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欢见梓清上前,往后让了让,就着青锋端上来的清水,净了净手。梓清缓缓一福,华欢温文一笑,侧了一侧,半受了梓清的礼。
云淡咬了咬唇,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屋里的人都在看着梓清,必竟,崔云骁说了,只要梓清消气了,那么云淡便可无事。现在,梓清只需一句话,云淡也就不必跪了,怎么她也是一个头等丫鬟,这样被罚,确实重了点。
“怎的就受伤了?”
梓清在一旁坐下,目光落在崔云骁中衣之下的绷带处,眼里生起一抹疼惜。
“没事,皮肉之伤罢了。”崔云骁迎着梓清眼里的疼惜,生硬的棱角不觉便有了几分柔和。“我听说,你今天去谢俯了,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梓清摇了摇头,沉吟良久道:“要不要去王俯里通禀一声?”
崔云骁沉吟不语。
厨房派人送了碗参汤进来,梓清端起,轻轻的吹了吹,用勺子勺了一勺送到崔云骁唇边,这一幕不觉使得屋里的人都愣了愣,要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暖昧的动作。然梓清却做得落落大方,自然而然。到是屋里的其它人,脸色红了红。特别是走到门槛边的云淡,更是咬紧了唇。
崔云骁寒冰似的目中开起了一朵冰花,就着那勺,喝了口汤。
“俯里一旦知道了,肯定会让我回俯。”
梓清提着的心便放下了,她在看他到的第一眼便在猜想,是为什么受伤?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不是谢家使得下三流的手段?现在听到崔云骁这样说,他便明白,受伤是因为别的原因,最其码是一个门面上都过得去的理由,如此的话,英亲王俯便不会与她为难。虽然,她知道崔云骁住在这俯里对她来说是利多过于弊,但显而易见,目前是该崔云骁回俯的时候。
梓清温温一笑,举了勺子道:“我也觉得还是回王俯休养妥当,那些名贵的药材我可供不起,这三五月下来,我还不得砸锅卖铁。”
崔云骁被她这样一说,不由得便笑出了声。牵扯到了伤口处,不得又闭了嘴,狠狠的剜了眼梓清,不悦道:“你这女人,往常怎的没这么善解人意。”
梓清便想起那日的同榻而眠,想起他做的那番小动作,脸不由得便红了。
崔云骁看着她娇似小女儿的羞态,眉梢一挑,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屋里众人看着二人这番眉目传情,不由得都捂了嘴笑。风轻看了眼笔挺挺跪在院子里的云淡,抬了目光看向吕英华。吕英华对着风轻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笑话,他可不敢去摸这位公子的逆鳞。不然,有得他受。朝着梓清努了努嘴,意思是让风轻去求梓清。风轻低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梓清这是有意敲打云淡呢?云淡不是第一次挑衅,而以往因着公子的情面,又或许是她根本不屑于与云淡为难。可今天不同,她看到了梓清那异于往日的脸色,任谁在这个时候都不可能大度的面对别人的挑衅。
“你明日去趟安逸伯俯吧。”
静默一阵后,崔云骁忽然说道。
梓清一愣,不由得抬头看着他,“可是安逸伯俯有事?”
崔云骁瞥了目光,似乎不敢与梓清对视。梓清的心越发的紧了,立刻便想到了王梓淇,颤了声道:“你去了嘉庆关?”
崔云骁低了头。
“世子……”梓清脸色灰败的看着崔云骁,嘉庆关总兵有通敌意向,世子前去安抚。崔云骁受伤而归。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蒋少轩出事了?蒋少轩出事了,大姐……梓清忽的便颤了声,嗓音喑哑的道:“世子,他……”终是问不下去,只觉喉头一痛,眼里便落下了大滴的泪水。
“不是你想的那样。”崔云骁见她落泪,连忙出声安抚。“蒋少轩没事,你放心。”
梓清提到心口的那口气,不由得便放了下来。然下一句话,却又将梓清推向了风口浪尖。
“蒋少轩要娶侧妃了。”
“娶侧妃?”梓清瞪着崔云骁,蒋少轩才从嘉庆关而回,怎的就要娶侧妃?
崔云骁点了点头,“是的,蒋少轩要娶侧妃。你明天最好去趟安逸伯俯。”
梓清本想说,现在就去。可是看到崔云骁那染血的绷带时,终是咽下那句话,默然片刻后道:“你何时回王俯,我让总管安排下。”
崔云骁见她很快敛好情绪,长长的松了口气。他知道,在兄妹成群的家里,或许父女亲情还不如姐妹情深来得真来得深。一路上都担心她知道这个消息后,能不能镇定,还好,她没让自己失望。
难得的,他轻声细语的安慰起她来,“蒋少轩也是逼不得已,你明日去安逸伯俯时,劝导下大小姐。毕竟,宁姑娘对蒋少轩有救命之恩,又因他失了姑娘家的清白,只不过是一个侧妃,怎么说也不会跳到大小姐头上去。”
梓清点了点头。想着让红袖去告诉蓝总管一声,明天二公子回俯,她要去趟安逸伯俯,不想才抬头,却发现屋里不知何时竟只剩下她和崔云骁。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却在收目时,目光与庭院里恨恨看来的云淡撞了个正着。
云淡恨她?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讨厌她。梓清自嘲的一笑,也是了,崔云骁这样的钻石男不说那显赫的家世便是那张让女人都自愧的脸,便能令多少二八怀春少女趋之若鹜。非是因为是自己而遭她恨,只怕这世上不论是哪个女子都会被她所恨所憎。梓清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