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年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韩一芊,右手在额际帅气的一划:“遵命!”
老房子着火真要命,都老夫老妻的人了,居然在结婚后又谈起了恋爱!
什么,谈恋爱?韩一芊被这三个字震得心猿意马,赶紧集中注意力替牧锦年擦身。
远看很男人味的伤口近看差点没把韩一芊的眼泪逼下来,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放轻,一下下小心揉捏着牧锦年变得越来越紧绷的肌肉。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牧锦年此刻无比郁闷的瞪着正一脸专注的韩一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韩一芊抿着唇角的侧面显得很诱人,透亮的眼珠满满的只盛着他,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无比之好。
牧锦年勾勾唇,视线继续下移。宽大的病服套在韩一芊身上显得空空的,韩一芊两只手正笼着袖子往上翻了一寸,露出藕节般白嫩细滑的腕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无端端的便让牧锦年觉得韩一芊在勾他,喘息声不由加重。
韩一芊的手快要滑到腰部时,牧锦年急忙按住了她,声音黯哑:“老婆,下面就不用了。”
“不用了?”韩一芊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捏住床单往下拽,不拽不知道,一拽吓一跳,韩一芊哪撩得到牧锦年这么容易发情,对着某鼓鼓的“小帐篷”傻了眼。
牧锦年咳嗽了一声。
一室空气倏然变得旖旎。
韩一芊发愣的时候经常会有超水平发挥,伸出手在颤巍巍的帐篷顶轻轻一扫,如愿的听到牧锦年恐怖的抽气声:“韩一芊,你找死!”
牧锦年低哑的嗓音别扭的表情,再配上纯白色的病号服,看起来让人直升一种把他搓扁捏圆的欲望。
激情过后,韩一芊又开始纠结,一方面对自己这种白日宣淫的行为十分唾弃,一方面又被那种极致的快乐搅得心烦意乱,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韩一芊又开始不阴不阳的冲牧锦年飞着眼刀。
牧锦年“吃饱喝足”后心情好得没边儿了,十分宽容大度的欣赏着韩一芊羞愤交加的小脸。格外享受她这样的小脾性,一想到她这样含羞带怯的表情只能被他一个人看到,霸道的某人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做那么多次还害羞,看样子以后还要多‘运动运动’。”
韩一芊憋屈的表情愈演愈烈,手在牧锦年胸口狠狠一掐:“你去死!”
牧锦年又没脸没皮的凑上来,吻她的眼睛:“老婆,再给我生个孩子吧,小正太孤单了,再说了,儿子天天被爷爷霸占着,我这当爹的都没机会表达我深重的父爱。”
感觉到怀里的人似是抗议般的扭动了下,牧锦年置之一笑:“你说你好意思么你,我这么优秀的基因,不好好遗传下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韩一芊哼了一声,扒拉着双手要下床,又被牧锦年捞回来:“诶诶,说真的。”
牧锦年像梳理小动物毛发般梳了梳韩一芊软软的头发:“要是我死了,至少还能多几个人宠你。”
牧锦年平淡的语气一点儿都不煽情,可韩一芊的鼻子还是开始没志气的泛酸,之前快要失去牧锦年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埋进牧锦年怀里,声音发闷:“牧锦年,你敢!要是你先死了,我立刻找一个身强力壮年方二八的美男滚床单,你一个人缩在墓里哭吧!”
牧锦年毫不客气的拧了拧韩一芊的耳朵:“再找个这么没眼光的男人,不容易啊韩一芊。”
“牧锦年你看不起人!”
“唔,你确定,你的属性是人?”
“翻了天了啊你,我、我、我……唔!”
苏浅现在对自己上司及自己闺蜜的评价就是,两个人合起来的智商倒退到了六岁,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互相对着流口水。
韩一芊被苏浅的比喻结结实实的恶心到了,嘴里嘟哝着已婚的女人真可怕,一边继续和牧锦年腻歪。
其实韩一芊自我感觉也还好,她顶多把浑水摸鱼的时间撑长,在医院里陪着牧锦年漫天漫地的胡扯。
尽管在牧锦年的撺掇下,盛泽天晕头八脑的开始替这位爷打理生意,可盛二流子烧钱的功力远远比赚钱的功力高很多,没几天就焦头烂额的到牧锦年面前告饶,坚决要求当工会主席联系群众,把高屋建瓴的工作全交给牧锦年定夺。
韩一芊以前没见过牧锦年办公的模样。相比对她的大方,牧锦年对那些打上门来的各路精英连眼皮都吝啬抬一抬。
牧锦年偶尔把话撂狠了,听得韩一芊都觉得难受。
韩一芊这人身段软,耳根软,心肠软,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不给人家钱也就算了,就不能把话说好听点儿?”
牧锦年把眉毛一挑:“说好听点儿,我还不是照样不给?韩一芊,要是不说清楚,只是让他们徒增希望罢了。到时候痛苦的是他们,不是我。”
韩一芊鼓着嘴巴不说话,看得牧锦年一乐:“得,我不是慈善家是商人。我挣的钱不全进了你的腰包么?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我不拦着。好事全让你做,骂名全让我担,多好一老公啊我。”
“美得你!”韩一芊少女时期受过台湾苦情戏的荼毒,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这样坚韧的女人,捏着牧锦年的耳朵往后边一拧,立刻疼得牧锦年嘶嘶抽气。
唯一从牧锦年腰包里抠出钱来的,是位小妇人。她的遭遇其实非常可怜。自家丈夫原本开着房地产公司,经济泡沫那段时间头脑发昏,不自量力的吃了正在开发的新城的一块地。
可惜G市前不久召开换了领导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届的政绩工程现在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新城开发计划搁浅之后,这块地立刻变得无人问津。银行收回贷款,催高利贷的上门泼红油漆,老公也携款跑了,只有这么个柔弱的肩膀还在撑着。
“牧总,我所求不多,一是能付出建筑工人的工资,二是能让我一双儿女能有个栖身之所。”听完牧锦年分析利害之后,女人条理清晰的说,“而且,如果牧总肯活动的话,新城改造计划也不至于推进的这么慢。”
牧锦年冷笑:“这位女士,您太高看牧某,我只是个规规矩矩的商人。”
一句话堵得对方无比尴尬。韩一芊心下恻然,不由为女人说了几句话,最后干脆撒娇加耍赖:“又不是无利可图,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行么?”
牧锦年不咸不淡的嗤了一声:“你的面子?”
韩一芊的脑子最近颇有点儿开窍的趋势,从强攻政策改为了智取,她俯身不知和牧锦年说了什么。
牧锦年眼里倏然焕发出神采,也不顾现场有没有人,紧紧搂住韩一芊把脸埋在她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修长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
韩一芊爬爬牧锦年睡乱的额发,得意的眯起眼睛:“乖,这次听姐姐的!”
说着回过头,晶亮的目光穿过花团锦簇落在诚惶诚恐的女人眼里,伸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事儿成了,你就放心吧。”
韩一芊附在牧锦年耳边说的话,其实是她酝酿颇久的惊喜:“老公啊,我真的又怀孕了,想不想送咱们第二个宝宝一份见面礼?”
看见牧锦年猛的侧过头来,一双眼瞪得比霸王花还大,韩一芊忍不住得意的微笑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才意识到这份见面礼意义重大。如果不是它,恐怕牧锦年很难从泥潭里再次爬出来。
门被轻轻掩上。
韩一芊拍了一下牧锦年的额头:“得了,别跟我装死了!”
牧锦年的头发很软,漏过指缝温凉如丝。韩一芊后知后觉的想,或许牧锦年的心也跟头发一样柔软。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认为。
牧锦年赖在韩一芊身上,嘴角缀着的笑意一直通向眼底,几次企图说话,最终还是作罢,半坐在床上,手环上韩一芊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两人试探的交换着彼此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