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谢沐安冷眼看着站在院子里负看火势的王梓清,直到这刻他还是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此刻如何能保持那样的针定。难道她真的不怕死?
梓清回身,迎上谢沐安的冷眼,讥诮道:“没关系,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哼。”
谢沐安有心早点结束,却不料结霜竟是个难缠的主。想到不多时只怕会惊动更多人,俯里的下人尚好说,然左邻右舍便难说了。于是便加紧了手里的攻势。
谢俯屋宇数丈之外那些伏在屋顶的人,猛的看到谢俯大火,连忙转了身,对一侧之人交待道:“快,去禀告公子,谢俯着火了,火势从后院而起。”
“是。”一人飞速下身,口里吹起一声尖哨,一匹马便从小巷处跑了出来。
屋顶之人,仍拿着千里眼窥探着。
媚妆楼……
小桥流水,亭台院落,似乎不伦是白日还是夜晚属于它的永远是喧嚣与糜烂,富丽堂皇的大堂里是红男绿女的娇声艳语,转过大堂,是曲折的走廊,走廓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它们之中,有的一片灯火辉煌,有的确是曲径通幽的感觉。一条小径直直向前,拐三拐绕四绕,便是头牌媚卿的房间。
大红灯笼在里的红光洋洋洒洒的落在阶门石缝中,带起淡淡的神秘与暖昧。
一个身影,扑通一声,直直落在院中,轻轻的上前扣门。
“公子。”
房门吱噶一声,被从里打开,男人淡漠到极致的脸露了一半在月光里,皎皎白月映在那美到极致却又冷到无语的五官上,让人着魔似的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什么事?”
“谢家着火了。”
“着火了?”崔云骁略一沉吟,便快速返身,一边弹起一指,一股巧劲打在数步之隔遥遥相对的门框上,“出什么事了?”吕英华一身白色中衣,跑了出来。
“谢俯着火了。”
吕英华一愣,稍倾却沉声道:“谢沐安真的动手了?”
“哼。”崔云骁冷笑数声,淡淡道:“他胆子果真不小。”
“你打算怎么办?”
崔云骁闻言,停了停,看了看天边的那一弯月牙儿,忽的回头笑了笑,吕英华立时便感觉到一股寒凉由心而起,忍不住抖了抖,有点后悔适材干嘛要反应那么灵敏,如此良辰美景温香软玉在怀,何必去管什么谢沐安,什么王梓清的。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过招吗?今天你追得上我,我便将《踏水无痕》教了你。”
“当真?”
“当然是真的。”
“嘿嘿。”吕英华一笑便想偷袭,根本就没想过,这个时刻,崔云骁怎的就会提起过招的事。“慢着。”崔云骁一手挡了吕英华跨出的脚步,指了指叠得整整齐齐码在椅子上的两套黑衣黑裤。“换上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去凑个热闹。”
长剑再次穿过结霜的下肋,又被拔出,结霜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吸了口气,手里的剑朝谢沐安狠狠的刺了过去,紧急关头,谢沐安一个旋身,便避过了那一剑。
“结霜,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梓清看着已成血人的结霜,实在不忍心结霜为她而死,在她来说,大家都是命,都只能活一次,她凭什么要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莲香死了,杏梅死了,都是因为她。还要多少人来换?
“谢沐安,你住手,我不和离了,我什么都依你。”
然此刻,谢沐安又如何能听进梓清的话,对他来说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是故他连顿都没顿,在结霜力尽难以回身时,手里的剑直指结霜心房之间。
“哧。”
梓清实在害怕那种肉被刺透的声音,却又不能不眼睁睁的看着。四周的火熊熊燃烧着,到处都有救火声,却唯独她这个院里没有人来。
“去死吧,贱人。”谢沐安是恨结霜的,所以手中的剑贯透了所有的力,愣是穿过了结霜的前胸后背而出。结霜看着咫尺之前的那双因为血腥而红的眼,还有那眉宇之间浓浓的杀气,她甚至听到心因为被刺破而被风灌进去忽忽的声响,她听到梓清因为恸极撕心到无声的哭喊。恍惚间,似乎想起,当日世子问她的话,“结霜,你愿意保护我一样去保护四小姐吗?”
保护四小姐!结霜回头看着被玉珠和翠竹紧紧拉住的梓清,笑了笑,我当然要保护四小姐的。一只手便抬起紧紧的抓住了谢沐安刺在她体内的剑,另一只手里的剑朝谢沐安的胸口刺了过去。
只是始终差了那么半分,谢沐安侧了身,然后抬起脚毫不犹豫的踢在结霜的身上,拔出了那把剑,漫天的血光飞舞成一副渲丽的画。
“结霜啊。”梓清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泪光中谢沐安提剑走来,一抹残忍的笑挂在他的眼梢,玉珠不顾一切的迎了上去,只一瞬,她的眼前再次开起了副血色的画。“不要,玉珠。”
谢俯外忽然就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有人呼号着救火,有人奔跑着喊抓贼。
两抹黑影,像两只大鸟似的在众人头顶飞旋着,几个起落,已过了几进,直往后院的屋顶上奔去。
“小贼,哪里逃。”
一前一黑两条高挑的身影,在高墙院阁间,奔跳飞跃。与此同时,横刺里忽的又跃起一抹身影,一身月白色的锦衫在月光里如仙子般腾挪跳跃。三人二前一后,始终不相上下的追逐着。
谢沐安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