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悲天悯人的摸摸元宝的脑袋瓜:“可怜的娃,你就要多个后爹了。”
元宝凄然:“后爹会打我吗?”
安子恻隐:“当着你娘的面不会。”
元宝小脸一白:“后爹会像灰姑娘的后娘一样,不给我吃不给我穿,还成天将我当牛马使唤吗?”
安子委婉解释:“或许没那么糟糕,顶多不给你吃饱,不给你穿好,隔三差五的让你做些义务劳动。”
元宝低垂着眼儿纠结:“可是……可是他以前对元宝好……而且,而且他还救过元宝……”
安子投给元宝一个‘终究是年纪小不谙世事,不知人心险恶’的眼神:“以前对你好那是要讨好你娘,男人嘛他没得到手时那是怀揣着不良的险恶用心来爱屋及乌,费尽心思的博得周围人的好感以此来增加他竞争的筹码,一旦得手了,那可就是他卸磨杀驴的时候了,先前他给你过什么好处接下来他就要十倍百倍的要你吐出来!”
元宝:“……”
安子:“所以啊元宝,以后你千万要乖,后爹的心眼小,他会时时刻刻盯你的错处,哪怕是一丁点小错也会被拿来借题发挥。像你以前睡觉等娘哄啊,累了要娘抱啊,饿了得娘喂啊,还有诸如一不高兴就满地打滚啊、时不时耍个小任性啊、隔三差五的上山打鸟下河摸虾啊等等等等,恐怕从今往后都不得有,尤其是千万不得在你后爹面前提起你亲爹!否则,你的下场会比灰姑娘还惨……”
元宝:“灰姑娘不惨,她有王子搭救……”
安子嗤笑:“那你有公主拯救吗?”
元宝哭着去找姥爷了。
安子头皮发麻的接收着九大暗卫的目光凌迟和批评教育,就连平日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小九都破天荒的对着安子吐出了两字……放屁。
可不是放屁,有他们九大金刚在,哪个后爹敢在太岁头上动分毫土?
春意渐回,小轩窗旁几朵蔷薇吐露心蕊,迎着早春的朝阳婆娑在珠帘后的绣屏上,摇曳生姿春意空阔。绣帘向两侧撩开半许,绮罗香暖,绣帘透出的一角可隐约见到人影绰约,半卧软榻的人欹枕钗横鬓乱,因酣娇眼,欲开还闭,自生风情三分。
“好些了吗?”托过榻上人柔软腹背,他遒劲的单臂自那柔若无骨的腰身横过支撑着怀里人的重量,半搂半抱中却是强势的将人牢牢禁锢他所圈的区域中,无声的温柔中彰显着雄性动物的占有欲。半倚软榻,他端过朱漆檀木桌的玉瓷小碗,耐心的持汤匙搅动着碗中热气腾腾的浓稠药汁,眼波流转的桃花眸柔软的能化作一湾春水,含情的眸子却始终不离怀里那张芙蓉面半分,诱哄声低语绵绵情意缱绻犹如三月春风熏人欲醉。
浓烈的草根子味直冲鼻端,疲懒的浅浅掀眸半分瞧去,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汁的黑草药离唇不过半毫,那刺鼻的味道以及令人反胃的颜色无疑令人不堪忍受,态度坚决的将脸一瞥,拒绝合作。
无视他柔声细哄,几次药到嘴边都不耐烦的给推了出去,来回几次,墨黑的药汁难免飞溅上他干净白皙的手背,渐渐地,先前温情的俊颜开始下沉。
爷舔舔干裂的唇,眼尾扫过他那渐渐下沉的唇线,壮着狗胆硬拧着性子谢绝合作。
目光定在那两片枯涸的犹如失水枯叶的唇瓣上,不自觉的剑眉轻拢:“所谓有病即为药,古之良训。收起你的小性子,这没得商量。快,张嘴。”满满的一勺黑汁不容人反驳的往爷的两瓣唇之间塞。
脑袋猛往侧边一钻,索性拽过帷幔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吊着眼斜觑着黑如粪的药汁无声的奸笑。爷还就不信了,这牛不喝水你还能强按头?爷不喝粪你丫还能捏着鼻子强灌?
不知是否是震朔于爷大无畏的精神,身后那厮竟难得的无语片刻。稍许,蕴藉着不明意味的轻叹于耳畔萦绕:“真是委屈你了,鼠崽,这般又涩又苦的东西的确不是给人喝的……”花纹繁复的锦缎袖口轻轻一荡,看不仔细那捏勺柄的手指如何动作,那满满一勺药汁却刹那倾斜滴落如注,重落药碗竟滴毫未溅。瓷勺擦过碗口轻刮着碗沿,不疾不徐,在他似悯似怜的叹声中重复着刺刺啦啦的摩擦声。
狼竟然开始为羊抱屈了……
爷瑟缩,反常的狼……
“鼠崽啊鼠崽,既然还有精神跟我作对,怕是这药……”瓷勺一顿!“不喝也罢!”
叭!
猝不及防!
碗口朝下直扣地板!
后背冷汗尚未来得及从毛孔钻出来显摆,就被直贴后背的热烫大手直接唬了回去!
骂爹声被那牢牢的一团帷幔挡在了喉咙里,扬着爪子要去抓,却被某厮的大铁钳死紧箍住,攥在手里无耻的又捏又揉!
作茧自缚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尤其是身旁还有个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将你觊觎的大尾巴狼!承受他泰山压顶般的重量,瞪眼望着他越贴越近的两瓣唇,爷终于体会到了砧板上待宰的鱼的那种焦灼的快要沸腾的心情。
“唔唔……”
“鼠崽啊鼠崽,今日就允了你的诺可好?”打着商量的口气,行事的却是不容置喙的肯定句,表里不一是他莫子谦这辈子的招牌作风!
靡丽的红绣薄衾唯美的掀飞,抱着爷双双滚入寝床内侧,霸道抓起爷的手由衣摆钻入他热意散发的胸膛,按着爷的掌心缓缓沿着他胸口那条横贯的疤痕向上游移,直至脖颈,迫使爷两臂紧紧将他揽住。与此同时,他半阖迷离双眸压下头颅迅疾如鹰,侵略如火,咬住爷口中帷幔拽出,未及爷喉咙里的三字经出炉就狠狠将爷的双唇黏住!纠缠不绝,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