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击桌巨响,打断他的话……
下一刻,红龙紫袍的人眯眼,拾起桌案上的玉杯,扔过去……玉杯碎在主座人脚下,主座的人瞪眼,有些错愕。
鑫夲拍拍手掌,哼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弄出声音,你会我也会!……总之,一句话——你看女人的眼光,我、不、敢、领、教!”
他没说完,主座上的人,倏地立起,气焰高涨……另一个玉杯,直接扔回他足下……随即,一个玉壶紧接着飞来……碎开……再一个玉杯,他不及瞪眼,忙矮了身子,玉杯从他脑门上飞过……
他又再闪了几回,只觉脸上湿湿的,温热,还有淡淡的茶香气,他瞪眼……是茶水,瞥过梳妆台上的铜镜,只见镜里头的人,狼狈的,湿了半边发,脸上,可笑的贴着几粒胡渣子……是茶叶!!
他这一看,不留神,一个托盘摔上他的肩,幸好是托盘,不甚疼痛,他转眼,见克萨拎了凳子,作势……
“啊!王兄……慢着、慢着!冷……冷静……”
克萨一顿,手垂回下去。
鑫夲陪笑道:“有话慢说……切记,君子动口不动手!”
克萨看着他,忽而嗤笑一声,搁下凳子。
鑫夲登时想起自身的狼狈,瞪眼道:“混蛋!不准笑……”随手乱抹,抹去脸上的水、茶叶。“该死的王兄!兄弟我为了龙番鞠躬尽瘁,你你……你嫌弃我,扔我去刷茅厕……那也就算了,还……”
克萨坐在小凳子上。
小凳子,是那天为了方便侬汶理花增添的。
他勾起唇角,看鑫夲愤怒的胡乱抹头发,头发乱成了鸟巢……
一旁,侬汶暗暗好笑,又想起马棚的时候,鑫夲在杂草上翻,现在的他,比当时更像顶了个鸟巢……
克萨凉道:“少来,刷茅厕?!你自己说,你有哪天刷过了?”
鑫夲停手,不自然的偷觑他一眼,小小声的咕哝:“有啊!怎么没有……臭死了!”最后一句,大大声的,就像为了增添在场感。
“是么?”克萨轻哼,慢慢的道,“既然如此,左晟那天看到的,又是怎么回事?”
鑫夲闻言,愤然的指上他鼻子,“该死的王兄!凭我们的交情,你竟然信不过兄弟!说!你让人偷偷摸摸去监视兄弟,是什么意思?”
“交情?”克萨不屑的嗤笑一声,“就是因为太了解你,才知道要监视你!……你躺在草地午睡,倒似比我还悠闲……”
“躺…躺在草地?!”鑫夲眼睛左右转动一下,愤然道:“什么?!该死的左晟,竟然敢诬赖本王爷?!……王兄,我就说你的人有问题,你看吧……”
克萨托腮闲适的看着他,“你是说,左晟骗了我?”
“哼!本来就是!该死的左晟!你快给本王爷滚进来!”他说着,竟然当真呼唤外头的人进来。
左晟早在殿外听到了一切,他入殿,见了一地混乱,悄悄跪在远离战区之地,哪知,刚跪好……鑫夲唬唬的上前叉腰,一指指上他鼻子,喝道:“该死的左晟!你竟然敢挑拨本王爷与王兄的感情?!你自己说,那天,本王爷是不是很卖力刷茅厕?!”
左晟跪在床边不远,近到侬汶清楚的瞧见,他背着克萨,双目怒张,威胁的瞪着地上的人,很低的声音……“好你个混蛋!竟敢在背后反咬本王爷一口?我让你背了什么来着?!还不快快背来!”
左晟平常严肃、威仪的形象全消,此刻,颤抖的,如同窗外落叶……
侬汶好笑之余,不禁同情起左晟来,而后又担心着某个不知死活的人……他全然不觉背后有人靠近……
他仰起另一手,急道:“混蛋,让你说还不快说!!”高举的拳头,差点没敲下去……
他身后的人停住,双手抱胸,悠闲道:“你想让他背什么?”
鑫夲惊跳了一下,往旁一跳,边拍胸口:“啊!王兄!兄弟很胆小的,大白天的,你别吓人嘛……”他打哈哈的道。
克萨轻挑眉,道:“吓着了么?”冷笑,“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太多……你这混蛋!你是向天借了胆了!连我都敢糊弄!”
鑫夲喊道:“我哪有!我……”他的脸上委屈的,如同蒙受了极大冤屈,只不过,他只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哭诉,就让克萨打断……“够了!”
克萨眯眼,凉道:“你想让他背什么?……不如,我背给你听?”
“咦?”
“自从受命于王,王爷每日皆辛勤刻苦?尽忠职守?鞠躬尽瘁?没日没夜的……刷茅厕?”克萨平声的,每说一句,嘴角忍不住上翘了一分,最后,他笑骂道:“混蛋!这种废话,一听就知道是你编出来!你想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