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锦年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两清?就像是事后的恩客和妓女?”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捅进韩一芊的心脏,并且在里面用力的翻搅,蚀骨的痛直达四肢百骸,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虽然她一直都清楚自己在他那里的意义,但被这么直白的告知,尤其对方还带着那种轻蔑不屑的笑意,韩一芊终究承受不了内心的那巨大的屈辱和痛意,小脸变得惨白,泪水冲击着眼眶!
牧锦年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将车锁解开。
韩一芊迅速的推门出去,在落泪之前狠狠的甩上车门,看着那幽灵般的汽车箭一般冲出去,她咬牙发誓,此生再也不要坐上那辆车!
只是她不知道,有的时候女孩子的发誓就如同减肥,大多数对自己身材不满意的人在面对美食的诱惑时,也经常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最后一次到底是哪一次?
如果说男人天性享受征服,那么女人似乎总是对“被征服”趋之若鹜,痛,并快乐,是她们畏惧又觊觎的东西。
晚上回到公寓,韩一芊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脑海中浮现出侯艳茹今天慌乱的表情,尤其是在牧锦年说他和周晓雨是朋友的那一刻,那个老女人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直到他们离开,都没有缓和过来。
侯艳茹估计做梦都没有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乘龙快婿就在几天还和她韩一芊,一个她今生都不想再看到的女子在床上翻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现世报!
夜幕深重,韩一芊收回自己的视线,眸光略过玻璃窗映出的自己,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
夜幕下的另一端,平时睡得很早的侯艳茹却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不停的做梦。
梦中韩一芊笑着朝她走来,走着走着忽然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她刚想叫她的名字,却看到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扛在了肩上,她想上前抓住那个人,却怎么也动不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那孩子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开始是祈求,最后变成冷漠!
侯艳茹不断的告诉自己,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就在这是保姆突然出现,拉着尚志远,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说了些什么。
尚志远面目一下变得狰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掐的她喘不上气来。
侯艳茹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呼吸,惊恐的坐起身,墙上时钟的声响提醒她这只是个梦。
尚志远睡眠很轻,听见她的动静便打开床头灯,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侯艳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依旧是惊魂稳定,“你怎么没睡?”
尚志远轻轻的叹了口气:“睡不着,我在想芊芊……。”
“她不好好的么,你可别瞎寻思,快睡吧!”侯艳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感觉牧锦年和韩一芊好像是认识,不光是女人的直觉,而且从他们的眼神中,她也能捕捉到一些东西。
“那孩子这些年受苦了,我想补偿她,我明天去墓地看看他爸爸……?。”
“老公,我们做什么都弥补了芊芊这些受的苦啊”侯艳茹尽管心底烦韩一芊烦的要死,但是嘴上还是说的很心疼她的样子,“再说了咱自己的事还一团乱呢,你没看见晓雨一下午都闷闷不乐的吗?牧锦年怎么能说他们只是朋友呢?”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正常,你这老太太别跟着瞎掺合了,感情的事由他们去。”在这件事上,尚志远一点都不糊涂。
“什么叫瞎参合?晓雨就认准他牧锦年了,跟他耗了这多么年,熬到这个年纪,无论如何我也得让我的宝贝称心如意!”
她的话让愁眉不展的尚志远眼前一亮,“对哈,女孩子到了年纪就该找个好归宿!你赶紧给芊芊找个好对象,只要人好,对她好,家庭条件不好无所谓,有咱们在,他们掉不到地上去。”
侯艳茹一听这个就想爆豆,但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正好可以借此探探她和牧锦年的底,于是心生一计,故作惊讶的拍手叫好,口蜜腹剑,“老头子,还是你想的周到,不愧是大律师!你还别说,我这里倒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人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家境也殷实。”
“谁?”
“那人你认识的,就是盛世集团的总裁盛泽天!”
当牧瑾璇的女儿牧念景打来电话的时候,牧锦年这才想起不久前答应送给外甥女HelloKitty的事了。
“舅舅,连我最喜欢的凯啼猫都忘记了!你不爱我了!”小姑娘在电话里奶声奶气的的哭诉牧锦年‘欺骗’了她纯真感情的罪行,让牧大总裁整个头都大了。
“念念乖,不哭哦,舅舅爱你,一直都爱你!舅舅没有忘记你的凯啼猫,也不给你买了,但是忘记放在哪里了。”牧锦年十分的无奈。
陆准在牧念景身旁,看着她拿着电话干嚎,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孩子,刚才跟她妈妈打闹,嬉戏,尖叫声和笑声都能把房顶掀了,这会竟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电话撒娇,这演技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看了一眼不远处没事人似的牧瑾璇,心中有了答案,跟她妈学的!
“舅舅,你辜负我对你的感情,妈妈说你最近可能娶别的女人了,你还哄我!我以后都不会相信你了,我也不要嫁给你了!呜呜呜……”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哭。
“我的小祖宗,不哭哈,你把舅舅的心都哭碎了!别听你妈瞎说,舅舅只要念念做舅舅的新娘。”
一旁听着电话的牧瑾璇不乐意了,抢过电话跟自己亲哥说:“牧锦年,你不能对我女儿做这种承诺,万一她以后真的爱上你非你不嫁怎么办?”
牧锦年笑的很欠抽,“依我对她生母的了解,那个小机灵鬼没那么痴情吧?”
“牧锦年!”牧瑾璇正要反驳,陆准抢过电话跟他说:“我们下周回去,不用接我们。”
牧锦年敛住笑意,表情略显凝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这个被他嘲笑不痴情的,逃到美国三年的妹妹在决定回来的那一刻,是否真的是不痴情了,是否真的放下了曾经的一切!
牧瑾璇把对自己亲哥的不满,发泄到人家陆准头上,“姓陆的,直接抢我电话,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难道我不够痴情么?”
陆准摊了摊手,指指抱着玩具玩得很H的牧念景小朋友,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女儿不过是和一个能给她买玩具的男人逢场作戏而已么?”
牧瑾璇一头黑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那没心没肺的宝贝女儿,“算你狠!”
下班时间一到,韩一芊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不似往常那样在那里加会班。
苏浅好奇的凑上来问:“妞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急?晚上有事啊?”
“恩,相亲。”韩一芊坦然的承认,尚志远给她安排了场相亲,就在今晚7点。
苏浅捂住心口,一脸的同情外加爱莫能助,“姑娘保重啊!”
“但愿能全身而退!”韩一芊很配合的悲壮的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看到在人群里十分显眼的牧锦年,韩一芊愣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电梯里那么多人看着自己,韩一芊小小的犹豫了一下站了进去。
牧锦年看见她才突然想起给念念买的玩偶在哪里了,挪到她身边,附身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电梯里还有其它人,他这样,让韩一芊不免有些尴尬,红着脸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什么东西?冰箱?电视?还是洗衣机?”
家都是他的,她家哪一样不是他的,就连她曾经也是他的所有物!
牧锦年差点没被她噎死,这个女人现在极有挑起他怒意的本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低的开口,“是一只粉红大脸猫。”
韩一芊怔了下,然后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了那个一脸坦然的男人一眼,惊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哦,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说着瞄了眼电梯里其他的人,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她要与这个无知的男人保持距离!
因为她觉得脑残会传染的!
“待会儿拿给我!”依旧是一脸的坦然。
“待会儿??”韩一芊有些犯难了,待会儿她要去相亲好吧,哪有时间去给他拿那个!
“对!”一脸的坚决。
“改天拿给你不行么?我约好的7点要去相亲啊!”
拜托,不就是一个玩具么,她又不会赖账,他至于这么着急吗?韩一芊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出手阔绰的牧锦年!
“哦,那我……?”本来打算再去买一个的牧锦年在听到‘相亲’这个词的时候,遂改变了注意,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你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啊,那我今天就非要不可了!”
电梯到了一楼,韩一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低低的骂了句“人渣”,快步走了出去。
‘人渣!’她竟敢当中骂他!牧锦年黑着一张俊脸,跟了上去。
在电梯角落里,最后出来的卢洋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她似乎闻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