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汶……”他哑声,“我不能……不能让你再堕胎……”
她怔怔的,瞪着他沉痛的眼……只一眼,她就别开眼……心失了序……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这样的身子……我怎么能让你堕胎!”
不行!不行的!
她努力按捺心跳……
事关重大,她告诉他,并不代表什么……不要忘记,他之前还铐着她,对她侵犯……
心中翻滚……耳边,他的声音,轻叹……
“都怪我不好……”
“我只当你不愿说话……我……”他紧闭眼,捏紧拳头,“我还打了你……我真瞎了眼!我怎么就没留意,你一直想跟我说话!”
“我真该死……你哑了……我不知道,还铐着你……”声音沙哑,“……还……伤了你的脚……”
她忍不住看向他,但见他,一脸沉痛,她再次别过眼……她不能……她不能一再对他心软……不能……
“那些胆大包天的人!”他咬牙。“我真想……现在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脸上暴怒的,又挣扎……
她再次看向他,只一眼,她就意会……他是为了她,为了解药,才忍耐受他们要挟……
半晌,她忽而想起毒谱的事……略一沉吟,她挥笔,在纸上写下——
“克萨,你让所有人都出去,我有话告诉你。”
从种种的迹象来看,她的担心并不多余……这里,肯定有那些人的眼线!只是,不知道是珂志的……还是七贤帮的……
他取消了早朝,挥手屏退所有人,直到殿中清空,她才写下毒谱的事,还有,在菜圃中,婆婆的事。
他一直看着,没有作声……
末了,他咬牙轻道:“原来,那个贱人也是乱党的一份!”
侬汶写道:“是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对毒药的应用,只怕是出自她……否则,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书的存在。”
她又写道——“我们不能张扬,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事……”
他接过笔,两人在纸上交谈……
“书呢?”
“我没有带出去,应该还在金人身上。”
两人相依着,各自沉思……
不久,但听他轻叹,道:“既然是一个希望,为何不早告诉我?”轻喃,“我为解药费了多大功夫,你知道么?”
她抬头……见他的眸光柔和,里头包含了包容,也有无奈……她略一犹豫,终于在纸上写下……“他们又要求了什么?”
他合上眼,没有回应……
她又写:“鑫夲失踪了,谁接手搜寻乱党?”她轻晃他手臂,将纸递过去。
他道:“自然是我。”又道,“……他单独一个失踪,我总以为没有人能有这么大能耐,能抓了他……没想到……”
他倏地握紧拳头……
她偷觑了他的铁青一眼,才又写:“克萨,母后跟婆婆,是怎么一回事?母后……”一顿,“是不是让毒死的?”
他眼露挣扎……片刻,他一叹,轻声道:“母后,跟那个贱人……”顿了一顿“那个贱人……她不止是父王的妃子,其实,她还是母后的妹妹……”
侬汶愕然……那是说,婆婆是他的姨母?
“母后和她,原来是蓬南的一对孤女,母后是天仙下凡的美貌,那女人自然也是不差……当时,是榀策献进宫给父王。”
“榀策,原是蓬南的县长,后来父王极其宠爱母后,就升了他……你或许没听过,他现下是朝中左丞……”
左丞?!
侬汶惊愕……原来,鸾妏的父亲,跟克萨是这层关系……
“父王越是喜爱母后,鑫夲约莫十岁时候,父王突然作出决定,要废却后宫……后宫,也包括那个女人……父王看在母后份上,自是为她找了好的归属,她表面上是顺从……不久后,就在她出宫的那一天,她去见了母后,她走后,母后突然就倒地,不省人事……”
毒……
果然是婆婆……
“那女人素来心狠手辣,她曾生一女,不到五岁就夭折了,那个孩子,你道她怎么死?……”
他冷笑一声……
“她是让那女人硬生生掐死,殿中所有侍女都亲眼看到了……母后多年不孕,那天,正好是生下我,正式宣告册封为后……”
“父王看在母后份上,没有追究……对外宣称,孩子是病逝。”
“那天,母后倒下,父王怀疑她动了手脚,押了她严刑拷问……这贱人,自然是死也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