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封便封了就是,想让一个人不开口说话简单得很。”我嘲弄着从地上直起身,“剪舌、毒喉,或者一剑刺死,不知堡主想用哪种方法--”
“清儿失踪了!”他骤然大声盖过我的声音。
我任在混沌之中,满心烦躁,“我管你什么青儿红儿的!”
他陡然松了手,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房内陷入陡然的静。
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一麻,火辣辣的疼痛快速卷了过来,口腔里有微腥的甜味,才觉得不是在梦中。
好狠的……一巴掌。
我勃然大怒回头看他,扬手就要打回去--手腕一紧,于半途被他制住。他眼底一沉,抓着我的手就往后一拧,“你最好想明白,我不是你可以随便动手的人。”
我吃痛的试图用另一只手拦他,偏生另一只手也被他制住。两手被他举高至头顶,压在身后的墙壁上。
我倒抽一口气,连日来压抑的愤怒委屈一齐逼上心头,我抬眸直视他,“凭什么我就要任你打骂,任你讽刺,你叫我跪下我还得乖乖的遂了你的意!我是你妻子,不是任你凭着心情随意摆弄的玩物!”
身上全是湿的,窗户未关,风吹过来是一阵一阵的凉。
上官若风盯着我,眼眸邪气得隐隐有些噬人魂魄,他勾起嘴角,嘲讽看我,“你每次都只会先想到是自己受了委屈,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骂你?为什么要打你?为什么要罚你跪足一个晚上?”
冷冷淡淡的声音,一如他这个人一般,冷漠。
我故意将头别过去,不去看他。
他空着的手将我的头扳过来,嘴角紧抿如刃,“南宫汐月,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在我面前耍那些小孩脾性!”
“小孩脾性?”我冷冷一笑,“在你面前,我总是无理取闹?”
“难道不是?”他冷冷地睨我,幽深眼底不见了之前的锋锐,只觉沉郁,连着声音也缓和了些:“那****让你跪上一整晚,你就一点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要罚你?”
我微微愣了,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和我说话。
嘴上却犟着:“不要你管!”
“你总要和我对着干?”他钳制着我的手抓得更紧。
我手上吃痛,皱着眉盯着他,“那么就恕汐月愚昧,不懂堡主的意思。”
上官若风厉色看我,眼眸中深沉凝聚成乌云,眸光似电似箭,“我不拿远的事同你计较,就说今晚。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结果,你却在苏府醉成那副模样?”
“我喝醉酒是我的事,这你也要同我计较?”恨恨地瞪着他,毫不保留的讽刺。
面前男子,面上没有一丝温度,他上下打量我,“你若长点脑子,首先就不应该为你自己说话,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花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找你?”
这一问,问得我心神俱震。我定定看他,分不清心中纠结酸痛的滋味,到底是是什么?
他松了钳制着我的手,不再看我,起了身就朝门口走去,凉薄的唇里说出四个字:“清儿失踪。”
“什么?”我闻言一怔,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开了房门出去。
心底突然慌乱一片,我从地上站起身,脱口道,“站住!”
抬出门口的脚蓦地驻足,他身影一顿,回头看我,冷冷的:“这是你同我说话的态度?”
说着,直接出了房门,不再回头。
我心底一惊,不顾身上的狼狈直接追了出去,已是深夜,客栈里头只有楼下柜台上点着一盏弱弱发着光的油灯。
我追到他的房门口,他正好要关门,我焦急的扯了他的袖子。
“你说清楚!说清楚!清儿怎了?”
他面若冰霜,冷冷看我一眼,伸手把我的手从他袖子上打开,“四年内你从没有关心过,现在这份担心做给谁看?”
“砰”的关了门,上了栓。
我像仍旧浸在冰水之中,这样冷,冷得寒彻筋骨。
我怔怔站在走廊上,望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心底泛着酸。长袖掩下,指尖冰冰凉凉的,身子禁不住发着抖。
清儿……我的清儿……
我整整四年忍着不去想他,不去见他,不去打听他的事。
乍一提及,心便如被割碎了一般的疼痛不止。漫天的紧张和慌乱直扑而来,连着呼吸都有些紊乱。
我咬了咬唇,不顾一切的敲了他的房门:“上官若风你出来!你和我说清楚!说清楚!清儿怎么了?”
“上官若风!”
“告诉我!你至少把话说明白!”
房门被我敲得极响,周围的好几个房间都开了门好奇的往我这边看,唯独房内的这个人,冷漠得再也不给我一点回应。
“夫人这是在干什么?”薄薄凉凉的一句,带着些微的讽刺。
最近的一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尤临斜靠着门框,双手交叉在胸前上下看我,眸底光芒莫测难解,嘴边讥诮一笑,“夫人莫不是被堡主赶出了房门?怎的一身狼狈?”
我眼前一亮,忽略他话里明显的厌恶,上前两步迅速抓了他的领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说,清儿怎么了?”
尤临看了看他被我抓住的衣领,皱了皱眉,“夫人,自重。”
我沉了脸色,松开了手。
尤临侧目看我一眼,“夫人若是想知道少爷出了什么事,直接问堡主也是一样的。”
“他若肯告诉我我又何必问你!”
他垂了眼,嘲讽的笑了笑:“夫人整整四年都未关心过少爷,如今这幅模样又是为何?”
说罢,直接转身关了门。
“姐姐,你怎么了。”汐华听到动静从房内出来,见了我,微微愣了一下。她快步走过来,面上透着惊讶:“姐姐,你的脸……”
我伸手抚了抚脸上仍旧发烫的地方,微垂下眼,扯了扯嘴角,一瞬间居然绽出点笑意,不苍凉不悲伤。
一这巴掌,果然没有打错。
我抿了抿唇,回了房。
换好衣服从屏风后头出来,汐华已经拿了药等在那里,目色担忧着。她将手里一个红色细竹筒递给我。
划破火漆,打开,里面拿出来的是一张因为愤怒被捏得一片褶皱的纸,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大字“不知”,大字后头是一行小字,警告我不要随意在深夜因一点小事动用预警的红色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