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韩一芊真是无比绝望,偏偏某人还嫌她不够尴尬,在门外不紧不慢的叩了三下,声音低沉含笑:“怎么这么慢,不如我替你换?”
那口吻跟调戏良家妇女的脑残恶少似的,哪还有半点cos黑客帝国的酷劲儿。
脸皮比城墙还后,思想比那啥还黄!
哼!
韩一芊窝在盥洗室里企图毁尸灭迹,好不容易从橱底下找到一只木盆就被牧锦年抓了现成:“你干什么?”
坦白从宽:“我想把这个洗了。”
管你抗拒不抗拒,一律从严。牧锦年两眼一眯:“不怕冷了?”
韩一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怕不怕。不就是来了‘老朋友’么,我啥都能做。”
“做爱呢?”
牧锦年的目光在她紧密包裹的小内上扫过,欺身上来,两只手撑在洗手池上边,非常认真的建议道:“不如试试?我听说这样最刺激。”
韩一芊的脸立刻从土豆变成了番茄,一脚踹过去居然被人顺势拎进怀里,牧锦年长臂一圈把她囚禁在了胸口上,三两步就跨到床边搂着她倒在上面。
不管韩一芊怎么挣,牧锦年自岿然不动,某处却起了反应,鼓囊囊的抵在她的臀部,暧昧的在她股沟间磨蹭着。
韩一芊吓得快炸毛,从小打小闹直接变成拳脚相向,她本来就大喇喇的穿着他的T恤,这么一踹一瞪,衣服下摆直接翻到了脸上,柔软白嫩的腰肢一览无余,韩一芊好不容易才从绵软的布料后挣出脑袋,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露出来,睫毛一忽闪一忽闪,像把羽毛扇在心里软绵绵的挠过。
牧锦年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磨着牙根警告她:“你再动下试试!”
韩一芊立刻就窝囊废的萎了,哀哀凄凄的抱住膝盖,窝在牧锦年怀里大气也不敢出,想着牧锦年要敢乱来,她就直接把他的小山包踩爆,让丫变成玛利亚海沟。
牧锦年身上有股清淡的酒气,甘冽的味道挺好闻的,不知刚从哪个欢场回来。
韩一芊知道牧锦年略有洁癖,便想催他去洗澡,又万分不舍得这只人型暖炉,思想斗争了许久还是歪缠在牧锦年的身上不肯松手,大约是夜色太妩媚,以至于很多话都分外容易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那个好朋友’来了啊?”
牧锦年由着她在他胸口画圈:“你一不舒服就喜欢甩左手。”
她有吗?被人一眼看破的感觉非常糟糕,韩一芊为难牧锦年:“那我要是很舒服呢?”
牧锦年一脸坏笑的咬她的耳朵:“唔,舒服了就只会叫。”
韩一芊的耳垂被牧锦年吹得直发软,白痴都知道他又在暗示什么,韩一芊的手指按得啪啪响:“你一天到晚不能想点别的?”
“想什么?”牧锦年义正词严的指责韩一芊,“韩一芊,你怎么能唆使老公去想别的女人?”
“……??”比厚脸皮她真比不过他。
韩一芊看见支在床头柜上的照片,借着廊灯的一点微光,可以看见被岁月磨旧的浓丽色彩,照片里的小男孩小圆寸儿短短的,眼睛乌黑,桃花眼下是名副其实的卧蚕,顾盼神飞。男孩穿着干净的卡其军装,身后居然背了一杆枪,嘴角笑弯弯的,露出还没长齐的牙,表情非常神气。
小男孩的模样有些似曾相识,好像跟幼儿园里的某个孩子长得挺像的。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是谁,就听牧锦年□话来:“我们家那会儿在东北,父亲天天带着我到处打猎。那么长的一杆枪,一跑起来就打在腿上,我算是彻底体会到到底什么叫‘鞭策’了。”
被牧锦年这么一打断,韩一芊才发现,照片里哪儿是幼儿园里的某个小孩子,分明是牧大boss本尊。
韩一芊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们父子俩感情真好!”
牧锦年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的纠正她:“曾经。”
韩一芊不由想到有次被她撞破的场面,两父子剑拔弩张,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心率不由加快,试探的问出了口:“那你们怎么……”
回答她的是更久的沉默,久到韩一芊以为牧锦年不会回答,她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却听牧锦年轻描淡写的答道:“他当初要扶正他的情人,还把她带到我妈面前耀武扬威。我妈当初已经病入膏肓,一口气没上来,活活气死了。”
牧锦年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陈述一件被他翻来覆去讲述过无数遍的事。
“那个人是现在的林阿姨?”
牧锦年嘲讽的倾倾嘴角:“她还不配。”
又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韩一芊觉得喉咙像被人拽着一样,低声嗫嚅着:“我还以为,起码在生活上你是我见过的过得最开心如意的人。”
太阳的背后,并不总是光。
韩一芊别过脸,心里酸酸涨涨的,就像被泡了水的种子,有东西正在努力冲破樊篱,发着芽。她清了清嗓子,生硬的换了个话题:“我听说在遇到邱冉之前你曾经是单身主义者。”
“跟他比起来,我确实是。”
韩一芊疑惑的眨眨眼睛,牧锦年笑起来:“他那德性,对未婚女性穷追猛打,对已婚女性从未放弃,对三十熟女悉心呵护,对二八少女努力培养。”
韩一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居然敢背后讲大盛的坏话。我告诉他去!”
牧锦年一脸坦然:“我肯提起他,他深感荣幸都来不及。”
“你可真臭屁!”韩一芊在被子下猛踢牧锦年,却被他修长的双腿夹住,看见某人又换上一脸色迷迷的表情,她赶紧说:“你不是单身主义么,那你怎么跟我结婚?”
牧锦年闻言垂下眼睛,一双眸子又深又亮,如同璀璨无比的星云:“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和你这两年,也没有后悔过。娶你当老婆,就不想再娶别人,包括邱冉。”
牧锦年的声音在黑夜里放大,带着特殊的魔力,层层渗进韩一芊的心底,无数道电流一起蹿过,酥麻的痒。
韩一芊在牧锦年快碰上他的嘴唇时,如梦初醒般的往边上避了避:“肉麻,还抄袭钱钟书的话,你能跟他比?”
嘴唇擦过,牧锦年的表情像没吃到糖果的小孩儿,恶狠狠的在她耳廓的尖角上咬了一口,疼得韩一芊嘶的一声:“那倒是。我比他帅多了,你比他老婆笨多了。”
韩一芊再次气得牙痒,跟牧锦年呆在一起简直是考验心脏的韧性。她哼哼唧唧的有些想睡,又一时八卦心起,努力撑着眼皮纠缠着牧锦年问东问西:“那你为什么还肯来看公公?”
牧锦年静默两秒,接着吊儿郎当的笑起来:“不是你逼着我回来建设父子感情么?我啊,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韩一芊闻言,突然发现她进牧家两年,都没祭拜过牧锦年的母亲,心里不禁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愧疚,连忙揪住牧锦年的袖口问:“清明节快到了,咱们什么时间去拜婆婆?”
“不行!”牧锦年极快的否定道,强硬的口吻让韩一芊有些受伤,还不等她追问,牧锦年又开始调侃她:“我妈要是看见我娶了你这样的,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又嘲笑她?!
韩一芊怒了:“嫌我还娶我,你真是高尚!”
牧锦年继续跟她贫:“为人民服务。”
“滚!”
两人兴致勃勃的斗着嘴,不知不觉夜就浸透了,宽阔的房间满目漆黑,单是色彩就叫人觉得寒冷,所幸容身之所是温暖的,看得见,抓得住,就算在毫无防备的睡梦中,还是能幸福的微笑起来。
最让人痛苦的事,并不是无法得到幸福,而是得到了,却知道它不能长久。
韩一芊睡在牧锦年的臂弯里,看着牧锦年舒展的眉眼,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撑到某人睡着,却发现对方居然是在装睡,牧锦年闻言眼珠动了动,接着睁开,表情严肃得有些可怕:“不准说对不起。”
“牧锦年我……”是我对你的爱不够坚定。
牧锦年却独断的打断她:“真论起来,该我说对不起才对。”他迷迷糊糊的吻着她的发心,一下一下的按着,很舒服,像把小梳子柔柔的划过她微鬃的头发:“你这么笨,我跟你计较什么?”
真是欠扁的一只沙文猪,大男子主义的口吻却让人无端温暖。
韩一芊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怒还是该笑。
这个周末过得颇为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周一上班的时候韩一芊还没醒过神来,乖乖被牧大boss的suv驮到了社团门口。
只见牧锦年一只胳膊懒洋洋的垂在车门外,另一只支在方向盘上托着左腮,眼睛斜斜睨着她,隐约有一丝笑意。
仔细端详起来,可以发现牧锦年的面部轮廓非常欧化,眉毛浓黑,鼻梁挺直,人中深邃,下巴处还蓄着亚洲人鲜有的浅窝,这么多年没被错认成混血,全拜那双写意的桃花眼所赐,撩起眼皮轻轻一瞟,动作简单,效果却非常秒杀,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韵味,立刻把粗糙的欧美人种甩出几条街。
韩一芊愈发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之前她明明正为他那顿无名火呕着气,怎么被牧锦年三言两语就驯服成了乖顺的小猫,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坏了自己的原则,夫妻双双把班上,真是诡异啊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