹也是武林成名之人,颇有名气,怎么这会这般畏缩?传出去,还有脸没脸?真是的,不是让你接招,而是让你看招。”
被前辈一顿训斥,随心安静了不少,轻纱之下,尴尬地一笑,带了过去。
“世人皆知,我天刑刀法只有一招,其实,不久之前,我又创出了第二招,今天,就是想给你瞧瞧,这第二招如何。”
说着,李惊飞的身形已在十步开外,速度之快,竟是连一步之外传来的声音都比不上,“天刑刀法第二招……开天辟地。”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却完全被湮没在了狂啸的山峰之中。
手一挥,稳稳地劈出了天刑刀……
这一次,没有滚滚而来的无尽黑暗,亦无稍纵即逝却无法躲避的电闪之光,李惊飞站在崇山峻岭最深的山谷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好像随便砸块石头下来,都可以想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取走他本就不过百年的短暂生命,但是,他的身形,一直……
是直的。
他的动作,也,一直……
没有停。
或许,当天地不再,混沌重生,他也一定不会停下,那手中的刀。
就算,以后,刀也没了,就算,他的肉体也毁了,可是,他劈刀的摸样,一定会和那混沌一样,永远长存,直至……
天地,再次,被劈开。
开天辟地?
人,真的,做得到吗?
简单的劈刀动作,无光无华,朴实古道但是,蓝衣随心,却已痴了。
“悟了吗?”
天地之间,传来一阵梵音,蓝衣随心听得清清楚楚,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明白了。”
“嗯。”
轻轻的一声,像是称赞,又像是更悟,开天辟地便收招回气了。
李惊飞站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这位不知真面目的后生小辈,表情却有些猥琐地问了一句:“这个,随心小……公子啊,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前辈请说。”
蓝衣随心心一动,似乎又猜到了什么。
“好,就是。”
李惊飞犹豫片刻,才张嘴说道,“能否让在下一观您的真面目啊?就看一眼。”
看着那竖起一根手指的武帝,蓝衣随心思考片刻,突然问了一句:“若是晚辈不肯呢?”
“那说不得,在下只好用这招开天辟地,强迫公子了。”
李惊飞说得嘻嘻哈哈,也没有那阴森森的感觉,看来应该是开玩笑,“人都有好奇,在下创出这一招的缘由,其实,就是好奇。”
静默片刻。
随心动了。
头微微一垂,轻轻地将头上的斗笠摘下,双手稳稳地端着,很是小心,端稳之后,才慢慢地将头抬起。
结果,正巧,在下选位不好,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还将那夕阳的余晖,尽数挡住,黑暗的身影,竟是一丝显得高大无比,让在下不禁敬畏起来。
而站在他对面的李惊飞,脸色一变,表情如何,在下没看准,只听到他这么的一声“原来是你啊……?”
人人,都会遇上大事。
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不管是一个人的,还是全天下的。
总会遇上一些事情,可以被称为大事。
只不过,定义这大事的前缀不同罢了。
那么,何以为之大事?
不可多问,不可擅动,稍有差池,轻则,最起码一人要倒大霉,重则嘛……那这后果就不堪设想,说不准了。
此等,方称之为大事。
当然,大事还有一个最与众不同的特点……
神秘。
越是神秘,这事儿啊,就越大。
当然,这都是在下一家之说,至于信与不信,那就要请诸位看官,自握尺度了。
不过,恰巧的是,这明日帮自副帮主邓飞以下,尽皆与在下观点一致。
所以,当萧不易撂下一句“要事在身,离帮半月”后,便带着李不易离开明日帮总坛之时,他们没有多嘴擅动。
在这之后第四日,当总坛坛主卫释然禀告副帮主邓飞,说家中要事,要请假三日之时,邓飞等人也没有丝毫迟疑,便准其返乡。
三日之后,卫释然回到总坛,没有人多嘴过问他家要事。
而在他归坛之后又七日,萧不易也回到了总坛,冰冷胜霜的面色令帮中无人敢来随意答话,更遑论问话了。
然后,那日晚上,李不易也回到了多日未曾露面的总坛,当然,也无人问话了……
还用问吗?
看他那副微醺的嚣张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是办完事后,就跑去喝酒了。
帮主房间的灯,一直亮到了他回来的那一刻。
也就是那一刻,这还亮着的房间,就给黑了。
李不易还没进门呢?
结果,他的酒,一下子酒醒了:糟了,忘了帮主给自己特定的帮规了!
这下子惨了。
看着那李不易哆哆嗦嗦,像是被厉鬼缠身一般,魂不附体的摸样,站在一旁对这几人奇怪踪迹很是好奇的邓飞,满腹狐疑:这几位,搞什么呢?
不过,暂且不论明日帮的几位,到底在搞什么。
因为,他们都不是大人物。
最多,那武功奇高,来历神秘的萧不易,算得上是一位神秘人物罢了,李不易,卫释然都是彻彻底底的小人物。
小人物的大事,再大,也总是被旁人称为小事。
多说无趣,所以在下有意着墨不多,一带而过……
大事神秘,至于到底是何,在下亦无从知晓,故而只好请列位好奇心重的看官见谅了。
在下感兴趣的,其实还是这一位大人物的大事:剑帅秦剑天的大事。
其实,说得准确点,应该是其长子秦风的大事。
当日为寻其父,不慎中计,导致毁人清誉的他在万般无奈之中,凭着自己的两位娘亲作保,与受害人之家父东方银订下了一年之约,如今期限已到,也该是给人家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毁人清誉?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
自然,也就是他秦风的大事了。
子不教,父之过。
虽然此事,秦风是中计落套,并非出于本意,不能说明他品行败坏,但是,如今儿子的大事,又怎能不说是身为人父的大事呢?
所以,在下以为,这件事认作是剑帅秦剑天的大事,并无不可。
剑帅的大事?
那可是要轰动武林的,决不可怠慢。
因此,对质两方还未到约定之处事,负责调解的东方世家家主东方铜,就已命人在东方世家的主事堂布置好了。
按着规矩,对质双方所坐之处,各有幔纱遮住,显示因此丑事,羞于见人之礼。
既然,这是丑事,那便不可宣扬。
因而除了双方当事人及其亲属之外,便是几个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被请来作个见证。
但是,这几个见证,在被害一方的父亲看来,很不公正。
他刚来,扫了一眼,就吵吵开了:“这几个作见证?开什么玩笑。他们都与那秦氏一家有着紧密联系,如何能保证判决公平合理?不行,不行……”
陪他一同前来的的东方世家另一大长老东方金,见状,急忙也附和了起来,出言不逊,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两位哥哥,注意身份。”
沉闷的一声,显示这发话之人心情并不太好。
东方世家的两个长老被吓住了,不敢言语。
东方世家当代家主东方铜的威严,他们二人还是不敢轻易撩动的:“二哥,你稍安勿躁。这几位来,只是做个见证,至于结果如何判决,与他们无关。是二哥你要求不告官府,按照武林规矩来解决的,不然,怎会有许多事情?”
“哼,告官?”
东方世家三兄弟中最大的东方金说话很少动心眼,所以一向比较客观,“秦风是被人算计,才做了那等无耻之事。告了官,官府必然轻判,恐怕连大牢都不用进,那我侄女找谁诉苦……”
“大哥。”
东方银闻言,急了,一把截断了东方金的话,后者略一思索,憨直的脸旁刹那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不再言语,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憋的。
得理不饶人,输理矮三分。
东方金这么说了一通,所有人顿时感觉,这受害人一方,矮了几分。
不行,一定要为女儿争这口气!
东方银双眼闪过一丝阴狠,扫了一遍,便沉声说道:“不管判决是否由他们决定,他们都与那秦剑天关系匪浅,即便是见证人,也不该如此,东方铜,你是不是故意偏袒秦风,所以,才请了这么多秦剑天的朋友来当什么狗屁见证人?你们摆明欺负我父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