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云淡起来吧。”她看着他,“这要回王俯总要收拾一番,风轻一人只怕忙不过来。”
崔云骁怎会不知她是在为云淡求情,想着这样罚过,对云淡也有了该有的警示。于是便点了点头。
梓清便起身,走到台阶之下,云淡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只到梓清到了跟前,缓缓蹲下,眉目清和的看着她,她也不曾收了目光中的厌憎。
“云淡,我知道你爱慕你家公子。”梓清看着云淡脸上一转而逝的慌乱,轻声细语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同样,我也不喜欢你。”
云淡张了张嘴,却被梓清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她想说的话。
“我只想告诉你,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梓清笑了笑,“但是你却有必要明白你们公子的喜好。”
“你在威胁我?”云淡眉目一紧,目光如刀的看向梓清,“你觉得公子会娶你吗?你觉得英亲王俯会接受你吗?”
她一连问了几个尖锐至极的问题,原本只是想用这些明显可见的问题来打击梓清,却不料梓清听到她的问话,笑意竟是越发的浓了。
“云淡,你本是个聪明人。”不给云淡支击的机会,梓清继续道:“这些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你要考虑的是如何与我和睦相处,大多时候我是无容人之量的,特别是对那些蓄意为难我的人。”
在云淡白着脸想要反击时,梓清冷冷道:“起来吧,侍候你们公子回王俯。”话落,她决色转身,拾裙朝屋内走去,再次冷冷的道:“当然,你也可以继续跪着,以此向你们公子示意不满,可是我劝你,聪明人不要做糊涂事。”
跪着不动的云淡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摇了摇,脸上一片惨白。第一次,她的认知里有了,四小姐不好惹这个概念,可是,人性的恶劣就在于,认知是一回事,而做却是另一回事。云淡默然的起身,朝院外走去。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长到起了一片阴暗。
梓清走回屋内,见崔云骁正闭了眸,脸色安然睡着。她悄然的走到窗前,准备将那扇洞开的窗户关上,再悄悄离去。关了窗,却见他只着一身中衣,又担心他着凉,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取了一侧的薄被搭在他身上。
一切做完,欲待离去时,却忍不住的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认真的打量起他来。这个人强势的介入她的生活,在将她那死水般的生活搅成一锅沸水后,终于要脱身而去了吗?梓清想起了皇后的话,他是皇室中人,他有他不得不背负的责任,既使没有那所谓的责任与义务,她又能坦然的走向他,接受他想给予的一切吗?不,梓清摇了摇头,不知何时,脸上竟然湿了一片,一摇头,那来不及滑落的泪,便那样落在了他瓷白的脸上。睡梦中的他,不悦的蹙了眉,梓清不由得的抬起手,拂上他紧紧邹起的眉,他的皮肤很好,并不像寻常男子那样粗糙,而一片平滑。
“崔云骁,你喜欢我什么呢?”梓清缓缓的低下头,手滑过他狭长入鬓的眉,又停在那双冰眸上,再沿着高挺的鼻梁触到他略为抿紧的薄唇,玫色的唇微微的勾起,似乎有着淡淡的笑意,梓清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有潘安之貌宋弘之义,我却是个休离之妇,怎的却偏偏就入了你的眼。真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真的很想知道?”
清冷的声音响起时,梓清骇得忙不迭的收手,却感觉手一紧,已被握入一片温热中。她眨了眨眼,看着那正如蝶翅似的扑闪着的长睫,张了张嘴,嗓子却是哑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她自己却是不知道,她这样娇羞着,一双美目秋波闪动似秋日里水光粼粼,说不出的荡人心魄。崔云骁扬首看着那两汪波光,忍不住的便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他缓缓的直起身,伤口处被牵扯带起丝丝的痛,他却不管不顾。
“你怎么了?”梓清看着他额际的汗,不由得心慌,她知道这年代没有什么消炎药之说,这样的伤口,全凭着个人体质的好坏而来决定能不能挺过,忽然就担心他是不是高烧了,不由得便拿起另一只手,拭上他的额头,“没有热度啊。”
就在她自言自语时,脖颈处却是一片温热,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颈后,她愕然的看他,却只看到他闭了眸缓缓的靠近,那瑰玖色的唇正微启着缓缓的压了过来。她忽然便僵了僵,就在她僵愣的档口,唇准确无移的印在了她的眼睑之上,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带起阵阵的酥麻。
“傻瓜,喜欢便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什么是残忍的事?
是身为一个女人,你心里流着泪,脸上却扬着笑将自己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怀里。没有人会管你有多痛,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梓清想到过王梓淇会有的表现,但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平静的像是根本就是别人的事。是痛得麻木还是早已习惯成自然?想到依兰院后院那一群环肥燕瘦的侍妾,梓清长长的叹了口气。世人都在羡慕她们的位高权重,锦衣玉食,可是谁能明白这种焚心之痛?
“大姐。”梓清开了个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怎么去劝大姐?反倒是王梓淇笑了笑,轻声道:“清儿,你不用说,我都明白的。”顿了顿道:“这种事对我来说太平常了,平常到已经麻木,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