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波温柔含笑的望着爷,爷面无表情的回视他。
他亲昵的以指腹轻刮爷的脸颊:“别绷着个脸,若不满意,我立刻就令他们拆了重盖。”
爷望着他,依旧一副死人脸。
放下手里捣着的姜末,他似无可奈何的捧过爷的脸,轻幅度摩挲:“唉,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难琢磨的很!前一刻还温婉的跟你谈笑着,下一刻就能甩脸色给你看。瞧这小脸一直绷着,看着可不让人心疼的紧?不信你摸摸,我这胸口一揪一揪的,可为你疼的很呢!”恬不知耻的拽着爷的手就去触他胸间的疤痕。
掌心下凹凸不平的触感丝毫无法打消爷要刺激他的念头。
眼梢上吊,爷阴阴冷笑:“你故意跟爷唱反调?爷多少年不碰红了,你可知否?”
他神情顿滞,捧着爷脸颊的掌忍不住加大力度:“那你想要改作何种色调?淡紫?浅蓝?深黄也不错……”
定眼看他,骤然打断他的建议,吐字清晰:“白色。”
掌心托着的脸颊猝然由捧改为拧。
他死死盯着爷,唇角的线绷得死直:“要不要整个府邸都挂上白条白幔?要不要全府上下都披麻戴孝?申傲天你别太过分!”
忍着脸颊的痛意爷歪着嘴挑衅:“嫌爷过分那你就别来招惹爷啊!从你招惹爷的那刻起,你就应该明白爷是个什么玩意!”
嘴角直抽,化怒意为掌下的掐拧,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这个不省心的!稍微有点精神就开始闹幺蛾子不是?一日不给我添堵你心里不畅快不是?见我难受劲你就畅快淋漓了不是?好,我让你使坏!我今日就能让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信不?”
脸颊以非人的弧度向两侧极限的拉伸,爷痛的嗷嗷直叫:“别……侧……”
“哦,什么?哦,让我别扯啊,好,行,鼠崽的话我听,我不拉扯。”
风淡云轻的笑声中他停止了拉扯,可不等爷庆幸片刻,他两只大掌犹如铁板硬生生的贴着爷的脸颊死命的往里挤,刹那爷的脸颊由拉扯的面团变成褶皱道道的肉包子!
爷嗷嗷的惨叫,扭动着身体像蛆。
他死重的躯体往爷大腿上一坐,成功的阻止了爷的逃离。
爷死瞪他,以凭生最恶毒的诅咒目光。
他爪子死挤爷的脸蛋,恨不得将爷邪恶的眼珠子挤出来。
“小……王……趴……”
“哦,说什么?骂我啊?哟,还有力气骂人呢,真是我的不对了,是我教导不力,该罚。那罚我什么好呢?”剑眉愁绪万千的隆起,星眸抬起:“要不就罚我弄哭你为止吧。”一掌捏着爷的下巴,一爪抓了一球姜末,温柔一笑,冲着爷的嘴巴风驰电掣而来!
“乖乖鼠崽,快动动嘴巴,嚼烂了吞下,搁在嘴里可别呛着……怎么,难不成还得我亲自嚼烂了,喂你吞下?你若觉得有这个必要,我倒不介意委屈一下自个。”
爷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他笑意不达眼底的回视。
爷鼓着腮帮子欲喷他一脸姜末。
他从容不迫的拿爪子将爷的嘴巴捏合。
逼去泪花,咧着嘴巴欢快的将姜末当糖豆嚼。让爷哭?爷偏笑给你丫的看!
他的笑意愈浓,慢悠悠抬手,击掌三下:“来人,再提半斤生姜过来。”
爷抽噎的瘫倒在他怀里。
他顺水推舟的揽过,拇指柔情万种的揩着爷唇角的姜末,笑的犹如成功骗到乌鸦肉的狐狸……
“哎呀老家伙,大寿之喜呀,老夫拖家带口的给你贺寿来了!祝老家伙你呀,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啊!”一进门,莫父就提着贺礼大笑着冲着被宾客团团围住的老申头拱手贺寿。
吩咐着九大暗卫招呼着其他宾客入座,老申头抖抖身上鲜亮耀眼的大红袍子,对上前来贺寿的莫父一家,慈眉善目的颔首,可能是心情极佳的缘故,难得的没有和莫父针尖对锋芒。
那鲜艳扎眼的袍子,外加老申头刻意的炫耀,让莫父想要忽略都难。
惊奇的目光在那身对襟麒麟暗纹的衣袍上反复流连,又将老申头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叹:“气派!绝了!还真别说,就这一身被老家伙你这么一穿,嘿,还真像那么回事!”
前面的话多少听的老申头眉眼还带些笑意,可后面一句他可不爱听了。
扯着中间的对襟使劲抖了抖,莽着个脸,稀疏的胡子翘了又翘:“什么叫还像那么回事?想你当年六十大寿的时候,哦,你穿过的那套土红的要掉渣的那件,能和老夫的这件,又半点哪怕半毫的可比性?有么,啊?”
这,这绝对是人身攻击了!
莫父眉毛一竖就要口吐利剑,却被旁边的儿子抢先一步截住了话头:“今个是您老的大喜,小辈特来贺寿,在此祝您仙寿恒昌,福乐绵绵。”一身深紫华丽锦袍潇洒倜傥,长身玉立,俊颜带笑对老申头施一以礼,温文尔雅:“还别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个瞧您精神矍铄,尤其是您这一身簇新的衣袍,更显您老当益壮,容颜焕发!若要用一句诗来形容的话,恐怕只有一句堪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老骥伏枥不假,可志在千里却不敢当啊!”老申头抚掌大声笑起来,尤其见到对面莫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满脸的褶子堆集的像朵菊花,看莫子谦难得觉得顺眼了许多:“上月你们乔迁大喜,老夫因着这不争气的残躯也没赶得上去给你们送份贺礼,今个呢老夫就陪你多喝两盅,算是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