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即便这命啊什么的说起来有些虚无的成分在,不可尽信,但有你娘这块肥沃的土地在,嗬,即便三年抱俩又有何难?三年有两只鼠崽崽降生,那三十年就有二十只!想想那场景,呵呵,想必鼠崽忙得手忙脚乱,那还有那个闲情去管某个不起眼的孩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某个被彻底忽略的孩子若听话倒还好,若是一如既往的痴癫顽劣……”
“你说谁不起眼!你又说谁痴癫顽劣!”元宝如狂暴的小狮子,抓起小木剑冲着那个可恶如蟑螂的男人就是一通乱砍乱劈。敢教唆他那个无良的娘生娃子?他爷爷的,也不问问他这个太岁点不点头!当然,答案是不!
轻松将小不点制住,拎小鸡似的提溜起来,无视元宝那屈辱的目光,自顾自说的一厢情愿:“正如我先前所说,儿子呢当然是亲生的好,父亲呢当然也是亲生的亲。这么多年与你生父两地相隔,你们父子骨肉相离的,唉,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呐!不如我就做个顺水人情,让你医怪仙爷爷下次出海的时候就带着你,回草原去和你日思夜想的父汗团圆好不好?”
闻此,正挣扎不休的元宝诧然怔住。
“哦,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娘这里,但你要相信,只要有我在,孩子总归还是会有的。你还小,恐怕还不知道这时间的可怕性,那是足矣磨灭一切事物的刽子手,再深的感情再难割舍的情感随着岁月的碾过都会几近淡漠,将来啊,你娘那么多孩子,每天肯定有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陀螺似的忙得昏天地暗,整日里沉浸在这些孩子的酸甜苦辣之中,哪里还有那个空闲时间去想那个很久以前,那个总不让人省心、整日里给她添堵的孩子呢,或许当时会有那么点放下不,但总有一日……”故意一顿,仿佛没见到元宝那失魂落魄的神情,牵唇笑的恣意风流:“好啦好啦,懒得再说了,最晚下个月你就可以不用再玩离家出走的游戏了,因为那时候的你已经彻底离开这个令你深恶痛绝的家了。就要见到你父汗了,是不是很高兴?”
元宝呆呆的听完。
突然哇的声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遍嚎叫着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天地失色,日月无辉。
莫子谦漠然的看着,听着。
风淡云轻的放下手里提溜着的人,任由元宝哭嚎震天,抖抖衣袍,步履从容的举步离开。
“哎呦我的乖外孙!”
“谁打你了?啊?打哪了?”
“没天理了敢欺负我外孙!莫家小儿,老夫饶不了他!”
书房内,一老一小呼天抢地的厉害,府外,两方人马厮杀的废寝忘食……
一晃两三日过去了。
这几日,日子平静的似无波澜的水面,究其根源似乎在突然消停下来的元宝身上。
爱上了离家出走的娃突然一个晃神爱上了宅,这无法挪除爷的心病,反而让爷疑神疑鬼,心事重重。
尤其是,爷听说,爷的儿子貌似挨揍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眉上的温润触感让爷从遐想中猝醒。将眉毛化褶皱为舒缓,看着他眼睛带弯:“听说你家的府邸快竣工了?”府里终于可以清净了。
皮笑肉不笑:“是啊,待咱们府邸竣工,我们俩就可以搬到新房去,再也不用挤你这个鸟窝大小的闺房了。”
爷盯着他,咳的惊天动地。
他捣着姜,狠狠挖一勺姜末塞进爷的嘴巴。
爷流着泪嚼着,恨不能嚼烂了再吐回他的嘴巴里!
“听说……”吸了把鼻子,睨他一眼:“听说元宝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嗯。”
饶有兴趣:“你说这娃子,先前一日离家四五趟,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家里有个不欢迎的存在。现在倒好,大姑娘似的一日十二个时辰吃喝拉撒都窝在卧房,直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被人威胁软禁。你说,这孩子倒是咋地了?”
“……”
不依不饶的推搡着他:“你说啊,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这孩子的反应较之先前是天壤之别啊,反常即为妖,你就不能发表些看法?”
挑着眼睨着爷嗤笑:“诚如你所说,先前离家出走是因为家里有个不欢迎的存在,这个存在就是我莫子谦,后来我莫子谦打击报复,卑鄙无耻的威逼利诱,将其威胁软禁,所以这才把孩子吓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窝在卧房不敢出来……瞧,你都分析的头头是道,何必由我再赘言?”
接到他目光所迸射的星微凌光,爷讪讪:“你对号入座,爷也爱莫能助……”
又是一声嗤笑:“含沙射影如此,不过是想知道我到底对没对你儿子动粗,是吧?你要问就直问,拐弯抹角的,难道不知道我最烦这个?”一勺姜末温柔的以不容置疑之势直捣爷的嘴巴。
爷痛苦的嚼着,眼泪巴巴的看着他。
“以大欺小,我莫子谦是那样的人吗?”瞥见爷不屑神情,他忽的凑过爷的脖颈狼啃一口,低低笑着:“当然对你是例外……对你,这不叫欺负,叫疼爱,知否?”
爷努努满是姜末的唇,有本事你吻这!
他蹙眉:“你知道,百味中我最厌姜。”
靠之!爷泄愤的狠嚼着,你厌姜味,却逼爷嚼的混嘴冒姜,不是报复爷吗?殊不知爷也最不耐这冲鼻的姜味?
“元宝他……”
“哦先前说到新房,不知你可有其他方面的要求?我是这般打算的,咱们的寝房布置,格局方面就与早前我在莫府的寝房一无二致,色调方面嘛,则自然是依着你的偏好,千篇一律的红,看着喜庆,图着也吉利……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