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夏荷站在三步开外,看着凝目而立的谢沐安,心里生起一片叹息,少爷想起了少夫人了吧?那样好的一个女子,为什么……夏荷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不该有的思想抛开。
谢沐安转身,大步离去。
梦海阁^
钱氏正与钱妈妈低声的说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小丫头行礼的声道,知道是谢沐安来了,给钱妈妈使了个眼色,钱妈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母亲。”谢沐安上前行礼。
钱氏看着曾经丰神俊雅的谢沐安,现在,却像是被泼了盆热水的花,虽有着花的美艳却失去了勃勃生机。细细的看,甚至能看到他眼角那密密而起的邹纹,一双如墨的眸因为藏了太多苦涩与迷茫也没有往昔的矍矍之光。
“安哥儿,你后悔吗?”
谢沐安闻言忽的便笑了,他撩了眼看向钱氏,“母亲,是不是说一句后悔,便能回到当初?”不待钱氏回答,谢沐安道:“人生虽能言悔,却无法重来。不论是对是错,都只能一往直前,如此,我何必后悔,又何苦后悔。”
钱氏点头,“是的,除了往前走,我们别无它路。”
“王梓萱,你不能动。”
谢沐安不解抬头,“为什么?王梓清我不能动,王梓萱我也不能动,母亲,你让我怎么面对兰依。”
钱氏浅浅的笑了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冷漠与枯涩。“大家都是姨娘,各任本事罢了,兰依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
“母亲。”谢沐安急声道:“兰依不仅仅是个姨娘,她还是……”
“她还是你心爱的人,是吗?”钱氏那双没有笑意的眼睛看着谢沐安,“她既然是你心爱的人,那便要有那个本事做你心爱的人,不是吗?”
宫里忽然就传出了消息,说是太子大婚定在十月初六,钦天监选出的日子。作为皇室来说,日子确实匆促了点,而梓清却敏锐的捕捉到这其间的不正常,总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晚上的接风宴,梓清没有安排杨氏的坐位,本想着她是否又会借故寻事,却不料竟一直不见她的人。梓清讶然的问红袖,“三姨娘人呢?”
“四小姐,三姨娘才梳洗完毕,便出门了,说是要见识下上京的繁华。”
梓清愕然。杨氏自己回避这场接风宴,这太诡异了!
“要不要去看看?”香雅在一边小声的问道。
梓清点了点头,香雅便交待了红袖几句,她则亲自去杨氏的院里查看。
崔云骁撩了眼皮去看特意修饰过一番的蓝少秋,眉目之间的冷凛越发的重了。蓝少秋却是直接无视了他不予隐藏的敌意,只温文尔雅的陪着王老爷说起这上京城里的风土人情。
“老伯这是一品香有名的神仙鸭子。”蓝少秋夹了片被片得薄薄的鸭肉放在王老爷跟前的碟里子里,又拿了一旁瓷色精美的酒壶,替王老爷斟满了面前的酒杯,“这是盛藏多年的清风玉露,老伯偿偿看。”
王老爷笑呵呵的举了杯子,眼光却是精锐的扫过一直不曾言语,只时不时举杯独酌的崔云骁。只一眼,他便看出,眼前的这两个男人都对王梓清有意,只是梓清对谁有情呢?他又瞥了目光去看王梓清,却见那个举杯独酌的人,正冷不丁的将自己跟前的一盘冰糖湘莲的菜式递到了梓清跟前,“你素来喜甜,偿偿这道菜如何?”
梓清一愣,抬头,便撞到崔云骁漆亮如星略带疏狂的眸子里,心头一慌,又低了头,未几,恼道,慌什么。重抬了头,笑道:“谢谢。”眼见蓝少秋与王老爷都朝她看过来,又道:“父亲,这菜式如何,可还合您老家口味?”
王老爷笑着点了点头。
梓清又道:“本应喊了姐姐过来,一起为父亲洗尘,姐姐俯里事多,说是忙过这两****重新为父亲设宴洗尘。”扫了眼桌子,挑了味合蓝少秋口味的菜,夹了放在他碗里,“少秋与女儿熟识多年,父亲在俯里若是闷了,便让少秋带着出去转转。”
“嗯哼。”崔云骁咳了两声,在引起在座之人的注意后,才悠悠开口道:“蓝掌柜贵人事多,我是个闲人,老伯若是闷了,还是找我比较合适。”他素来是个张狂的,几时做过这般的讨好的人,话落,瞅了个空,狠狠的瞪了梓清几眼。
王老爷从接到王梓淇书信,知王梓清要与谢沐安和离,到得一路上来,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时,人已经是从最初的惊骇过渡到此际的惘然。汇通天下的蓝掌柜,英亲王俯的二公子,他二人,随便拎出一个往大街上一扔,只怕会被那些达官显贵之家抢得个四分五裂,怎的却都齐齐看上了一个再嫁之妇?
“好好,到时少不得麻烦两位贤侄。”王老爷必竟是块老姜,他圆滑的对着崔云骁与蓝少秋同时举了举杯,“来来,贤侄喝酒。”和起了稀泥。
崔云骁使了个眼色给梓清,梓清想了想,淡淡的点了点头。蓝少秋狐疑的看向梓清,不明白他二人这番意思,梓清对着蓝少秋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老伯,我想跟你打听件事。”崔云骁放了手里的杯子,看着王老爷。王老爷见他神情认真,便也放了杯子,道:“贤侄请讲。”
蓝少秋此际便明白了崔云骁想问的是什么事,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则是机警的对着一旁侍候的蓝总管使了个眼色,蓝总管领会,挥了挥手,侍候的下人便鱼贯而出。崔云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