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张了张嘴,见方氏一脸坚决,只得应道:“是。”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时,梓清上前将昏睡着的香雅额前的发拨到一侧,才轻声道:“安庆候夫人,我在谢家时,我四个婢女为了护我,死在谢沐安剑下,那时我对谢沐安说,我要他满门祭我四婢。结果我确实将他满门俱灭。”梓清缓缓抬头看着方氏,眼见方氏颊侧的肉跳了跳,她又低了眸看榻上的香雅,轻声道:“二公子丰神俊雅,夏小姐心仪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若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妄伤人命这似乎便有违天德了,你说是吗?安庆候夫人。”
方氏吸了口气,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被风吹得沙沙做响的竹子,轻声道:“我只得林儿一女,不免宠得过了些,她自小要什么便有什么,即使大了也是这般。如四小姐所言,哪个女子不怀春,二公子俊美无双,是个姑娘看了都会喜欢,只可惜我们家林儿的性子偏执了些。”方氏缓缓回头,看着梓清,“四小姐,逝者已矣,好在你这婢女性命无碍,我不想说林儿没做错,可是请你看在一个母亲的心,放林儿一马,可以吗?”
梓清将香雅放在被子外的手塞回被子里,起身走至方氏身前,站定,抬眸看着方氏,“安庆候夫人,救夏小姐不难,可是你能保证,她以后不再找我麻烦吗?”
“我保证。”方氏急切的看着梓清,“我一定会让林儿死了那条心的。”
梓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便想起那句话,世间多少痴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夏英林你真的很幸福,有一位如此明理而又慈爱的母亲。
“安庆候夫人。”梓清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位风姿犹存,依稀可见年轻时明媚的妇人,真挚的道:“我并不想与夏小姐为难,可是请你理解,大凡这世上好的姻缘,都是你情我愿才能成就。二公子心不在夏小姐身上,我也不会大度到将他推往别的女人手里,不论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这样做。”
方氏点头,轻声道:“四小姐说的,我都明白。”
“那好。”梓清看着方氏,“请安庆候夫人记住今日我们所说的话,若再有下次,便请你谅解我可能会有的行为。”
方氏身子颤了颤。
梓清转身对外喊道:“红袖,去请了华公子过来。”
“是,小姐。”屋外,红袖应了声,朝另一个院子走去。
不多时,华欢走了过来。对梓清行了礼道:“四小姐。”
梓清指了方氏对华欢道:“华公子,这位是安庆候夫人,她想请您过俯替夏小姐问脉。”
华欢半抬了眼,看了眼方氏。
方氏上前轻声道:“有劳华公子走一趟,诊金但讲无妨。”
华欢眼皮都没抬下,只淡淡的说了句,“我写个方子,你照那方子抓药,便行了。”
方氏迟疑的看向梓清,梓清笑了笑,轻声道:“如此便有劳华公子。”
华欢转身朝一侧的书桌走去,红袖乖巧的跟了上前,提了袖子帮他磨墨。不消多时,华欢便将一力透纸背的单子拿了上来,递给了梓清,“这是解药的方子,照这个方子服用,半月便可。”
梓清将那张纸递到了方氏的手里,“安庆候夫人收好。”
方氏因为惦记着夏英林,说了没几句话,便起身匆匆告辞而去。
华欢看着梓清,不无忧心的道:“你这么轻易的便将方子给了她,二公子那,你如何交待?”
梓清尚未开口,一侧的红袖已接了话道,“那还不简单,小姐只需眼一瞪,脚一跺,说句,我高兴,怎么着。”
华欢与梓清同时抚额无言望天,两人的眼神都不屑的瞥向红袖,仿似在说,你真幼稚。红袖瘪了嘴,还想再说什么。梓清却是看着华欢,轻声道:“华公子,翠竹的脚……”
“我当时就跟四小姐你说了,必须敲断重接,可是四小姐你心疼,现在也还是那个方法。”
梓清不由瞪眼,连连摆手,道:“那算了。”
华欢不赞同的摇头,“妇人之仁。”
灼桃数次忧心的看向宁玉霜,见宁玉霜一直蹙眉不语,心知她在想事情,便也不敢出声。当她再一次的抬眼看过去时,宁玉霜终于抬了眼迎着她,问道:“怎么了,有事?”
灼桃点了点头,轻声道:“小姐,我们走吧。”
“怎么,你怕了?”
灼桃摇了摇头,却又飞快的点头,“奴婢不怕死,只是怕小姐会有危险。”
“没事的,蒋少轩就算是知道宁堡主被灭门,他也不可能会怀疑我是假的宁玉霜。”宁玉霜轻声道:“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若是走了,便前功尽弃。”
“可是,王爷之前不是已经传了信来,让我们回去吗?”灼桃看着宁玉霜,劝道:“我们现走,小姐尚可全身而退,若是将来……”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宁玉霜截了灼桃的话,断然道:“我不会爱上他的,灼桃你放心。”
灼桃低了头,眼里是满满的不信服。这天底男女之间的事,谁说得清楚呢?有些一见面便爱上了,可有的却是日久天生朝夕相对,慢慢滋长起来的。也许真到那一天连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爱上了呢?世子那样的人,长相无可挑剔不说,待人温文有礼,比那个冰山似的崔云骁招人爱的多了。
“灼桃,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灼桃眉一扬看着宁玉霜,惊声道:“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