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体一轻,静默了半晌的永瑢大掌一挥关上窗子,一把抱起容韵走向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紧接着便覆身过去,顺手撤下青纱帐。容韵望着身上表情深沉,呼吸灼热的男人,忽然有些娇怯,忐忑的低声问:“我这身子已非完璧,你不嫌弃?”
“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我才会急于今夜要你。”永瑢声音沉稳冷静,大掌却干脆利索又不失温柔体贴的扯开她襟前纽扣,语气有些无奈道:“以后你不怪我趁人之危,我便谢天谢地了。”容韵才要张口,他却已俯首吻住她的唇,就算日后她怪他,也由她怪吧,这一刻,他能给她一份安心与温暖,承受再多指责,也是值得的。
在以最直接最亲密的姿态彼此接触的时候,他才感慨的发觉,原来他对她的爱远远超出了他能想象的范围,为了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他什么都愿意承担愿意付出。他的身份地位,从来是不缺女人的,单单是府里的福晋侍妾也有几个,但是,身下这个女人,却是他一直以来不敢想的。
“永瑢……”她在他身下,低声的唤他,双臂正攀着他肩膀,永瑢低头看着她红艳的容颜,衣服在彼此的纠缠里,早已褪下,****半露间,她胸前的伤疤,让他的心一阵阵的疼痛,一直处于隐忍守护的位置,究竟让她被另外一个人伤的有多深?
攀着他的肩膀,她低低的又唤了一声,声音微微颤抖:“永瑢……永瑢……”
“我在这里。”低低叹息一声,永瑢因为她婉转诱人的轻声呼唤,一阵情潮涌动,伸手扯下她身上束缚的衣衫,百年蛊的缘故,她的身体仍旧如十五岁的少女一般,似玉一般晶莹剔透,雪白的肌肤宛似上等的绸缎,光滑柔软。
他渐渐灼热的手指在她身上优雅的游走,永瑢俯首在她耳边轻声叹息:“你还是这样美好,我却开始渐渐苍老,韵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渐渐大了,想要珍惜的东西越来越多,就连不是自己的,也无法克制的想要。”容韵难耐的摇头,却无法说话,这个男人说着如此深情无奈的话,一双手却一刻也没闲着,熟练而温柔的逗弄,逼得这具对于情事其实很生涩敏感的身体,几欲崩溃。
看着身下情动不已的娇人儿,永瑢无限满足的轻叹,简直像是做梦,一生居然会有这样一刻,让他完全的拥有这让占据他所有爱情的女子。一生豪情万丈,傲视天下,在她面前,尽数化作绕指柔。
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温柔体贴,他努力给予她快乐的心思,都似是最甜蜜的武器,让独自强撑惯了的容韵,完全的放下戒备,在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眼泪便簌簌的流出来,打湿枕头。
像是要把这一生所有的眼泪都流尽一般,容韵在他轻怜甜腻的吻里,不断品尝自己苦涩的泪,紧紧搂住他健硕的腰身,想起这两生两世所走过的那些路,遇到过的那些人,那些已经被深藏无法再挖掘出来的梦想,都似是空中飘着的云彩,被一阵阵大风吹散的毫无踪迹,爱与不爱,果真不再重要了,累极之时,骄傲倔强如她,原来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而能给她这个家,却并不是她最爱的那一个。
可是,有什么所谓呢,这一刻重要的是,身上这个男人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这就够了。何其有幸啊,受尽伤害,历尽波折之后,还有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
似乎是很累了,一直到次日晌午,容韵都赖在永瑢怀里,没有醒来,而永瑢也头一回放纵自己,任性的没有起床,命人去宫里传了话说抱恙在身,今日早朝也不去了。
在他心里,这一夜,比他当初大婚之夜重要的多,这才是他想要的洞房之夜。拼杀这么多年,抱着怀里温香软玉的娇躯,他觉得一整颗心都是温暖而安稳的,无限满足。
眼看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容韵丝毫没有醒的意思,如此睡下去可不太好,永瑢想了想,便轻轻摇了摇她肩膀,低声唤她。
容韵这才迷迷蒙蒙的睁开眼,首现映入眼帘的便是永瑢光 裸的胸膛,不自然的动了动,这一动她才发现彼此的身子是不着寸缕的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知为何,她的脸竟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容韵低头将脑袋完全埋在他胸膛。
永瑢低低的笑一声,才道:“别贪睡了,今日是愉妃娘娘的寿辰,晚上皇阿玛命容妃娘娘备了酒宴,为愉妃娘娘祝寿,你我得选好寿礼,早些进宫,一则我们与愉妃娘娘关系比较亲,原该比别人早些去祝寿,再则,近来回疆那边状况连连,容妃来自回疆,既是她亲自操办的生日宴,我们应该给足面子才是。”
“回疆出事了?”容韵闻言忍不住拧起眉,只怕再起战事,乾隆一朝回部以及藏族一直都是大难题,处理稍有不慎,便会掀起战争。
永瑢站起来开始穿衣,见她如此担忧,便笑道:“你好生休息便是,这些事我自会处理。”
“容妃父兄皆被朝廷剿灭,这期间的恩怨情仇只怕也难说清楚,你准备如何处理?”容韵坐起来将被拉到脖子下面,抱着被子坐在床头仰头望着他,眉目间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
永瑢低头瞥见她颈间若隐若现的吻痕,内心一阵暖流涌动,整理好衣服,便在她身侧坐下,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你呀,一听见这些事就急。”容韵不好意思的笑笑,犹豫一下,便缓缓靠进他怀里,眨了眨眼睛,才低声道:“等愉妃寿辰一过,我们去大漠一段时间好不好?”
“好,我原本就有此意。”永瑢爽快的答应了,忽然有些无奈的低叹一句,怅然道:“年纪渐渐大了,很多事情以后会慢慢的力不从心,颙琰比起皇阿玛的能力是远远不及的,我想趁着这几年把一些难解决的问题,尽快替他解决了。”
他的话让容韵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年近五十了,即便再厉害,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这些年为了大清江山,他付出了太多心力,鬓角已渐染霜华,隐隐泛白,此时淡然笑着,额上的皱纹竟也显现出来。
忽然见鼻子一酸,容韵掩饰的低头,把脸藏进他怀里,低声道:“以后,不管你去哪儿,我陪着。”人生最后这三年,她要全心全意的去陪着这个男人,踽踽独行了几十年,她既然来了,在这年代遇上了,他需要她,那便守在他身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