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涛是个身板挺直的家伙,面方口正,英气十足,颇有些将军之威武。
所以,他的愿望是,学好武功,将来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成为一代名将,受万人敬仰。
因此,他对天下形势相当在意,还时不时地按自己的一套方式去判断这时也命也的:“这次四方边关****,看来我天佑朝难逃一劫了。”
“啊?这怎么说啊?”
旁边不知哪个同路人问了一句。
“列位想想,这四方异族安分守己二十余年,却在此可一起****,能有何原因?必然是因为我天佑朝朝中腐败盛行,国力日渐衰竭,有机可乘,所以才蠢蠢欲动的吗?”
“哦,原来这样,唉,不对啊。”又不知是哪个路人惊叹道,“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天佑朝岂不是要糟?那四方蛮夷攻进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就死定了吗?”
“不至于吧。”这次,是旁边一个路人说奥,“我听说这代帝王誓统大帝还算是个明君,若是国力衰弱,按理说他该有所做为的啊?再说,即便四方边关破了,不是还有那号称‘鬼帅’的司马德吗?有他在,我们害怕什么?当年他可是仅以七千兵马就击溃三万敌军的啊,难道还挡不住那些蛮夷吗?”
“说的也是。”
“就是啊。”
路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将本来是主角的寒涛晾在了一边。
“喂,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啊?”
一着急,寒涛顿时变得脸红脖子粗,不顾门规的大吼了一声。
结果,稳重霸道的威武态势荡然无存。
这哪里是什么一代名将之命?两句半就激动起来了。
这不跟小孩子吵架一个样吗?
不过,寒涛的内功基地不错,刚才一着急,内力自走,那一声吼,可是把这里的路人全给吓住了,谁也不敢再说半个字了。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连鸟虫之声也听不见了。
周围一安静,寒涛也冷静了下来:自己失态了。
发现了这个,又看看那些老百姓脸上惊恐的表情,寒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怎么办?
正在寒涛举手无措的时候,一边闪过他的师弟蔡晓松,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寒师兄,江师兄那边似乎遇上点麻烦,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遇上麻烦了?”寒涛闻言心口一松,急忙又是一副持重的摸样,微微点点头,干练地说了一句,“走。”
说罢,寒涛便与师弟蔡晓松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这里,依旧站着那一圈被吓得不轻的老百姓。
以及那无形中笼罩这里的怪异感觉。
真没看出来。
原来竟是这样的……
且说寒涛解围之后,急忙和师弟蔡晓风赶到了江松这边,一看时,江松已被几个路人拉扯著,指指点点的,丈外,一个老婆婆倒在地上不动弹了,三两个路人正在察看。
“江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松见自己的两个师弟过来,正不知怎么说才好时,身边一个老者便搭上了话:“师兄?你们两个和他是一起的吧?唉,你们评评理。”那老者似乎很是不平,“这老婆婆只不过是害怕她的东西被这位公子摔碎想拿回来,你们的这位公子却下手打了老婆婆,还下那么重的手,老婆婆这么大的年纪了,现在被他打得就剩半口气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啊?”寒涛心中一阵窃喜,原来师兄闯下的祸比自己的还大,看来师父这一关,自己能过去了,不过,他脸上却不敢有半分显露,不自然的皱着眉头看着身边一脸苦涩的江松,“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这。”江松此刻早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脸都快被烤熟了,通红膨胀,还冒着阵阵热气,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个,我只是想帮她拿背囊而已,谁知道她突然扑了上来,结果,就成这样……,我没怎么动手啊,唉,我说不清了。”
“说不清?”寒涛微微嘟囔了一句,心中暗道:那再好不过了。他转过身子,一副义正言辞的摸样看着周围那几个路人,朗声说道:“诸位,我师兄只是想帮这位老婆婆而已,纵然有些不妥之处,也实属无心之过,我等愿意负担这老婆婆的所有医药费,并且赔偿她的损失……”
“哼,有钱就了不起啊?”那位老者很不满地说道,“这老婆婆都快没气了,你们还不赶快把她送去看大夫,在这边谈什么医药费啊?”
不服气有钱人的小百姓一句话,让这几个武林俊秀一下子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而就在他们正打算去看那位老婆婆的时候,一个明显不爽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了,老婆婆没事。”
明显不爽,声音中带着勉强藏起来的不屑,以及几乎无法压抑着的愤怒。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回头看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察看老婆婆的几个人中,多了一个黑衣人。
而在这黑衣人身边,适才被江松击倒在地的老婆婆,此刻却被这黑衣人搀扶着站了起来,看那脸上有了血色,看来并无大碍了。
这黑衣人还真怪,全身黑衣不说,头上顶着一个斗笠,还被一摸黑色轻纱所覆盖,轻纱如门帘一般自然而轻柔的垂下,将此人的面容完全遮住,微风轻过,那轻纱确丝毫不动,邪异中带着一份儒雅之气,将清溪派三人以及周围路人完全震慑住了。
什么人?
“你是何人?要干什么?”
江松是三人中最长的师兄,对于自己的功力也把握的很好,刚才那一掌,他心中身份清楚,莫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就算是一个年轻人,此刻恐怕也未必站得起来,而这老婆婆却面色轻松,这却是不得不让江松大吃一惊。
任谁也看得出来,是这黑衣人做的手脚。
其实,做手脚这个词用的并不是很恰当。
不过,这的确就是江松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我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结果,对方却是一副冷淡的让江松等人感觉很是不爽的语气,“你们刚才出手打了这位老婆婆,还摔坏了人家的东西,虽然你们是想做好事赚声望,但是,错还是在你们,一声道歉总是应该,还有那些东西,你们也该赔偿吧?不该是站在那里看风景吧?”
虽然声音轻淡,语气冷漠,但是言语中却又一种不可置否的威严。这一串话语,让江松三人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然后,他们发现了这个让自己很没面子的举动,江松等人面色一沉,性急的寒涛微怒道:“阁下何人?与我清溪派有何冤仇,何故这般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黑衣人明显一愣,随即又是轻轻一笑,嘲讽意味十足地说道,“我出言不逊,也比你不懂装懂强多了吧?刚才是哪位公子说不过别人,就大吵大闹的啊?好像是一位姓寒的公子吧?”
这话语锋利,且直指其人,令被说者面色一红,更是怒不可谒地叫道:“你是何人,怎会理解本公子的宏图大志?还敢这般出言不逊?当心本公子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狂笑回应寒涛,笑声发出者,自然是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的神秘人,只听他连笑带说道:“哈哈哈,你要对我不客气?哈哈哈,久闻清溪派名望甚高,派中弟子都是儒雅公子,讲究动口不动手,怎么?今天倒反过来了?”
铮的一声脆响,如水长剑已被寒涛擎在手中,同时,义正言辞的声音再次从他口中发出:“恨,自古道,士可杀,不可辱。阁下这般侮辱本门,说不得,在下只好……”
寒涛说着说着,突然发现了一件怪事: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了!
怎么回事?
很简单,一股强劲的力道自胸口澎湃而来,瞬时游走全身,这股力量过后,留下的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就像有人在用钳子撕扯着自己的全身经脉一般。
寒涛还没叫出声,就昏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旁人的眼中,高高地飞起,然后又如中箭的老鹰一般,直直地坠下。
通的一声,众人僵硬的脸孔随之一震。
“忘了说了。”黑衣人阴森森地笑道,“我是个疯子,和疯子动手,你还那么多废话,谁听啊?”
这一下,没看清的人也立刻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刚才,寒涛还在说话的时候,这黑衣人便冲了过去,结结实实地一掌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将他轰飞了出去。
虽然此举略有偷袭之嫌,但是,能以这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招,甚至让寒涛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这黑衣人的实力不禁让蔡晓峰心中一凛。
高手!
不是对手。
不过,他看的明白,别人可没想清楚。
铮,又是一声脆响,三人之中最长的江松也执起长剑,横眉冷目地盯着黑衣人,冷冷地说道:“阁下这般行径,怕是有违武林规矩……”
“你还要废话?”黑衣人极不耐烦地叫嚷道,“我说了,我是疯子。你几时见过有疯子讲武林规矩的?你还不动手,可就要像刚才那位寒公子一样咯。”
江松闻言,脸色一变,飞身扑上,口中还是不忘喊一声:“得罪了。”
不挽剑花,长剑疾刺,剑身如流水般柔软,却是势不可挡。
清如溪水!
清溪剑法的绝招。
看来江松也清楚对方的厉害,不敢托大,一上手就是必杀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