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别怪我不让你瞑目,因为我不想要你走的太快,否则我怎么追赶你的步伐?”
“天儿别怕,七叔很快就会带着他们来陪你。”
“到时候七叔会亲手给你做个花冠,让你像仙子一般,美的动人心魄。”
俯下身,一个冰凉的吻印上了怀里人的额头,幽暗中的眸子款款深情:“天儿,七叔爱你……”
这一夜,雪铺天盖地,却无端美得极致。
这一夜,莫子谦久久未眠,却于午夜钟声即将敲响的那刹酣然入梦,梦里,他看见他的小鼠崽乘着一叶扁舟,穿过乱人眼目的层层雾霭,如仙子般迎风而立,笑靥如花。
“小鼠崽?小鼠崽!”岸上的他焦急的挥手,心里没由得一阵恐慌,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此刻就这么错过了她,或许会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听见了岸上的呼唤,舟上的人环顾四望,见了心急如焚的他,娇俏的面上竟然比他还兴奋,亦挥着臂,叫着:“莫子谦!”
心里一喜,脚尖前探就想踏水过去,谁知犹如碰上实物般,伸出的脚尖又被弹了回来。惊疑的伸手向前,看似无物的前方却果真存在有形的物体,恍惚中突然想起少年时曾读过的怪诞小说,他隐约记得,这似乎叫做结界。
“小鼠崽,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看着没心没肺仍旧不知愁模样的她,又气又急,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见她讶然的张大了嘴:“呀,小莫子,你记得爷啦?不会吧,那医怪仙不会给了爷假冒伪劣产品吧?”
听她提起此事,他不由得怒火攻心,眼神不由得冷了下来。
这女人真是不值得他操心!
“既然记得爷,那就不用爷再另费心思了。莫子谦,临行前能遇上你,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前尘断,涅槃轮,滚滚红尘,一斩似别,恩与恨,到了尘梦终了的一刻,方晓不过是梦里的插曲罢了,听过就罢了,了无痕迹。莫子谦,若是以往有所对不住的地方,爷再次向你郑重的道歉,还望你海纳百川的胸怀不和爷一般见识。”
“说的倒轻巧。”心里忐忑不安,环顾四周,诡异的气氛令他不禁浑身戒备,盯着河面上的女人,命令的口气:“你过来!”
轻笑着摇头:“三途河上,岂能由自己的意识胡来?我将去往生,前路茫茫,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莫子谦,你保重吧!”
“什么三途!小鼠崽你休要哄我!过来!快过来!”急乱的碰触着坚不可摧的结界,望着愈行愈远的行舟,几欲成狂。
“临走前还能与你告别也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了,虽算不上死而无憾,但也了了一个心愿。”笑看着岸上疯狂撞着结界的男人,眼眸动容:“莫子谦,我七叔他疯了,若是能避着就避着他,若是避不可免的与他交手,我希望你能想尽办法留他一命。如果能擒得他,我希望你能向医怪仙求得忘情散,给他灌下去,拜托了……”
“小鼠崽!你回来!回来!”
“莫子谦,有句话一直压在我心底没来得及告诉你,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抿着唇,脸颊滑过羞涩的红晕:“其实,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他?怔傻于原地,心来未来得及为这话疯狂的跳动,那一叶扁舟就完全消匿于视线中,徒留一串尾音悠荡荡的飘来……别了……
小鼠崽!
猝然从床上坐起,瞳孔睁得大大的,冷汗如瀑。
小鼠崽,小鼠崽……
失魂落魄的睁着眼,神魂仍旧未从刚才诡异的梦境中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梦里的每个细节,愈发的感觉真实,真实到令他惶恐的地步,更真实的令他感到无边的绝望!
咚……咚……
午夜的钟声从帝都皇宫的神殿清晰传来,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震颤耳膜,每一声惊震心尖!
新的一年来临了,本该喜庆的时刻,为何他会莫名的悲怆欲绝?
午夜从梦中惊醒,抹了把冰凉的脸,竟全是悲伤的液体。
呵呵……
我捧腹笑不止,嘲笑自己的愚蠢,冷笑自己的无可自拔,更嗤笑自己的执迷不悟!笑到最后,不可抑止的拍打着床榻,眼角渗出的液体不再冰凉,却是炙热如火,如此刻犹如被滚油浇的心!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就能让自己欣喜如狂,毫不留恋的一个转身就能打碎了坚强的堡垒,令自己几欲疯狂。莫子谦,在她狠下心抛弃你的那刻你不是已经发誓放手的吗?那为何已经沉淀下来的心却要受一个无厘头梦的扰乱,悲喜难言,心乱如麻?究竟是自己意志不坚还是这颗心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沉淀下来?难道,潜意识里自己从来都未曾放下,拒绝放手吗?
大年初一,天地间一片肃杀,残雪被寒风无情吹刮,打在脸上,刺骨冰冷。
帝都因新的一年到来而沸腾不止,唯有申家,深沉的朱门闭的死死,从内到外死寂的没有一丝人气。
“子谦,申家近几日反常的厉害,爹心里惶惶不安,想着他们这群鼠类莫不是在进行着什么阴谋?”爹还是那么的谨慎,即便扳倒申家已经胜券在握,还是容不得任何情况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手从裘皮大氅中探出,接着扑簌簌不断降落的雪,见这冰凉的雪竟出奇的躺在苍白的掌心中不见融化,低低的笑了。原来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