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谢沐安惊惧之下,连声对外道道:“去请林太医,快派人去请林太医。”
屋子外立时杂乱的拱成一团,丫鬟婆子个个一脸惶恐却又不敢进屋来。
听了声响往这处来的谢沐方,刚一进屋的便看到钱氏如此神情,连连惊呼上前,扑在榻侧,追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母亲怎的如此生气?”
谢沐安低了眉眼,对于谢沐方来说他是了解的,胸无城俯,行事只凭着胸中的一口热气,若是将今日之事道出,不知他会做出怎样的一番事来。是故只轻轻的说了句,“没什么,是为兄的惹了母亲不快。”
谢沐方又去看钱氏,钱氏也是深知这二儿子的脾性的,只得忍了那股怒火道:“没什么事,是你兄长不听母亲之言,母亲恼他而矣。”
谢沐方便起身倒了杯水递到钱氏手里,劝道:“母亲这是何苦,大哥有不是,你告诉爹,让爹来责罚便是,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钱氏接了谢沐方递来的茶,抿了口。放了茶盏,抬眼看着显见消瘦的谢沐方,心里一阵难过,想着他难为人道的身子,只觉得世间之事当真是让她绝望到底。这一想,脸上便越发的多了青灰之色,眸子也暗淡无光。
“母亲,大哥即是认了错,你便饶过他吧。”谢沐方开始作起好来。
钱氏沉沉的叹了口气,挥了手,对跪在地上的谢沐安道:“起来吧。”
恰在这时,屋外有小丫头的问安声响起,“老爷回来了。”
门帘一撩,谢大老爷大步而入,国字形的脸上,一双锐眸隐含怒火,待见到屋内谢沐方也在场时,生生的压了一路沉积而来的怒气,轻声道:“怎么了。”
谢沐安、谢沐方齐齐起身给谢大老爷见礼。
“没什么,许是山中风寒吹了冷风,又为安哥儿生了些闲气,没什么大碍。”钱氏淡淡的瞥了眼谢沐方,轻声回道。
这时,院子里有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夏荷姐姐,麻烦告诉二少爷一声,李公子来了,正在翩若轩候着二爷。”
谢沐方不待夏荷进来回话,便急急的起身,道:“母亲,我先去了,晚些时候我再来看您。”
眼见谢沐方急急的跑了出去,谢大老爷蹙了眉,对钱氏道,“哪个李公子?”
钱氏怔愣了半响,一直以来,她将精力都放在谢沐安这头,谢沐方自从出了事,一直呆在翩若轩甚少出门,她便更没放在心上,此刻听谢大老爷问起,竟不知从何而答。
到是下侧的谢沐安听了,轻声回道:“应该是兵部左侍郎李大人的独子,李庆奎吧。”
谢大老爷眉头蹙得越发紧了,沉声道:“怎的与这种人混在一起?他时常来俯里寻沐方吗?”
钱氏不解看向谢大老爷,“老爷不喜李公子,为何?”
谢大老爷不语,谢沐安也低头不语。
良久,谢大老爷才道:“嘱了方哥儿,不可与此人深交。”
“是。”谢沐安应了声。
钱氏本想说,李庆奎即是兵部左侍郎之子,当尽力结之,怎的反而不能深交?钱氏又怎知,那李庆奎在上京是个出了名的恶胚,专好玩那幼女,且极尽变态行为之能事。不少穷苦人家的女儿丧生在他的手里,上京城里民愤极大,却奈何他父权大势威。
“安哥儿,今儿是怎么一回事。”
谢沐安看了眼气息不稳的钱氏,想着即使自己不说,钱妈妈也会将今日之事尽数告知谢大老爷,咬了咬牙,便将今日药王庙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他买凶杀梓清,却忽的多出一黑衣人追索玉玲珑,王梓清怒极提出和离的事一一道出。
“你买凶杀王梓清?”谢大老爷凝了目看向谢沐安。
“是的。”谢沐安点了点头。
“谁的主意?”
谢沐安一愣,续而飞快道:“是儿子的主意。”
“呵呵。”谢大老爷冷笑数声,蓦的抬起脚便朝谢沐安狠狠踢去,怒道:“你当真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三年,难道一分感情也没?”
“老爷。”榻上的钱氏急切的喊了声,脸上生起一片晦暗之色,谢大老爷看着钱氏,往事忽的就涌了上来,他闭了闭目,沉沉的叹了口气,“你说又多出一个黑衣人,还要玉玲珑?”
“是的。”谢沐安生生的受了谢大老爷那一脚,不敢有丝毫辩解之词。“父亲,玉玲珑是什么?为什么我没听过?”
谢大老爷看了眼钱氏,钱氏摇了摇头,谢大老爷长叹一声,“玉玲珑,便是王梓清手里的那样东西。”
谢沐安怔愣,“母亲不是说……”
“是的,那就是我要你找的东西。”钱氏接了话。
“可是……”谢沐安仍然不解,“母亲你说过那是一件玉品。”
“真正的玉玲珑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因为当年我们也只是收到消息,王家的当家主母郭氏曾允诺会将那件东西当成王梓清的陪嫁,不论是谁只要娶了王梓清便是得了玉玲珑,无关之人得了,只不过是荣华富贵一生,而有心之人得了,却是钱氏谢氏两族灭顶之灾。”钱氏缓了口气,才继续道:“所以当年,我和你父亲才会让你上门求亲。”
“母亲。”谢沐安抬头看向钱氏,“儿觉得王梓清似乎也不知道这样物什的存在。”
钱氏轻声一哼,脸上一抹冷笑,“想必敦氏根本就没告诉王梓清这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