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的弯唇:“哪怕我身上只有一样能吸引你的,我亦很满足。”
动容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也从寝被中抽出,捧着他的脸庞,灼灼的目光定在他脸上,怎么看也看不够,“七叔,你承认了。”
反握住捧住他脸庞的手,释然的笑道:“对,我是承认了,事到如今我何须自欺欺人,我申墨竹一生挚爱的人就在眼前,今生的爱,来生的爱,生生世世!”
笑的留泪,止不住的液体从眼角奔流而出,他擦不完,也擦不尽,望着留泪的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早知道如此容易就得到了你的誓言,我何须走那么多的弯路……早些时候诈死不就得了……指不定……七叔,帮忙掐我一下……”
“天儿别睡!”
“我不睡……我舍不得睡……”臂膀的疼痛微微让人有了些意识,望进他惊慌的眸底,邪笑着,虚弱的扯扯他垂下的发:“让你害得爷伤心这么多年……报应来了不是……”
突然将人用力揽进怀里,堪堪的力道似乎想将人揉进骨头里,下巴搭在她那羸弱的肩上,清绝的眸温冷微澜,陡然划过坚决的明锐浮光:“天儿,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七叔请问。”
“莫子谦和司寇殇,你可是喜欢?”
身子有瞬间的僵硬,脸颊在他颈间磨蹭,意兴阑珊的搭着眼皮:“这个问题很重要?”
“回答我,天儿。”
“你在吃醋吗,七叔?”
声音带了恼意:“不要做顾而言他!”
眼一翻白,死鸭子嘴硬!
在他颈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味,勉强撑着为数不多的意识,“七叔,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一丝微薄的笑在清冷唇角漾开,唇瓣一张一合,风淡云轻的吐出两字:“陪葬。”
怔了片刻,自嘲的笑:“我竟出现幻听了……”
“只要天儿你喜欢的,七叔会让他们统统陪着你上路,也免了你路上寂寞。”
这回爷倒不会怀疑出现幻听了。
手无意识的掐进他的肌肤,呼吸急促:“不许!我不许!”原来他是这么个打算,从来想不到他竟会是如此决绝。
哀求的看着他,“七叔,我谁都不要,好好活着,带着我那份……”
“不可能。”不容拒绝的打断爷的话,他一脸坚决,那孤绝的容颜看的人愤恨不已。这一意孤行的性子究竟是遗传了谁?
“能陪着你上路,是他们几生修来的福气,莫要再多言。”
疯了,七叔疯了……
无力的阖眼,趴在他颈间气若游丝:“七叔,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天儿别说傻话,七叔已经按着你的图纸做了水晶棺,待会七叔就带你去看,好不好?”
“七叔,你势单力薄,打不过他们的……”
“这你不用担心,七叔会想法子将他们引过来的。你放心天儿,就是拼了命,七叔也会让那俩个男人陪你上路。”
“听我说七叔,不要让那两个沙猪来烦我……”
“七叔会想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闭嘴的。”
“七叔……”究竟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需要人陪,安安静静的上路是我所望,而你的一意孤行将会成为我沉重的负担。
“待七叔和子熏解决了那俩个男人,我们就来陪你,当然,还有你那无良娘亲。虽然她惹的你伤心,但是,怎么说也不能将她留给那个女人,是不是?”
心里发凉,今日始知,原来整个申家,最毒的不是老申头,最狠的也不是爷这只硕鼠崽,而是令人大跌眼镜也不曾想象得到的人物。一心向佛,七叔,佛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本来还想多叫上些人热热闹闹的,可人多了难免吵得慌,依七叔看,这几个人就足够了。天儿,你说呢?”
“我知道,天儿你一定也会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对不对?”
“别怪我天儿,我见不得你寂寞,哪怕是因此而下地狱,我也认了。”
“若我真的下地狱,天儿要答应我,不得跟来,因为我舍不得。”
“天儿……”
“冷……七叔……冷……”
双臂骤然收紧,几近发狠的将怀里人使劲的往自己的身体上靠,清润的眼眸失神的望着桌前微弱的烛火,语音轻颤:“还有一刻钟,还有一刻钟天儿你就二十岁了,天儿,天儿你听到了吗……”
手试着抬了抬,于混乱的意识里找到一丝清明,衣袖抖了抖,从中滑出一个未完成的荷包,针脚不算细致,但一针一线都极为认真。雪色绸缎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有些泛黄,荷包上,一株墨色的竹子傲然而立,凛凛傲骨凛不可犯。
“给你……”手抖得厉害,努力想将这十多年未送出的心意亲手送到他手里,可无力感深深侵袭着身上的每个细胞,任心里怎么呐喊,怎么渴望,怎么哀求,无力仍旧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荷包从自己的手里悄然滑落,失望的眸子刹那间黯淡了下来,举起的手无力滑下的那刹,眼前飞速掠过今生的种种,从初到异世的惶恐,到如今的消殒,所有的喜怒哀乐还有人和事物如过眼云烟,弹指一挥间……
灯芯一跳,烬了。
室内陷入了空前的黑暗,笼罩在虚无黑暗中的人吃吃的笑了,笑的发傻,笑的发痴,发癫。
干燥的手失了往日的温热,冰凉的不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