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快坐……”邓新兰见女儿进门,又将她摁在沙发上坐着,而自己却奔去了厨房。并快速端出两盘还冒着热气的菜肴,脸上更是荡漾着愉悦的笑意。
“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做这么多菜,我们俩个怎么吃得完啊!”雨亦瞅了瞅桌上眨眼间添来的有荤有素六道菜,忍不住问道。
“瞧你……怎么能将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啊!”邓新兰掩不住笑意,打趣地说道。
“生日?”只是,雨亦听后,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她也已经初为人母,体会到做母亲的艰辛和不易,看到妈妈为了她忙前忙后,于是激动地一把将她拉住,眼中含着泪:“妈,您先别忙了!今天,理应是女儿好孝敬您才是!在二十五年的今天,你扼尽千辛万苦才生下了我,亦儿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地享受您为我做的这一切,妈,您快坐着休息,让亦儿来!”
擦完眼角的泪,雨亦快步走向厨房,将最后一份长寿面也盛了出来。
母女俩含着泪花,坐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相对无语。全因此时无声胜有声,二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表达,雨亦唯有用那满是感激地眼神,注视着面前那张容颜已不再年轻,两鬓早已添满白发,刻满褶绉的脸。
举起筷子,夹了一块妈妈平时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雨亦颤抖地递到了邓新兰的面前,并执意要喂进妈妈的嘴里:“妈,从小,都是您一口一口地喂我吃饭,如今女儿大了,而您也一天天老了,就让女儿从现在开始好好孝敬您吧……”
灯光突然变得很刺眼,眸光中竟也有些酸涩,邓新兰激动地揩去溢满眶的泪水!颤抖地张开了微瘪的唇,将那块承载女儿满满爱的糖醋排骨含在嘴里,久久不舍得嚼咀。
一顿只有两人的特殊生日晚宴,母女俩足足吃了近一个小时,才算结束。
邓新兰一脸幸福地靠在长椅上,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棱,她随口问道:“亦儿,小眸结婚那天,我们要带忆天去吗?”
雨亦正欲钻进厨房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继而,她一头扎进厨房,来到堆满盘碟地水池盘旁,拿起抹布,大力揉搓着并不是很油腻的碗碟。
邓新兰地笑容也僵了下来。……她似乎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哪知,没过多久,雨亦却挂着满脸的笑容,走了出来,表情轻松地说道:“忆天还小,不太适合出现在那种复杂的场合,我看到那天就先将忆天送去巷子口的张大妈帮忙照看一下吧!”
邓新兰拧了拧眉,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了声“也好!”
巷道口的那个唯一一个巴士站,乍现一抹修长的身影,男人的手里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蓝玫瑰,另一手还提着一盒印有动物图案的生日蛋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连男人也不知道他保持那个坐姿有多久了,只知他的脚旁已经扔满了烟蒂。
直到远处一座陈旧的教堂传来午夜钟声,男人腾然起身,那鲜花与蛋糕被他随手丢弃在了长椅上。
车子启动,男人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这个茫茫夜色之中,独留在长椅上的那两样东西,冷冷清清地呆着,像无家可归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天空的星子,悄悄地倾诉着什么……
凌虐的风,吹落了蓝色的玫瑰花瓣,一片,两片,三、四片……
时光飞快,转眼就到了某些人翘首以盼的6月15号。
冷家豪宅那两扇冰冷的大门徐徐打开。
一辆顶级豪华花车,缓缓开到了门边。付秋小心奕奕地摇下车窗玻璃,看了看手表,眉头忍不住蹙起,焦急地往身后这座大院的主宅瞅去。
冷傲天半俯着修长的身躯,斜倚在卧室的巨型落地窗前,双目炯然地注视着窗外那一片葱翠的灌木丛,思绪不自觉地飞向很远,以至于身后急匆匆闯进一个人来,他也毫无反应。
“我说傲天,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时辰都快到了,你怎么还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啊!想急死我和你爹地啊!这婚你到底结还是不结啊?当初我坚决反对你和小眸这门婚事,你可是死都要坚持,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能不能表现得积极一些点啊?真搞不懂,这个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你偏偏要吊死在苏家的女人身上,跟你老爸一个德性……”冷傲天之母云小晴竖着两道柳眉,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冲进了儿子的房间,接着又马不停蹄地一阵长枪短炮地轰炸。
男人两道深黑地剑眉拧紧,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站直身子,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云小晴还想说什么,却被儿子冰冷的态度硬是给噎住了。她长吁了一口气,只好怏怏朝门走去,但在临拉门前,还是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这才离开。
十分钟后,卧室的那道门再次打开。
一身银灰色新郎礼服的冷傲天,从门里走了出来。平整地发梢,刀削地轮廓,干净的领口,度身定做的礼服,穿在身上,没有一丝褶皱,没有一丝多余的间隙。还有他那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质,就仿如一个活脱脱的丘比特爱神(成人后的)从神话里走出来,完美得不知什么字眼来形容才恰当。
走在通往大门的那条大理石铺成的道路,付秋远远地看着冷傲天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轻风抚过他的脸庞,那坚毅的轮廓愈显立体,冷峻,儒雅。不由得心生感叹,难怪苏小眸会死心蹋地的爱着他。一切缘于这个男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涵都是女人所崇拜与向往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