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说到,那孔氏听了商客们的言语,竟一下子情绪崩溃,晕死了过去。自此,天下间便又少了一位慈母!真可谓是见者伤感,听者悲哀!
那几名商客见孔氏断了气,便连忙起身去看杨琼,谁想那杨琼此刻仍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莫如遭到了晴天霹雳,虽惊涛骇涌,却也忍作风平浪静,不与人知。
“老爷子,你家夫人……死……了!”其中一位商客对着杨琼,以尽可能低的声音说道。
杨琼似乎没有听见。
那商客扯了扯杨琼的衣角继续问道:“老爷子,我跟你说话呢!为何你连应都不应一声?”
这时杨琼才猛地回过神来,把身子抖了一下,转而对众人喊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骗我,我与老婆子还要回去看儿媳呢!”
“确已死了,你看......尸首不还陈在这的么?!”众人见杨琼不信,又指着尸首对他说道。
“休得你们多嘴!她...她....只是暂时晕倒了,少时就会醒过来的~!”,杨琼似乎没有接受事实,还沉浸在此前的那个状态里面,又趔趄地走到孔氏的身边,俯下身去,将她抱在怀中!
众人见此亦沉默了下来!
过了多时,杨琼开口问道:“诸位何时……回集镇去?”。
“就在这一两天吧,我们得把货给倒了!”商客道。
老身想求你们一件事情,待你们返回之时,我可不可以和你们同回?顺便带了我那……?
“嗯……这个……这个……”,其中几位商客面有难色地说道。
“我懂你们的难处,这一路......需要多少银子?你们且说来!”杨琼问道。
“一锭银子都不要,你且带着老妇人和我们一起走了,当下看来,你们定是那杨默的父亲母亲,是当初逃难到此的吧?!”商客里面年纪较老的一人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正是杨默的父母,也正是那晚逃难到了这义县……”杨琼道。
那诸位商客只说是先去把生意做了之后再来接他,也就是这一两天的光景,这许冷的天,孔氏的尸体放在家中甚不打紧!
只是那群商客一去便没了音讯!
这夜,门外雪花飞舞,天气极寒,柳枝梢间也都挂满了长长的冰条,那杨琼起身去房中披了一件大衣,独自一人打了灯笼去了寿材店让小二送来了一副漆着黑漆的棺材,顺便提了香表,素酒,祭烛等物,在收殓了孔氏之后,杨琼谴走小二,点燃了祭烛,香表,对着棺木,喝着素酒,自言自语到了天亮。
那华元夫妇这天睡得早,也不知情,只当二老夜里都安歇了。
第二日一早,苏氏见那杨琼一人孤单落寞地坐在门外的板凳上,身上也没有穿多少衣服,便走上前去笑着问道:“杨老爷,为何穿得这般单薄就出来啦?莫不是昨晚你惹怒了老夫人,夫人把你的衣服给扣了?
“怕是我想她这样,也是再无可能了。”杨琼面带伤感地回道。
“杨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那老妇人整日不是喜笑颜开的么?额,对了,你不和老夫人将早上的茶水准备好了?一会儿要是来了客人你可就来不及啦?”苏氏又接着说道。
“不烧了,不烧了,过几天就走……就走……”杨琼俯身抓了一把雪攥在手中说道。
“要走?为何?生意做的不好?还是……?我与相公昨日还瞥见你们家中来了不少商客,也该收了些银子啊?!”苏氏狐疑地问道。
“我家那个......昨日去了,我儿子、儿媳也……”,说着杨琼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什么?老夫人去了?杨大哥,杨大嫂也去了?几时的事儿?”苏氏问道。
“昨天晌午,有几位商客来我店中饮酒,酒间,与他们攀谈之时,他们才告诉说——我儿子、儿媳都于那晚被侯窦杀死了!’”杨琼答道。
“那些商客是哪路人物?他们为何知道这般消息?你何不问问清楚?那老夫人平时活泼泼的,为何却……?是不是那几位商客所为?我看我们还是去报官吧,休放过了那些恶人!”苏氏一脸惊讶对着杨琼说道。
杨琼又道:“我听他们的口音乃是集镇处人士,故而才向他们问起了那晚集镇发生的事儿,我家那.....正是听了这消息才晕死过去的........”
“杨老爷,切莫轻信外人言语啊,到我们哪日回去看看便也就水落石出了。”,苏氏连忙宽慰道。
杨琼又从板凳上立了起来,说道:“他们是苏州集镇处的商户,到了这义县做买卖,他们说的话也能有假?”
“......纵然没假,您也不能因之忧伤坏了身子吧?!”苏氏劝道。
“那几位商客走后,只说做完了买卖,过几日便回苏州去,我可以同他们一起回去,顺便葬了我那……”杨琼道。
“那便好,我一会儿且与我家相公说了,让他为老夫人搭了灵堂,再找来一位法师来给老夫人超度超度”,说完苏苏便回了家中将此事一一告知了华元,华元听后也不便多问,便依了苏氏的吩咐将丧事都一一办妥了。
又过了数十日,还是不见那几位商客的影子。
杨琼等得也是越发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