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我的女人,我自然会时刻守候左右,不容任何人伤你分毫。”永瑢拥着容韵又安静的坐了片刻,才起身出去招呼丫头近来伺候容韵梳洗,因是要进宫贺寿,自有人早早的给他二人备了正装,一番忙活下来,前面的饭也备好了。
吃过饭,容韵陪着永瑢去看了准备的寿礼,珍贵的珠宝自然是少不了的,永瑢另外画了幅画,命人装裱出来。容韵含笑望着那幅画,频频点头,有了岁月的磨砺,他的笔锋愈发的苍俊挺拔,整体看上去,透着闲云野鹤般的从容淡然。
忽然想起初次来王府,那未完的半幅画,容韵回头望着他,半是沉吟半是好奇的问道:“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第一次来你府上,看见你桌子上有未完的画,虽是一半的轮廓,但也可断定画的是我,那时,你我之间似乎并太深交集。”
永瑢似是有些诧异,蹙着眉想了想,才恍然的点点头,目光幽深的望着容韵,顿了片刻,才道:“我年轻人时到江南办事,曾得你这具身体的主人救过命,所以见你之后,便已是很上心的,只是提笔来画你的时候,总觉得你那时与几年前完全不同了,无法画出你的丝毫神韵,所以画了一半就搁笔了。”
“那幅画后来画完了吗?”容韵到他身侧去,仰着头问。
永瑢低头温和的望了她片刻,低声道:“自苗疆回来之后,我才画完,如今在我卧房收着。”他伸手拦住她腰身,动作轻柔,容韵不说话,顺势靠在他肩膀上,目光落在眼前的画上。
外面备好马车,永瑢点点头吩咐人把寿礼都搬上马车,才带着容韵一同进宫去了。到愉妃所居的承乾殿,一些妃子贵人们正断断续续的进出,看见永瑢夫妻,免不了又彼此行礼。
“唉,身处皇家,最烦人的便是这些礼节,回头咱们去大漠住上三五年再回来。”送走在门口遇上的瑾妃,容韵疲惫又厌烦的低声感叹,其实,也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而已。
永瑢却脸色凝重几分,似是思考了一下,便笑道:“若果真想如此,皇阿玛那里我倒是可以说得通,大漠条件虽苦,倒也有几处大的产业,当不至于苦了你。”
“你不会吧,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还真要去长住,这么多事情等着你来办,住在塞外大漠怎么行。”容韵无奈的看他一眼,认真反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男人真正成为丈夫的时候,居然会对妻子这样溺爱。
“既然敢去,我自会安排好一切。”永瑢笑了笑,拉着她手缓缓往里走,笑道:“中原这边大问题已处理的差不多,其他的交给雾影与紫陌便好,尤其是雾影这些年磨砺很是不错,日后我便不在了,还得指望他帮着绵庆,总得给他独当一面的机会,我们在大漠离蒙古和西藏都不远,恰好能重点处理这三处的事情。”
“我说呢,原来都安排好了。”容韵听他如此说,才放下心来,想到能远离这个京城,兴许能够远离某个噩梦,心底便多了几分轻松,亲昵的挽着永瑢臂弯,笑道:“那你可不许食言,要在大漠好好陪着我。”
“好。”永瑢低低的一笑,声音温柔且饱含深情,抬手理了理她旗头上的流苏,才又补充道:“到时,我们带上绵諾。”
容韵微微蹙眉,低头沉思了片刻,便了然的舒展眉头,点头道:“极好。”只有叫她远离了那人身边,在遥远的地方独自长大,再见面,才能消除她在他眼里幼稚孩童的形象,那么,她这痴心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进入殿中,愉妃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下面两个贵人陪着。愉妃一眼看到容韵,神色之间颇为诧异,随即便敛了表情,含笑望着他们。永瑢同容韵一起给愉妃请了安,又携着容韵的手,笑道:“这是儿臣新立的正福晋,额娘看着可好?”
永瑢当年对容韵的感情,愉妃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如今见这状况,便知这个傻孩子终于修成正果,也由衷的替他高兴,愉悦的笑道:“好好,极好,额娘很满意,重要的是,你幸福就好。”
永瑢生母去的早,这愉妃便似他亲母一般,得到愉妃的认可与祝福,便是得到自己额娘的认可,一时之间,他觉得他就像普通人家的儿子,带着媳妇儿来见父母,得到了长辈认同,身侧这女子终于完完全全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了。
“儿臣很幸福。”永瑢又磕了个头,恭敬道:“也恭祝额娘寿比南山。”容韵不爱说话,便沉默的同永瑢一起也磕头。
“快起来吧,别跪着了。”愉妃开心的起身招呼他们起来,上前亲自扶起容韵,握着她的手道:“瑢儿是极爱你的,即在一起了,就都好好的,都要幸福。”
容韵也明白她的意思,含笑低头柔声道:“额娘放心,儿臣自当尽心尽力,给他余生幸福。”
愉妃点点头,回身去坐下,一直站在一边的两个贵人这才上前行礼,“六王爷六福晋吉祥。”那两人很是聪明,知道他们娘们儿几个要谈知心话,行过礼紧接着便道:“臣妾宫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愉妃点点头,又看着屋中人道:“本宫要与六王爷说几句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一众宫人便跟着两个贵人退了出去。
“早前就听说,你把一个侧福晋扶了正,却万万没想到是她。”愉妃见人都走了,便笑望着永瑢又看了一眼容韵,低声叹道:“这么多年,你总算如愿以偿。”
永瑢笑笑,恭敬回道:“之前让她做正福晋倒是为了别的缘故,昨晚儿臣才与韵儿真正在一起。”
愉妃点点头,笑道:“几时都好,重要的是如今这个结果。”说毕顿了顿,愉妃又神色凝重慈爱的望着容韵,温和道:“瑢儿这一生从未为过自己,你是他想为自己想要的,也是这世上唯一有可能给他幸福的人,本宫希望你好生待他,他也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保证他不会亏待你。”
听这些话,容韵知这愉妃是真心疼爱永瑢,对她便又多了几分好感,会心一笑道:“儿臣遵旨。”说罢,又回头目光幽深的望着永瑢,认真道:“额娘放心,有我在身边,他必定会幸福,也绝不会再那么累。”
就算用尽所有心思,她也定然会把这世上最温暖的东西,给眼前这个男人,诚然,如愉妃所说,她是他这一生唯一想要为自己的要的,而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中,为天下苍生争取奋斗的已经太多太多,她便是单为天下苍生来感谢他,也该忘记一切,努力给他一切能给的。
永瑢因为她的话,心底已是激烈涌动着温暖异样的情绪,只是碍于性格,仍旧强忍着情绪,在桌子地下的手紧紧握住容韵的,容韵一动不动让他握着,还腾出另一只手轻拍永瑢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