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是忠心之人,我便成全了你。”
眼见谢沐安的剑便要朝翠竹刺下,翠竹亦绝望的闭了眼,但迟迟没有感觉到剑入心房的痛,颤嗦嗦的睁开眼,便看到梓清的双手紧紧抓住了那把沾染了杏梅玉珠结霜血的剑。
“小姐。”
“王梓清。”谢沐安似乎并不急着拔剑,只是看着那如沙漏一般不停滴落的血,轻轻的笑了几声,“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
手心的痛已然感觉不到,梓清只知道她再不能让翠竹死在她的面前,只低了声道:“谢沐安,放过翠竹。”
“不可能的。”谢沐安缓缓的抽剑,剑划过皮肉无声,然翠竹却似乎听到了,她急急的上前,抱住了梓清,“小姐,松手啊,松手。”
梓清摇头,只满目凄凉的看着谢沐安,“为什么娶我?”
谢沐安摇头,“你没有必要知道。”
梓清忽的笑了笑,笑声几近悲凉,“那东西你们不要了?”
“你死了,东西也就跟着死了。”谢沐安手里的剑狠狠的拔了出来,血便像奔涌而出的闸水一下泄了出来,溅落眼前三尺。“受死吧。”
梓清缓缓的闭了眼,愣是将翠竹护在了身后。
“啊呀。”
一声惊叫,一个黑影重重的朝谢沐安扑了过来,不偏不倚,将谢沐安撞开几步,梓清猛的睁了眼,月色之下,一瞬之间,那冷到噬血的眸忽的便像一把火点燃了她所有绝望的火花。然只一瞬,那目光便消失了。
“小贼,敢黑吃黑。”另一抹黑影手里拿了根烧火木头似的东西抡起便朝先前的黑影打去。被打的黑影,跳起便要躲,看着重又提剑而起的谢沐安,几步窜至他身后,那根抡起的物什不知是以什么样的角度挥出,却是结结实实的挥在了谢沐安的身上。
“什么人。”谢沐安一声闷哼,手里的剑不作多想便往那黑衣人身上招呼去。而这时,那抹月白锦衫的人也跟了过来,本是短刀直指两黑衣人,却在看到地上的梓清时,怔愣下来,犹豫的呼道:“四小姐。”
梓清抬起头,这瞬间从生到死,委实太多震惊,忽然听到这声四小姐,只能茫然的看向那个喊她的人。四目相对,梓清忽的便笑了笑,谢沐安,终是天不绝我,今日王梓清不死,他日必要你谢俯满门,祭我三婢。
“蒋玉,救我。”
梓清眼一黑,放心的倒了下去。
“结霜。”
梓清惨历的呼喊声蓦的响起,人也跟着醒了过来。这是哪?她环顾四周,鼻端之下似有隐隐的檀香之味,青底白花的素色帐子,式样简单的桌椅家什。这是什么地方?她离开谢俯了吗?翠竹呢?催竹有没有事。
因为突然的惊醒,她的手一撑在榻的两则,立刻感觉到钻心的疼痛,梓清低了头看包裹得层层叠叠的双手,即使隔着那厚的白色棉布,血色仍然浸了出来。只是这样的痛却不及她内心痛的万分之一。
“结霜,杏梅,玉珠……”梓清的泪夺眶而出。然很快的她便抬起手胡乱的擦了把脸,屋外响起一阵细碎的步子声。
“少奶奶,你醒了?”
声音轻柔之中带了淡淡的清冷,梓清看清眼前之人时,愕然的连话都说不出了,“二姨娘?”
“没想到会在我这吧?”二姨娘姚氏淡淡一笑看向怔愣不语的梓清,将手里的茶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芙蓉楼,俯里遭了贼,你那个几个丫头为了救你,都死了。”
“翠竹呢?”梓清抓住姚氏的话,“翠竹在哪?”
“那丫头啊……”姚氏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梓清,梓清忽然就发现,姚氏如果褪去那身青衣旧裟,在过去的年月里,她也是美丽的,那双波光流转的眸仿若两汪寒潭潋滟不已,动人心魄。“那丫头因为受了刺激,神智不清了,一个劲的说是大少爷杀了人还要杀了你。”
梓清心下一寒,翠竹在谢沐安的手里?来不及细思,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问道:“蒋玉呢?我看到他的。”
“他正在墨韵堂啊。”姚氏忽然对梓清笑了笑,那眸中的滟色便越发的浓了。一个平常的可以让人忽视她的存在的人忽然之间绽放她所有有意的蕴藏,这个人若不是有所图便是有所谋,梓清打起了精神,只看着姚氏却不言语,姚氏神色宜然,似乎一切只不过是平常的家常话,“世子和世子妃都来了,世子在墨韵堂同老爷和大少爷议事,世子妃在梦海阁同太太喝茶。”
“我为什么会在这?”梓清看着姚氏。
“因为昨夜俯里失火时,我恰好经过渡月轩,你那房子烧得只剩一堆烂木,翠竹又死活不肯让太太的人将你接到梦海阁去,那只好把你安置到我这了。”在梓清的注视下,姚氏绽开了一个愉悦的笑容,“昨夜的那场火真大啊。”
梓清放下手里的茶盏,凝眉沉思。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我想见世子妃。”
“不行呢。”姚氏笑容温婉,“大少爷吩咐了,说你受了惊吓一时半会不宜见人,特意遣了她身边的丫头莺歌燕舞来服侍你。”
梓清缓缓的往后靠去,姚氏的话里已经透露给她了太多的信息。不论是谢沐安还是钱氏都绝不会让她离开谢俯的,她们一定会再次找机会杀掉她。她在这多呆一秒,不论是自己还是翠竹都只有等死的份。昨夜蒋玉看到了多少?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