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
是为什么呢?
地点还是地心城,时间却悄悄地向后移了两天。
终于把那几个放在哪里都惹不起大人物们送走了,明日帮上下,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然,除去帮主萧不易。
尽管人家狂狮盟的访客很是亲切,拜访明日帮也没有端出半点架子,但是,仅凭狂狮盟的实力与名气,再相较于明日帮的地位,接待他们,明日帮还是感觉压力很大。
不过,幸好,李不易与卫释然这两个家伙都与来访的狂狮盟现任盟主元强以及飞鸽堂堂主游凌很熟络,使得此次拜会仿佛变成一次普通的访友一般。
但是,也是因为李不易这个家伙认识来访的飞凤堂堂主元英,并且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各种杂七杂八,使得明日帮与狂狮盟的关系一度紧张了起来。
一功一过,应有一赏一罚,功过相抵,赏罚相消,免了。
嘿嘿,这是李不易做的美梦。
有功可能无赏。
但是,有过……
帮主萧不易哪次饶过他了?
这次的理由也同样扯淡,李不易曾结仇与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狂狮盟飞凤堂堂主元英,为本帮带来甚多麻烦,过大于功,所以,赏可免,罚不可逃,按帮规,面壁思过两天。
过大于功?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怎么计算哪个大,哪个小啊?
嘿嘿,不用计算。
萧不易说了算。
包括帮规。
特定,是针对李不易的帮规。
因为貌似受过帮规处罚的,目前全帮上下,也就只有李不易一个人。
包括其他城的分坛。
不过,想想也是。
全帮上下,除了李不易,还有谁不被萧不易那宛如从无底深渊传来的幽冷眼神和几可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所震慑,还有谁敢生事?
李不易自找的。
尽管狂狮盟的盟主元强和两位堂主都极力为李不易开脱求情,但是,萧不易此刻却又再次露出了冰冷无情的一面,一掌将李不易毫发无损地打入黑房子,转身便走。
这一下,众人还能怎么办呢?
李不易就关着呗。
本来当时明日帮还担心元强等人被驳了面子,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对方不仅没有丝毫不快,还想萧不易赔礼,说自己不该僭越明日帮家事。萧不易当然也没有什么纠缠,众人依旧是和和气气的。
结果,狂狮盟拜访明日帮的这两天,李不易就在这又黑又小的屋子中度过了。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不用再见那元英堂主了,省得又惹麻烦。
李不易还真要感谢自己的帮主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这么一举。
无……心?
管他呢?
李不易身子一横,闭上眼睛,就呼呼地睡着了。
这人一睡啊,光阴就流的很快。
所以,当两天后,秦白将这似乎专为李不易准备的小黑屋打开,看到对方还在呼呼大睡时,毫不客气地一把拽起此人就往门外拖。
“喂喂喂,谁啊?杀人啊?”
熟睡中的李不易被这粗野的行为完全吓着了,睡眼还没张开就操着大嗓门嚎开了,“杀人了,救命啊……”
“你叫什么?”
尽管动作粗野,但是秦白说话依旧是那么的文雅,“知道你早醒了,只是赖床不想起吧?快起了,要办事去了。”
“办什么事啊?这狂狮盟的人还没走呢,他们可都认识你,你不怕啊?”李不易揉揉双眼,“说起来你这两天到哪去了?”
“有人识得在下,在下岂有不知?这两日在下请令外出两日,今日回来,正巧狂狮盟诸位贵客已走,所以,就来找你了。快,要办事了。”
看秦白说的好像是自己运气好一般,李不易不满地哼了一声,叫唤道:“什么事啊,这么急?公子,我这还要面壁思过呢。”
“刚刚帮主下令,思过暂搁,命你和我出去公干……”
“啊?靠,没天理了。”李不易的惨嚎声又响了起来,“什么叫思过暂搁?这怎么着,出去干活还不给免了责罚,这叫什么事啊……”
早已习惯了李不易的鬼哭狼嚎,秦白毫不理会,一把扯住对方的衣襟,连拖带拽地将他带离了此处。
也没人管小屋子的门,就这么敞开着。
不过,也许,他们是故意的吧?
毕竟,看这架势,李不易再次来这里,估计是很快的事情了。
所以,何必关上它呢?
下次开又诸多麻烦。
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黑乎乎的,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谁会愿意进去?
真佩服李不易,呆了这么久,也和没事人似得……
不简单。
清溪派是个高风亮节的门派,其在武林中的名望就如他的名字一般……
品如溪水,清而不腐。
所以,清溪派收徒,有着甚多要求:品行不端者不要。
家世不清者不取。
便是相貌浑浊者,也要考虑一下,以后可否出落脱俗,否者,也是无法进入清溪派修习武功的。
也因此,多年来清溪派的威望不仅没有因为门中弟子而有半点玷污,还因其门风严正公明,武功别树一格,更因门人多是翩翩美少男,窈窕淑女子而在武林中有着颇大的名气和不小的影响力。
毕竟,相貌清新,品行端正,再加上武功雅致,貌行才兼具……
谁人不喜,谁人不服?
不过,说道这武功雅致,这清溪派还真是别树一格。
也不知道当年这清溪派的开派祖师爷是怎么想的,武学一道,明明有着自己的规矩,违背了规矩,那在武学之路上,绝对是无法前进。
偏偏,这清溪派的武功就是大有违武学规矩。
除了一个美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明明有些招式的动作根本是无用,就因为显得潇洒,所以,一定要加上。
明明有些招式的动作连都连不起,就因为显得帅气,所以,宁可剑招使到一半停下来,也不能省了这几个动作。
刀?不能用,太粗俗。
斧?那更是扯淡,啊,呸呸呸,不对,不能说粗话。
清溪派的弟子,绝对不可以沾染那些低俗的事物,他们使用兵器,大多是剑,还有一些其他可以勉强作为兵器的事物,比如说扇子。
华而不实。
对于这个门派,武林中人简而言之的四字形容。
不过,管他实不实。
在下闲话少说,切入正题。
清溪派既然有着高风亮节的名望,自然要经常做做博人口碑的事情。
这个,倒是很不错。
当然,即便是博口碑的事情,他们也一定要在清晨去做。
这个时段,是一天之中最清新的时刻,可尽显清秀洒脱之气。
所以,今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清溪派弟子江松,寒涛,还有蔡晓风出门办事了。
顺便,做做好事。
能挣声望的事情,多做一件是一件。
江松长的很是清秀,平日里甚少言语,冷酷公子的形象是他最喜欢的,毕竟,这样的人武林中数不胜数,而且,大多比较招女孩子喜欢。
“我来吧。”
江松淡淡的一句,没前言没后语,然后直接将一位老婆婆肩上背囊的提了过来,轻松潇洒地背了起来,微微一笑,“走吧。”
“唉,行,谢谢啊。”老婆婆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公子,急忙说了道谢,不过片刻,她却又叫道,“算了,公子,莫弄脏了你的衣服,还是交给老太婆我来吧……”
“没关系,我给您送过去就是了,反正也要走这段路。”
江松随意的将背上的背囊甩来甩去,以显示自己的轻松。
不想,看到他这个动作,老婆婆却是一脸煞白,扑向了江松。
干什么?
江松是习武之人,手疾眼快,自然反应,一个顺力,就将那老婆婆摔了老远:“喂,你这老不……,你这老婆婆,做什么啊?本公子在帮你啊?你怎如此不识好歹?”
丈外,那老婆婆挣扎地支起半个身子,回过头,双眼紧紧地盯着江松身上的背囊,伸出一只手,仿佛想隔空抓住那只背囊,本来煞白的脸色此刻更无生气,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江松脸色难看,拂袖欲走,结果却被边上的一个老者叫住了,“唉,年轻人,你怎么这样呢?怎么能对这么大一个老婆婆下这么重的手?还不赶紧把这老婆婆扶起来?”
“扶她?为什么?”江松一脸的惊讶和不解,“我好心帮她,她却恩将仇报,我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凭什么去扶她?”
此刻的江松,似乎有点忘记了清溪派门规,高声吼叫的样子很是不雅。
“什么恩将仇报啊?”那老者是个明白人,“老婆婆是怕你把背囊甩来甩去,把里面的东西摔坏了。她是想自己拿背囊的。”
“啊?”江松五官一紧,疑惑地将还在背上的背囊打开。
靠,里面全是瓷器。
而且,已经全成了碎片。
江松暗骂一声娘,尴尬了。
怎么办?
鬼他娘的才知道。
江松又在心里来了一句本门严令禁止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