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说道,那乔道婆与小红刚刚入梦,便于梦中见得寝门之下升起许多白烟,少时,那门也似震忽摇的自己开了,待小红定睛细看之时,只见门口处是那杨默携着李氏来了。
小红见是此二人,自然吓得不轻,连忙起身下床,披了一件衣服下拜道:“老爷,夫人,你们不是已经.......?为何在这里见到?”
只见李氏纵身一飘,于脚底生出许多风来,先前那白烟也随着李氏被带了过来,李氏到了小红的跟前,俯下身去,用手轻轻搀起小红,说道:“小红,你且休怕,我们确实是已死之身,不过轮回之前,却还有一事放心不下,故与阴间差官苦苦求情才得以来此......”
小红会解道:“昨夜我与道婆带着墨染连夜奔上山来,虽脱了那候窦之手,却我也看见山下燃起熊熊大火,顺势望去,正是老爷家的房子,想来定是那候窦所为.........自老爷、夫人去后.........”,话没讲完,便又哭了起来。
李氏连忙安抚道:“事已过去,就不要再提起,免伤人心,如今墨染还是乳儿,可伶她一生下来,便没了父母,想来真是痛心疾首,今番我把她托付于你和道婆二人,还望今后仔细照料,悉心教导,让其好好做人”
说时,那杨默也飘了过来,对小红说道:“原在府时,对你也不曾有失,还望你看在我与夫人的薄面上,照顾好墨染”,那杨默虽是一男儿之身,此时却也忍不住那眼泪簌簌地流下,李氏见杨默哭了,便也哭了起来。
这时小红抹了抹已经哭红的眼眶,对着李氏与杨默说道:“老爷,夫人尽管放心,有我在,必视墨染为己出般教养.........”,说完,又忍不住哭了。
那夫妇二人听了小红这话,也总算放下心来,谁知杨默又对小红说道:“对了,还有一事要托付给小红你,我父、我母自昨晚逃出门去,了无踪影,是生是死,至今不知,他们年事已高,倘有个三长两短,我与黄泉路上如何交代?若日后你见了他们,还请替我尽未尽之孝”。
小红道:“何用老爷说来,这是自然,想我小时,家中贫穷,生计无算,正濒死时,父母将我送入杨府,直说做丫鬟,能保我活命就行,太爷见我身世凄苦,便去了府中取了许多银两给了我的父母,那时,我年纪尚轻,自不懂得其中许多道理,只见我父母接过银两,一下子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对着老太爷磕头,此后蒙得太爷收留,养活至今,如此恩德,即使让我粉身碎骨,我岂敢说出一个“不”字?若日后,我有幸见得太太,太爷,自当奉为高堂,终身赡养”。说完,那杨默和李氏便没了踪影。
待小红出门去看时,却一脚踏空,身体猛地一抖——竟也醒了过来。
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仔细想想刚才老爷、夫人所说的话,已记不起多少,只略微记得他们叫她照顾好墨染,其余都记忆不起了,看那门,也是紧闭如初,房间布置一一俱在,并没有动过。
小红也并不再想,直觉一脚下来,身心确已轻松了不少,便穿了衣服,起身去开了门,穿着拖鞋就踱出了门外——
那门外白日如炽,天气晴好,放眼望去,桃李等树都已花开满枝,绿叶连生,蜜蜂,翠鸟在其中飞转跳跃,活泼至极,时有清风拂来,掠过花粉,洒它一地,那晚的古井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涟漪泛泛,夺目耀眼,远处的层峦紧密毗连,苍翠如碧,一直延伸到了观中,再仔细一听,观中正殿那边也响起了敲钟声,木鱼声,僧尼们的诵经祷文声,一切都和谐如初,与平日并无两样。
小红从前就已陪过夫人来过此观诵经祈福,只是每每都闲立一旁,对诸音置之一边,不曾入耳,如今在此处闻得,虽距正殿尚远,却也沉入其中,领悟了四五分。
正当小红准备去那正殿为老爷,夫人上一炷香时,那乔道婆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见小红正在门外,走过来对她小声说道:“小红,我问你一事,你定要老实回答”
小红道:“婆婆尽管说来,我如实回答就是了。”
乔道婆道:“你今日休息之时,可曾梦见什么?”
小红咧嘴笑道:“莫非婆婆梦见了什么好事?跑来与我说说?”
那乔道婆把手一撇,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休得开这玩笑,我梦见杨默与夫人前来托梦,梦中对我千叮万嘱,只求道让我等好好照顾墨染,好像还说了一件事,一时之间,我竟也想不起来了。”
小红听了,才发现和自己所做之梦相差无几,便凑到道婆的耳边,对她小声说道:“婆婆,实不相瞒,我也做了和你相同的梦,我见那老爷,夫人魂无所依,实在凄惨,他们所说之事我都已答应。”
那道婆便道:“想你当初和夫人一同来此观烧香祈福后,游观到此,夫人见我所居之所一应俱无,破败不堪,便走进门去看我,又见我衣衫褴褛,只对我说,老人家为何此般境况,我只说是:“命苦之人,何足道哉?”
她也没有再问,只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以后每次再来观中总要带上许多衣物、点心相赠于我,我感激于心,便对她说,夫人日后生产之时,可传唤奴家,夫人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没想到如此善良之人竟逢此大难,正是人伦无常,世事常变,幸得夫人留有一女,日后见到此女,便犹如见到了夫人一般,你我都要细心照料,万不得出半点差错!”
小红听见道婆提起墨染,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起来许久,竟忘了墨染还睡在房中,便辞了道婆冲向放着墨染的房中,待她走进床前,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