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领命,忙退下,生怕饶了容韵休息,各自去准备晚饭,门外守卫,巡视四周,通知此地的手下,各忙各的,很快房间便只剩下永瑢,容韵以及愣在原地失神的和珅。
永瑢端茶到床边,扶着容韵起来,低声道:“感觉怎样?喝口水。”
容韵接过茶杯,看一眼和珅,向永瑢道:“我想跟他说几句话。”永瑢回头看看和珅,他此时已回过神来,双目里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死死的瞪着容韵,以及无尽的悲哀。
“伤了我的孩子,你自然知道后果。”永瑢起身出去,走过和珅身边的时候,脚不停步,却是冷然严肃的丢下一句话,满满的威胁与霸气,和珅的怒火与激愤,在他的威慑下,果然降了几分,眸子的光芒虽黯淡了一些,却也没有那么锋利逼人。
待永瑢出去关了门,容韵喝两口茶,挣扎要起身去放茶杯,经历这一路上的折腾,又好几日没吃没喝,容韵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刚坐直身体,只觉得头晕眼花,无法站稳,伸手想要扶床栏,却抓了空,眼看要栽倒在地。
和珅原是打定注意不理她,然而,却终究忍不住飞步上前,稳稳当当的接住她,一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一手扶着她。
容韵靠在他怀里休息了一下,才推开他坐好,和珅也不多做纠缠,见她没事,便快速退开,放下茶杯,隔着一段距离,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你们是几时……”站了半晌,容韵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和珅却忍不住先问出声,他不敢又痛恨的盯着她的眼睛,以极为悲哀的声音道:“不要告诉我,你才从我这里出去,带着伤,还有心情做那些事!”
容韵在他太过强烈的目光,受不住他眸中隐隐闪现出来的,那些强行压抑的绝望悲哀,缓缓低了头,才道:“一个月前。”和珅此时满心的痛苦绝望,几乎没有理智,自然也没有发现她话里的漏洞,只是深信不疑,自嘲苦涩的笑着后退了两步,艰难的问道:“你有多爱他?”
“很爱,没有他,我自己也活不下去。”容韵靠着床栏,咬咬牙,沉声回答他,然而,看见他那样的痛苦,在她胸腔里暗暗蔓延的疼痛,让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句话是否也会有几分真,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其实已经不听话的这样在乎他。
“原本,我以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他也会动心,会爱一个人,容韵,你果然很好。”低低的一句话,和珅仿佛用了几生几世的力量才说出来,随即便转身要离开。
“我希望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尽全力帮他完成此次任务。”容韵在他身后缓缓开口,带着请求,却又淡淡的,透出一些依恋不舍,她知道,出了这门,他们之间的爱,便真的如她所愿,都死了。
“我会。”和珅不回头,深呼吸之后吐出一个字,便拉开门。身后传来半声谢字,却戛然而止,短促而意外的停止,让他心底一凉,下意识的回头,登时惊得七魂六魄都丢了。
容韵栽倒在床下,殷红的唇间不断有鲜血流出,双手紧紧按着胸口,整张脸迅速由苍白变味紫红色。
“你怎么了?!”和珅立即俯身跪倒在地,将她揽在怀里,焦急的问。容韵却只是张口,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好在和珅见过许多大场面,越是在关键危机的时刻,他便是愈是冷静,此次虽说是关心则乱,但他却仍是努力的克制了自己,朝外面大喊道:“快来人!”
将容韵整个严实的护在怀里,警惕的抬头四处张望。永瑢原本就未走远,在另外一个房间坐着,听手下汇报事情,忽听和珅如此焦虑心惊的呼喊声,便猜测是容韵出了事,忙起身跑过来。一推开门,看见容韵的样子,便又急又怒,一边上前抱起容韵道:“还不快放她到床上躺下!”
将容韵安置在床上,永瑢忙抓过她手腕把脉,外面手下都温声赶过来,自有人负责去追凶手。和珅紧张的望着容韵,生怕一不小心她便不见似得,紧紧的握着她的另一只手,不敢松开。
永瑢诊了一会儿脉,眉头却紧紧锁起来,神色愈发的凝重。“她的脉象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让我无法诊脉。”永瑢放开容韵的手,沉声说,想了想又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和珅在一边看了眸子一暗,却终是闭着嘴什么都没说。
解开衣服,只见她胸前有一个绿豆大小的洞,别处都完好无损,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容韵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只听她嘴里低低的唤道:“和珅……”两人都是一惊,和珅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不知是悲是喜,她在这个时候,为何会唤他。
扭头看一眼永瑢,只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于这一声低唤,根本未放在心上,只专心的查看她的身体情况。检查完,永瑢起身,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容韵,沉思片刻,回头吩咐门外的手下道:“去请无念师太过来。”
过了一会儿,无念在手下带领下过来,身后紧紧跟着翠翠。进门一见容韵受伤,翠翠吓得惊叫一声,忙扑到床前,恐慌的抓着容韵的手,焦急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你去看看她胸前的伤口。”永瑢看着无念淡淡吩咐,无念见他神色如此凝重,也不敢耽误时间,忙快步过去,拉开翠翠,拉下容韵衣服,仔细看了看,不由得神色一变,随即将她的袖子捋上去,指上注入内力,压在她的手挽上。
另外几人都吃惊的望着容韵的手臂,只见她手臂中间的一条线都变成了深紫色,而在那紫色的线里面,竟有一颗银白色的虫子,在缓缓蠕动。
翠翠捂着嘴巴惊呼,吓得脸色苍白,和珅心惊胆战的望着无念,以期望她给一个解释。无念整理好容韵的衣服,回头望着永瑢,正色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是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