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崎城外,织田德川联军驻地。
“明天就要到一乘谷城了。看来,攻下越前,我们只需要十天不到的时间!”信长笑道。
“但是,攻下越前,不一定是好事!”家康慢慢的拨去秋刀鱼的鱼刺。
“你是担心朝仓背后的上杉?”信长放下筷子问道。
“一直以来,我们都把朝仓当作防御上杉谦信的堤坝。若是没了这道堤坝,上杉的洪水恐怕将直接涌到美浓,乃至尾张、三河。”
“家康啊!你还是那样喜欢操心。”信长大笑道,“只要信玄未死,那么越后的谦信便不可能轻举妄动!谦信最害怕的,便是信玄;而信玄最提防的,则是谦信。很有趣吧!”
“大人,小谷城的阿市小姐令人送来一袋红豆!”近侍小心的把阿市送来的礼物递给信长。红豆被包裹在小布袋里,显得狭长,布袋的两端则用红线紧紧扎了起来。
“看来,阿市小姐真是思兄心切。想到大人在征战中,无法好好吃饭。故而送来红豆,让您补补身体吧!”羽柴秀吉笑道。
“猴子!你错了!”信长睁大了双眼,言语中尽是怒火与失望,“这东西的意义不止那么简单!阿市一定想说,浅井家已经背叛了我们!”
“浅井大人……怎么会……”羽柴秀吉吃惊道。
“没时间了!我军被朝仓浅井前后包抄,再不行动必然将会全军覆灭!”信长恨恨道,“没想到,浅井家居然会背叛我!可恨!藤吉郎!”
“在!”
“我现在马上赶回京都。殿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
“猴子,你和家康,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信长笑道,“记住!平安回来!否则,你的宁宁我可接收了!”
“啊!主公!”秀吉听到信长如此言语心中也是一喜——至少自己在主公心中的地位是可以确定了,只要自己不是太过违逆主公的意思,主公是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马上准备拔营!快!营火不要熄灭!否则一定会被朝仓家发觉的!”待信长走远以后,羽柴秀吉也开始准备撤退了。
若狭野坂山中,信长与松永久秀带着三十余名旗本武士匆匆赶路。
“啊!小心!”一个武士被暗中埋伏的敌人一箭射中肩膀,连忙喊道。
“是朝仓?还是六角家?或者浅井家?”松永久秀拔出刀,死死护住信长。
“是一向宗吧!”信长冷笑道,“看来,他们一定知道浅井军打算偷袭我们的事。真是麻烦!”
“但是,后面的本队,比起乘夜离去的我们更危险,如果是一向宗的话,他们的兵力至少是五万!”松永久秀砍倒一个敌人后说道。
“这些卑劣的土著!我信长永不会忘记今日之事!”信长狠狠说道,“现在,我们去朽木谷!到那里去请求朽木谷城主朽木元纲!”
“若是如此,请允许我先行一步!朽木大人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凡是未经通报进入的武士部队,都会遭到他毁灭性的打击!”松永久秀说道,“不过,要是在下不在您身边的话……”
“松永正弹无须担心信长大人安危!”一队人马来到信长面前,“在下栗屋越中守,得知信长大人遭遇困境,特来相助!”
与此同时,朝仓家居城一乘谷城。
“出发!浅井家已经阻断信长后路了!立刻夜袭,击溃信长!”朝仓义景一声令下,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大军如潮水一般冲出了城门。
“什么!居然没人!中计了!”朝仓义景大惊,正想要追击织田大军。部队背后却响起了几声火炮的轰鸣。整个队伍顿时乱了套。被炮声惊吓的战马全然不听骑士的指挥,只是胡乱冲撞着。不少的骑士被战马甩了下去,之后,更多的马蹄向地上的骑士踏去。骑士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骨头的破裂声夹杂在一起,惊起了无数夜宿的飞鸟。
羽柴秀吉见对方指挥失灵,连忙下令长枪队出击。朝仓军慌乱之中,损失惨重。无奈之下,朝仓义景只得下令后退十里。
当朝仓义景再次发动攻击之时,迎接朝仓军的,是躲在树林里的火枪队射出的密密麻麻的铅弹!朝仓义景大惊,连忙下令部队后撤休整,待天明之时,再做打算。
而秀吉此时则是整备了队伍,望着大部队撤退的方向开始了急行军。等到朝仓义景发现中了虚之则实之计时,秀吉已经与德川本队汇合,出现在了越前的边境线了。
几乎同时,足利义昭的使者也来到了朽木谷城,准备游说朽木元纲背弃信长,给织田家最后一击。
“你是说,那位以日出之势平定近畿的信长大人在越前吃了败战?”朽木元纲笑看着义昭的使者。
“是的!现在信长正在往京都撤退。义昭大人表示,只要大人您能取下信长的首级。幕府幕阁之中必有大人您的一席之地!”
“我要考虑一下!你先到休息室稍后片刻吧!”朽木谷乃是历代将军的避难之所,其选择何方,可谓是举足轻重。因此,作为朽木谷城城主的朽木元纲对自己的选择异常的小心谨慎。
“主公,信长使者松永久秀请求立刻参见主公!”待义昭的使者走后,侍从小声说道。
“哦?信长旗下……把他带到城西的黑书院去!”朽木元纲淡淡道,“战败的信长为何要派使者到朽木谷来?如果,信长是要求我派兵援救的话,我马上就起兵,取了他的首级!我才不要看到摇尾乞怜的织田信长!”
“你是松永久秀?”朽木元纲冷冷道,“听说信长军在越前被朝仓与浅井联军打得一败涂地。那么,你到我这里来,所为何事?”
“哦?谁说信长公大败而回了?”松永久秀反问道,“现在,我主信长公及大军皆是毫发无损。自首席家老林通胜以下,柴田胜家等所有幕阁依然健在。羽柴秀吉大人则是保护友军德川家康大人撤离越前。”
“恩……唔……我能确认你一下你所说的吗?”朽木元纲问道。
“请便!”
“我想三刻钟就可以知道答案了!”朽木元纲冷冷道,“实不相瞒。方才,义昭的使者也来了。信长大败的消息,便是义昭传来的。我会杀了说谎的一方,与另一方同盟!”
“如此甚好!”松永久秀笑了笑。
不久后,山城国边境的乘鞍丘山上,两个朽木家的斥候看到了浩浩荡荡的织田家部队。
“大败?溃不成军?义昭在开什么玩笑?信长的本队根本未损一兵一卒!”斥候大惊道,“难道义昭想让我们主公去对抗信长的大军吗?混蛋!放狼烟,通知主公!”
“什么!信长本队毫发未伤?”朽木元纲闻言大怒,“要朽木暗杀信长果然是义昭的阴谋!来人!马上斩杀了义昭的使者!准备马匹,调集部队,我要去迎接信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