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嬅哼一声,冷笑,“姐姐,你当妹妹在询问你意见?今日你是愿去也得去,不愿去也得去。”
话毕,侬汶身旁的树丛一阵骚动,陆续走出五个,不,六个粗犷高伟男人……熊腰虎背,约莫是鸠摩人……他们从前后左右,包夹了侬汶。
如此形式,侬汶心知无侥幸,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你们要用强?既然如此,侬汶一介弱势女子,别无选择,也只好跟你们走一趟了。……不过,侬汶跟了你们走,思眴找不着侬汶,消息传到王哪里……”
想给思眴留个话……他们怕不怕?
闻言,姝嬅若无其事,冷笑:“你想去求救?你当我三岁小孩?”随即冷喝一声,“带走!”
左右的人上前,伸手要夹她的双臂……
“慢!”侬汶喝。
他们动作稍停顿,转头望向姝嬅。
姝嬅冷眼旁观,不作声,似要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侬汶深吸一口气,说:“我自己会走,不用你们动手。”
姝嬅面无表情的,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自己走。”
左右的人垂下手,但圈着她的人仍是围着,丝毫不松懈。
“走吧!”她静静的说。
她不信他们仅仅为了要比阵夹持她!这些人处心积虑要谋害她很久了。
他们的目的是何,她今日会查出。
不过,她的命……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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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率先走,姝嬅紧跟在他身后。
侬汶在他们包抄的圈子中,慢慢移动,沿湖走了一阵子,接近藏有机关的树,见近处的树,系了九匹马……他们八人加上她一人,正好九个……他们是有备而来,闯定能带走她……
男人走到树后启动机关。
侬汶心一凛,他们连机关也不避违让她知道,怕是准备不让她回此地了。
湖水汩汩的退下,她心中复杂的看着……不是没想过在此设下陷阱,但又怕打草惊蛇,就耽搁下了……
“上马!”其中一人对侬汶喝令。
一匹骏马牵到她身前,不断喷着鼻息,似是烈性野种……侬汶心中捺过一丝不详……他们连马也从鸠摩弄来了,这些人的野心,难道仅为了除去她?、
眼下,龙番发兵征讨鸠摩在即,两国形势如同水火,他们竟然有本事,弄了他们的人和马进来……他们的策划人,非同等闲……想当初,龙番与红叶交锋,他们处心积虑潜进红叶潜伏多时,直到龙番初胜,放松防备,然后,攻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的耐性、他们的策略、谋划都非常深远……
兵不厌诈……他们若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倒不可责备他们。
她依言上马,左右立刻夹来一骑,包夹着,预防她逃脱。
策马,如同下坡一般,走下干枯的湖……但见地上满是潮湿烂泥,水草片生,只是没有鱼虾等动物……想来也是,如此偶尔高温的湖水,如何适合动物生存。
湖心有个十米大的圆坑,周遭圆浑,绝非天工,坑下几寸水深不见底……整个湖的水,想来是流入此眼,只不过,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叫水重流出来。
她心中肃然起敬……鸠摩的人力、技术都非同等闲……如此强国自然不能与红叶相提并论,要收伏它,即使强如龙番,只怕即时也会有一番苦战。
片刻,出了湖坑,光秃秃的都是礁石和山岩,远处山峦也都是沙石,没有草木,死气沉沉的一片。
率先的男人下马,在一块礁石下弄了几下,湖水汩汩的,几下就填满了湖,在寒风中,冒着烟气。
“走吧。”他对着姝嬅说。
侬汶一直留意他,发现这人从刚才到现在,除了姝嬅,没正眼看过其他人。
除了有一定傲气,定然还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他领队指挥很干练,大概是将军什么的,惯于发号施令。
离开湖边,没有任何路,持续在岩石间奔驰,岩石高低不等,凹凸难行,进度缓慢。
走了一段路,侬汶豁然发觉,岩石杂乱中,似乎排列有序……暗暗留心。
观摩了片刻,只觉此种排列次序,生平首见,看不出方位,杂乱无章,他们左拐右走,似乎在按着某种方式进行……
看了片刻,眼花缭乱,昏昏欲作呕,只能闭起眼睛休息……早上空腹至今未食,加上劳累,路程又颠簸难行……此刻,任他们想怎样都好,她只希望,能快些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再行了一个时辰,日渐近中,她已晕眩的快倒下,左手紧紧抓着左边男子不放,勉力支撑着身子,那男子满面胡渣,甚是可怖,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他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她鼻息间,尽是他的汗臭味。
前头,姝嬅也似是经受不住,早就瘫在那男子怀里,跟他共骑,而她的马,交由其中一人牵着。
侬汶蒙混的想着……已经越过了山头,路上也稀疏可见一些树木,颠簸虽然减轻了,但是路程太长,她已经经受不住了……他们到底想去哪里?
此处,似乎不是唯一条路,途经了几个岔路,他们似乎选了最偏远的路。
暗暗揣度,蛟龙岗是伏龙脉的其中一峰,废园位于后坡,湖泊的方向是东,过了湖泊往北,他们现在是在伏龙脉不知名的某峰吧?
往北?不会是想带她回鸠摩吧?……无心理会这些,现下,她只想吐……再不停,待会,她怕要吐在那满脸胡渣的人身上了……
终于,颠簸停了。
稍微整顿了精神,睁开眼,见他们都下了马……她颤着,缓慢下马,脚软的几乎下不去,刚落地,就伏在地上,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