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
这般胸口生生堵了一口气的感觉,显然甚是难受,钱氏伸手在胸口重重捶了一下,喘息着衣袖一甩,朝后院走去。钱妈妈连忙跟上,小心的扶了,又不住软语相劝。
“哼,且让她先得意几日。”随风吹过来的声音,冷得如冰渣。
一行几人回到俯里。
风轻笑着跟梓清道别,准备回养玉阁,却不料云淡急匆匆的寻了过来。
“风轻,公子回来了。”
梓清不由得抬了眼去看云淡,云淡却是瞥了目光,避过了梓清。风轻将云淡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笑道:“我这就过去。”起身跟梓清告辞。
“这丫头对你甚为不恭。”王梓萱瞄了眼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轻声对梓清说道。
梓清却是低了头在寻思,照理,崔云骁回来,得知他去谢俯此刻返回,只怕应该第一时间来的是她清语斋,然他却是令云淡来寻了风轻回去。难道说,出什么事了?梓清不由得便神色紧了紧,对王梓萱的话便也不甚在意。王梓萱见她没回话,想了想道,道:“我住姨娘院里去。”
梓清点了点头,香雅便领着王梓萱往外走。
“红袖,你去看看。”
红袖也正捉磨着,为什么二公子回俯了却没来寻四小姐,要知道那日二公子进了趟宫,凌晨里回来,还到四小姐房里消磨了一夜。怎的这会子,却只是着了云淡来寻人,莫不是有事?此刻听到梓清的吩咐,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很快便只余下梓清一人,她缓缓的往美人榻上倚了下去,却不意,抬头的瞬间,目光却是对着养玉阁的方向,然只看到郁郁葱葱的一丛翠竹,不由恼道,寻个日子吹了它们。
目光几次向那扇窗户眺去,可能看到的除了那片翠绿,还是那片翠绿。不由得暗自责骂自己,怎的这么矫情,明眸张胆的去又如何了?思及此,翻了身下榻,便要走出去。
却在这时,红袖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梓清脚步一窒,心便怦怦的跳个不停,出事了,果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不待红袖开口,梓清急声道。
“四小姐。”红袖的语声里都带了哭腔,惶惶然的道:“二公子受伤了,吕公子还有华公子正在清语斋里呢。”
梓清脑子哄的一声过后,便觉得眼前花了花,她强自镇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才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去看看。”
红袖连忙上来扶她,梓清只觉得抬起的脚像是踩在棉花堆似里的,根本使不上力,若不是红袖在一边扶着,她毫不怀疑,她会软倒在地上。
“怎么受的伤?伤的重吗?”
红袖感受着梓清那攥得极重的力道,心里不由得有了淡淡的窃喜,平时看着四小姐对二公子不冷不热的,现在看来,其实四小姐还是在乎二公子的。
“不知道,奴婢去的时候,只看到不停的有屋子里人端了大盆大盆的血水出来,奴婢随便抓了个人问,说是二公子受伤了,奴婢便赶了回来。”
梓清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大盆大盆的血水?那得多重的伤啊?光想想,便觉得脚下越发的虚了,而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红了。
才到养玉阁的院子里,空气中便有了浓浓的血腥味,又见崔云骁侍候的青锋和叠影两个小厮不停的走进走出,风轻和云淡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吕英华,你怎么照顾我们家公子的,你不是拍了胸脯说万无一失的吗?”云淡尖利的声音很是刺耳。
“小姑奶奶,你家公子要发疯,我有什么办法。”
吕英华抱了头,来回的踱着步子。
到是风轻冷静有持,她看着动作有条不紊的处理伤口的华欢一眼,轻声道:“华公子,公子这伤可有大碍?”
华欢等手里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了,才抬起头对风轻道:“风轻姑娘不必担心,将养个三五月便无碍。”
“三五月?”云淡再次尖利的打断了华欢的话,娇俏的脸上眼泪早已打花了妆,“风轻,我们回王俯,赶紧收拾东西回王俯。”
云淡正手忙脚乱的转着圈子要打包回俯里,便看到带着红袖悄然无声立于门外的梓清,不由得冷声道:“四小姐很喜欢这样偷偷的听人说话吗?”
“云淡。”风轻声音严历的喝了声,“你撒的哪门子疯?还不去炖点参汤,等公子醒来,好给公子提神。”
“本来就是。”云淡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听从风轻的话,而是指着门口的梓清,尖历的喊道:“都是这个扫把星,都是她牵累了公子,自从遇上她,公子就没好事。”
饶是涵养再好,梓清也恼了。她一直对云淡的敌意视而不见,不加理睬,一方面是因为给崔云骁一个面子,另一方面则是有着聪慧灵巧的风轻总会在适时的时机挽回。但这并不代表,她必须这样当面接受云淡那毫无理由的责骂,她不是圣母。
就在梓清欲图发难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四小姐消气了,什么时候起来。”
梓清脸上一喜,抬眸便往榻上看去,便见崔云骁正惨白了脸,一双淬冰的眸子正含着千情万绪的看了过来。
“四小姐。”风轻看了眼脸色发白的云淡,上前迎了梓清往里走,一边频频向梓清求助,想要梓清开口替云淡求个情,却不料梓清根本不看她,含笑朝崔云骁走了过去。梓清当然看懂了风轻的眼色,可是很抱谦,她现在不想替人求情,她也绝不会为一个大度贤淑的虚名而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