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躺在被外，绝不是因为他冷才爬起身，他是为了她……
此番回来，他确实处处忍让……他是王，他明明不需要这么做……
原来……这就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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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她仍是未合眼，晴埖扶起她，靠在床头上……一旁，他更衣毕，端起鱼粥，掏了一匙，要喂她……香喷喷的鱼香入鼻，她忽而一阵作呕……
干呕了几声……
耳边，只听他命左晟去传御医……她抬眼，但见周遭的人，都面露喜色……
不久……
“大喜！王，王后有喜了。”
她面如死色……他满脸笑意，揉着她，她也未觉……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孩子不能要！
不能落入那些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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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埖，给她卸了锁！”
他的话，震得她回神……
开锁？！……她终于等到了！
片刻，身后几个声响，短链解开，然后是手铐……囚禁多日的手，终于解脱，她微抖着，摊开双掌……双掌勒了多日，有些气血不畅的苍白，铁铐勒出的淤青退减，只是淤青处，多了两圈敏感的红疹……
无暇理会，她抓起他的掌，在上头写了一个哑字……
她一连写了几次，回头，但见身后的人……揉着她，专注的嘱咐晴埖，弄什么来补孩子，手心的瘙痒，他没有留意……
对上她的眼，他溢出宠溺的笑，柔声道：“你呢？你想吃什么？”
她摇头，苍白的手指，指了指他的手，随即，再次抓起他的手……
“做什么？”他疑惑……
在他凝视下，她一再写了两次，直到第三次，刚起一划，他赫然捏住她的掌，板过她的肩……
“你说什么？！”
震惊的眼，在她肯定的回视下，下一刻，他起了狂暴……
“谁！？是谁做的？！”
这些日子，他不时吻她，他当然知道她的舌头，全然无异样……唯一可能，是嗓子……
她微叹，抬起右手，指着左手上，那弯月牙……
灼热退减，月牙的痕迹也浅了……或许是传到孩子身上去了……这是她另一个担忧……可怜的孩子，她会乘着他未成形，了结他的命……免得他来到世间受苦……
身后的人，微一停顿，突地大喝：“来人！拿纸笔来……”
他放开她，唤来侍女……侍女给她拭身，侍候她换上衣衫……****多日的身躯，终于穿上衣衫……整顿好，她靠在床头上，他握着她手，很紧……很紧……另一侍女，正好端来笔墨……
“发生了什么事！？”他重新纳她入怀。
短短的时间，他将事情前后，重新整顿了一遍……
“是不是……”他面色沉凝，声音沙哑，道：“是不是，我错怪你了？”
接过纸笔，侍女在一旁端着墨……她的手，仍是不灵活的轻颤，不顾字体歪斜，她飞快地挥笔，将那夜在木阵中，直至后来落入他们手中，一一写出……
满满的三张字，在他手上……他面色铁青……
她看了他一眼，轻叹……颤抖的手，抖了片刻，才在下一张纸，写下几个大字……
孩子不能留！
写完，几滴水珠滚落……纸上，墨迹晕开……“留”字，模糊的，不能识……她以袖，快快擦了擦脸，手，毫不犹豫，又补写上一个，在下方……
他从头到尾，都收入眼底……
殿中，空气凝结了般，令人不能呼吸……
殿外，侍女的声音，请他上朝……他不理，下一刻，五个大字的纸，让他揉成一团，丢弃远处……
他，久久不动，她也搁下笔，不再写……
良久……
侍女再次提示他上朝……
他仍是不理，紧紧揉着她……她靠着他，泣不成声……
良久……
她稍平复……
“是我……”他嗓音暗哑，“是我不好……”
她轻叹……
一切都成了定局……
不管谁对谁错，她也不想去想了……
没有孩子，也是她的命……她再次执起笔——打掉罢。
纸，依然是让他揉碎，丢弃……
他挣扎了片刻，才道：“不行！”
侬汶还待再写，他突地握住她执笔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