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默一行行至翠峰山中,遇此怪煞风景,已是吓得魂飞魄离,心胆俱裂了,不料,牵马的付三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逆着大风,踉踉跄跄地将马拴在了就近的一颗枯木桩上,待他回过头来已是满面黄沙,口鼻难辨了,他趔趄地抢到官人面前俯下身喃喃道:“官人休惊,待小的前去打探明白。”
那杨默此时已是慌不择言,只是念到:“你..你...尽管小心些”,付三只管让官人放心,便硬下心来独自朝前打探去了。
走不多时,便于路道分叉口处,蹿出几条狼来,这天又暗了不少,道路愈分不清方向,诡异的声响更加此起彼伏,那狼群排成一排,爪子前伸,肆意嚎叫,尖利的牙齿深深地嵌在那副天生奇谲的头骨上,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盯着猎物,令人发瘆,眼见大祸即将临头,付三瘫软在地,大呼:”官人快走,此地甚是危险,有群狼盘踞于此,官人快快逃命去吧!“
喊罢,群狼便冲上前来将付三撕了个粉碎,那杨默听得付三哀呼,只得和剩下人等一同朝着原路逃散去了,那狼群哪肯罢休,便循着动静猛扑过来,杨默大呼:”可伶我杨默竟未看得我孩一眼,竟要殒命于此?”
偏巧此时,听得一壮士从树林之中蹿了出来,点了火把,噗簌簌向着这边靠来,并喊道:“官人快快点起火把,不然势必危矣“。
杨默哪敢多想,仓促之间,便于行李箱中摸出了火折,就地上的枯叶围棋一堆火来,那壮士叫道:”官人可于周遭道路皆辅以大火,则群狼必不敢近。“
闻得此言,杨默便于就近处又取了许多柴草,焚之以火,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那狼群也已追上前来,但俱于火情,终究不敢前进半步,只是围着火场成了掎角之势,又一会儿,便没趣地走开了。
那杨默一行蜷缩一团,好不狼狈,并不敢马上就走,随从小仆又拾了许多柴草,把火烧得更旺些,心中只愿天快点亮。
战战兢兢经了一夜,东方已是一轮曙光乍现,晕黄的阳光透过云霓,映照在了这翠峰山间,杨默等人皆已缓缓醒来,细看这山,真是巍峨雄伟,秀岭重出,不远处几座大的山丘循着山势依次排开,宛如一幅巨大的屏风将这翠峰山紧紧的包裹其中,纷繁芜杂的绿树林密密环绕,峰间更有一涧,自上而下,飞泻至底,底出一潭,其水清澈如碧,草蔓枝枝相依,更有虫鱼,快活至极。
正要向壮士道谢时,那人早已杳无影踪,不知所往。那杨默想起昨晚之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试问:”哪山更像此山,白昼温顺似水,夜里凶猛似鬼?“说完又吩咐众人吃了干粮,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约莫日落时分,杨默一行便出了翠峰山,那恰似昨夜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杨默不经感慨:”吾观大块,何奇欤?“随从不解,都怯怯的问道:”官人此言何义?“那杨默却只大笑,头也不回道:”此语不可言也!“,随从不敢多问,只是默默随后。
又行了几日,众人来到了一寺庙面前,此寺名曰:“法善寺”,远近各处,足绵延了几里路,往来僧客更是不绝如缕,杨默一行放下行李,待进门时,便有一尊弥勒矗立门旁——原是世间因果,皆于此处发端。
杨默看得只是一愣,却未来得及思量,便从香火堂上取了签盒准备求签,谁知,正在此际,于主堂的侧间踱出一名僧侣来到杨默面前道:“官人可是来祈子求服的?”
正是,杨默应道。夫人当前可是怀胎九月?一僧侣问道。
大师,敢问你何以知晓?
那大师似乎悲从心起,喃喃道:“不久以前我渡船去南方渡法,不料船行江上,遭了大风,船覆于水,正当命悬一线之际,恰蒙官人府中家丁搭救,这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周身受了伤,一时动弹不得。
那家丁将我请至家中告以夫人,夫人每日供以饭食衣物,好不周到细致,我观家中没有恩公踪影,便问了夫人,
夫人道:“我夫入京作考,至今未归。”我见夫人身处妊娠,行动不便,我于心不忍,待了几日,留下书信,便独自离去了。”如今在此得遇恩公在此求签,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大师在信中写了些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那大师只做讳莫如深状,迟迟不肯开口,末了,直说了一句:“我在信上书,此胎必生女儿,此女日后定是人中龙凤,只是.........”,
只是什么?大师,您尽管讲来,皆不要紧。
只见大师拉着杨默的衣袖便进了偏殿,其余众人只得立于门外。待两人进入寻了桌椅坐下,那僧侣便道:“官人此回,实伏凶险,须处处小心才是,令千金诞辰之日,便是祸患来临之时。”
杨默顿道:“不知是何祸患?望大师明示。”大师道:“我非圣贤,安能事事了于胸间?”恩公只须记住,万事须谨慎小心才是。那杨默也不便再问,领了众人晚上在此歇了一宿,第二天天明便又出发启程了。
话说,此处过后方得一片坦途,待杨默到家,也不过日落时分。“可就在回家的那天晚上,杨默得知了县中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