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谢沐安看了眼谢大老爷,道:“东西若在王梓清手里,母亲你也看到了,英亲王俯和大理寺卿都牵扯进来,眼下王梓清不依不饶定要和离,如何是好?”
“哼。”钱氏重重一哼,不由气道:“若不是那小贱人,怎会扯出这翻事情。”
“母亲,依儿子看来,不如……”谢沐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钱氏看向谢大老爷,谢大老爷冷声一笑,“你确定万无一失?你确定王家能善罢甘休?”
“难道便依了她不成?”钱氏看向谢大老爷,“我本不赞同安哥儿的想法,可是若那王梓清当真不依不饶,闹了出来,又如何是好?且现今还将那崔云骁和吕英华给扯了进来。你也知道,皇宫里的那位。”钱氏朝东边的方向指了指,“正等着寻我们真儿的错处呢!”
谢大老爷沉吟一番,道:“此际若是同意和离,便是放虎归山。可若不同意,还有其它路走吗?当初让赵太医给她下血铃兰之毒,实为不智之举。”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钱氏冷冷道:“当日之所以不让她诞下我王家子嗣,实是因为彼此迟早有敌对之日,我原本想着,东西到手,便寻个了由头将她休离打发出俯,谁知却是三年那物什也不得所踪。”
钱氏重重一叹。
谢沐安抬了头犹疑的看着钱氏,“母亲,为什么玉玲珑对我们谢家会有灭顶之灾?”
钱氏与谢大老爷对视一眼,谢大老爷轻声道:“你无需知道缘由,只需明白那物什对我们相当重要。我看,王梓清对你未必无情,你去认个错吧。”顿了顿道:“带上兰依,至于她对兰依是打是杀,且由了她吧。”
谢大老爷看了眼钱氏,钱氏微微的点了点头,此刻,就寄望王梓清对安哥儿还有些夫妻真情,若如此,也只不过是女人家的吵闹一翻,安哥儿好生哄哄,想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对谢沐安道:“依你父亲的话去做。”
“母亲……”谢沐安惊惶的看向钱氏,“兰依是您孙儿的母亲。若是王梓清非要与她二人为难如何是好?”
谢大老爷抬头,矍矍如墨的眸盯着谢沐安,“你愿意为一个女人置谢俯满门不顾,我便也无须顾他二人生死。”
“父亲。”谢沐安眼里生起一抹绝望之色,转而却是浮起一抹阴鸷,沉沉的磕了个头道:“孩儿请父亲给个示下,若是那王梓清不依不饶,非得和离呢?”
谢大老爷与钱氏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了一抹绝决之色。谢沐安看着二人,虽是不语,但却明白了其中之意,攥了攥紧握的拳头。
结霜奉了茶,轻轻退到一侧。
梓清捧起茶盏,近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茶盏的温度来驱散一时的冰冷,轻轻抿了口,待满腹尽是那馥郁的茶香时,才搁了手里的茶盏,抬眼笑道,“还在?”
“是的。”结霜看了眼屋外,点了点头,“要不要让她们走。”
梓清撩了唇淡淡浅笑,“谢家的地跪谢家妇,我们凭什么赶人。”
结霜愣了愣,杏梅笑了笑上前俯在结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结霜理悟,笑了笑不再出声。
“少奶奶睡了?”谢沐安略带暗哑的声音响起,撩了帘子便要往屋里走,杏梅连忙从内室走了出去回话道:“许是白日受了惊,少爷来了,我去喊少奶奶起来吧?”
谢沐安摆手,径自往内卧走去,“你下去吧,我去找她。”
眼见谢沐安要进内室了,杏梅急急的喊了声:“少爷……”
“有事?”谢沐安回身看杏梅,杏梅低了头,“少奶奶说不让人打扰。”
“哼。”谢沐安轻哼,二话不说直接撩了帘子便要往里,不意手刚抬起,帘子却忽的被一撩,梓清眉目清冷的走了出来,“你来了?”
谢沐安蹙眉,低了声音道,“兰依一直跪在外面。”
梓清挑了眉头,唇角微扬,淡淡道:“那又如何?”
“你……”想到谢大老爷的话,谢沐安忍了忍,半响道:“你我夫妻一场,当真就不念半点夫妻情份?”
“夫妻情份?”梓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连笑几声,在那笑声里,谢沐安的眸色越来越冷,眼见得他便压抑不住,梓清停了笑,冷冷看着他,“既与我说起夫妻之情,那么白日里追着我杀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谢沐安一窒,很快便恼道:“我怎么知晓,顺哥儿不是也受了伤吗?”
梓清越发忍不住连连冷笑:“那是老天有眼,谢沐安,你没听说过举头三尺有神灵吗?你现在来跟我说夫妻情意,我到是想问你,这三年,你对我除了算计谋害,何来一分夫妻情份?”
“王梓清。”或是恼羞成怒,谢沐安再不想隐忍,一步窜至梓清面前,咬牙道:“王梓清,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梓清反唇相讥道:“有什么事能比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里肮脏下流卑鄙无耻披着人皮却行畜生行为的人更过份?”
“好,好,王梓清,三年夫妻,我竟不知是你是个如此伶牙俐齿的,今日我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你明白吗?”他满目赤红的盯着梓清,见梓清不屑,冷笑数声转了身对院子外喝道:“红裳服侍兰姨娘回碧云阁。”
见梓清并不阻止他的行为,谢沐安冷了脸道:“王梓清,你死了那和离的心,休书我到可以给你一封。”
“无妨。”梓清并不恼,而是浅浅笑道:“休书也好,和离书也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于我来说只要离开你,离开谢俯便成。你也别跟我说什么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世间既无路可走,天堂地狱总有容身之处。只不过天高路远总是要找些伴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