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陈睿涵把我拉到商场,说要送我定情信物。我高兴地追着他不停问:“是不是钻戒?是不是钻戒?”
我只在大学的时候收过郑今的一枚素色的银色戒指,当时我把那戒指当宝一样天天戴手上,见谁都亮出手指,“看,我男朋友送我的,漂亮吧?”
后来有次我摘下放笔袋里后,就不翼而飞,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不敢告诉郑今,我骗他说我好好收藏起来了。哪知不久后,他就跟我提出了分手。
陈睿涵搂着我,笑着说:“对对对,是钻戒,你是想要多大的钻啊?”
我对钻完全没概念,我琢磨着再怎么也要一克拉吧?这个数,已经够小的了吧。
“我只要一点点大的钻,比如一克拉就好!”
没想到我话一出口,陈睿涵拉着我就掉头往回走。
“怎么啦?不买啦?”
“先把我卖了去。”
“一克拉很大吗?”
“当然,至少也得先把我现在的车卖了,我再加点钱。”
“这样啊……那就只要有钻就行。”我拉着他又往柜台走。
那“一颗恒久远”的广告,我也不是白看的。
“宝贝,等我以后挣了钱,我买个超大的给你!”
“嗯,要拳头那么大的。”
陈睿涵笑:“不行,要你脑袋这么大的。”
“好好好好……”
我回家,在谭文面前使劲地挥我的手:“你看,闪吧?”
“陈睿涵跟你求婚了?”
“求婚?怎么算是求婚?”
“那至少也得单膝下跪啊。”
“商场那么多人,怎么跪?多丢人啊。”
“那就带你到人少或者没人的地方跪呗。”
“不用的,他不懂浪漫的人。这样也算是求婚了吧。”
谭文鄙视地说:“你要求还真低……”
“是你要求太梦幻,还下跪,那是电视里演的。”
谭文陶醉地说:“那我也要我的男人,学电视里那样,下跪向我求婚。”
我把戒指摘下,这次是好好收藏了起来。
“喂,肖肖!快来xxx(KTV),带上谭文!”
葛婷在电话那头喊得撕心裂肺,她肯定在那纸醉金迷着呢。
“现在这都几点啦?那边有谁呐?”
“我一帮客户,我有好资源,快!!”
我一听有好资源,立马精神百倍:“好的,马上来!”
我冲到谭文房间,“快收拾收拾走了!”
“去哪?”
“给你物色男人去!”
“哪呀?”谭文还是坐电脑前不动弹。
“葛婷叫我们的。走了走了。”我去拉坐在椅子上的谭文。
“就这样走?”谭文指指我们身上的睡衣。
“哦,换衣服换衣服!”
我跟谭文到了KTV门口后,我打电话给葛婷,让她下来接我们。
葛婷领我们上楼,把我俩推进了包间。
“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两位美女!肖肖,谭文。”
我看着满满一包厢的男人,怎么感觉葛婷像妈妈桑推荐小姐呐。我想,如果葛婷当妈妈桑的话,肯定也做得挺红火。
葛婷把我俩往男人堆里一塞,说:“我说明下,我这两位美女朋友都是单身啊!”
男人们一听到单身两个字,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我心想,葛婷你可以啊,从哪弄来这么一大拨饥渴的男人。
我跟谭文的脸笑得比花还灿烂。我难得还可以跟除了方远清晓外的男人接触接触,好事呀!多见世面呀!
我把嘴凑到谭文耳朵边,用双手捂着说:“你看看哪个可以,挑个回家!”
谭文用同样的姿势对我:“你也瞅瞅,挑个比陈睿涵好的,完了把陈睿涵给蹬了。”
我大笑着说:“可以可以!我戴上放大镜好好挑!”
我们说着,一文质彬彬的眼镜男,走到谭文面前,把一话筒递给谭文,他对着手里的另一个话筒说:“美女,跟我合唱首歌吧。”
谭文微笑着接过话筒。其他男人纷纷鼓掌起哄。
我一看电视屏幕,好家伙,还广岛之恋,合着想搞一夜情?
谭文那歌声不是盖的,把现场的男人唱得一愣一愣的。这眼镜男嗓音也不错,跟谭文配合得挺默契。
一曲完毕,葛婷带头尖叫着鼓掌。
这时眼镜男,看着谭文拿着话筒自我介绍道:“我叫印磊,很高兴认识你。”
说着就把右手伸过来。谭文左手拿着话筒,也伸出右手:“你好。”
我跟谭文讲是那么讲,要挑个男人,可我没那个贼胆啊,我一想到陈睿涵那要吃了我的眼神就哆嗦。我坐那酒都不敢喝,我要保持清醒意识,以防陈睿涵突然打电话查我岗。
期间有个男人深情款款地唱了首《我爱的人》,在那种乌烟瘴气嘈杂万分的环境下,我居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想到了方远,想到他现在也许正在哄他的宝贝女儿睡觉,也许正在跟他老婆坐床头聊天,也许……他也在想我……
谭文问我:“你为什么不唱?我给你点首去。”
谭文给我点了首杨乃文的《祝我幸福》,看着我一脸坏笑。好个谭文,我的心思还都被她看穿了,这首歌对我来说,真是应时应景。
一段回忆翻箱倒柜,跟着我在追想的是谁?
我很幸福真的幸福,却渴望得到你的祝福。
从今以后牵他的手,心为何逗留,我很快乐真的快乐,却还是觉得依依不舍。
……
只想听到你说,祝我幸福。
我唱着唱着,在昏暗中很不争气地静静流下泪……
别看我风风火火,其实我是个挺感性的人。毕业晚会那会儿,我躲在最后排,看着台上同学合唱着《祝你一路顺风》,哭得稀里哗啦。晚会结束后,我一个人绕着我们学校操场慢慢走了四圈。我的大学,虽然不是名牌,虽然不是最美丽,但是对于我,校园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我的青春足迹,我跟同学的嬉戏打闹,我跟恋人的谈情说爱……在我心中,我的母校独一无二无可代替,只因我的那段青涩年华无可替代。
还有件事说明我很感性,那年在周华健的演唱会上,他一上场就唱了《心的方向》,我很早就听过这首歌,不过是周仔20年前唱的那个版本,那时的他声线年轻激扬。但20年后的这个现场版彻底打动了我,一个男人在经历了二十年风风雨雨后,重新来演绎这首歌时,我感受到的是沧桑男人丰富立体的过往。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首歌都是我的手机铃声。
葛婷像是满场飞的蝴蝶,在我跟谭文面前就那样飞来闪去的。
谭文跟那个眼镜男聊得热火朝天,还喝上了小酒。谭文这架势,难道她真准备今晚带个男人回家?
陈睿涵这时候给我打来电话,我握着手机直冲向KTV的外头:“喂。”
“干吗气喘吁吁的?”
“我走路走得急?”
“你在外面?”
“嗯,在外面。”
“在哪边?”
“跟谭文在外面见她一朋友。”
“这么晚?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一会儿就打车回去。”
我回包厢后,拉住葛婷问:“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知道呢,你有事?”
“没有没有。”
“没事,就继续玩呗!”
葛婷是喝高了。
我肖肖也有今天,也成了一扫兴的人。这种人以前一向是我嗤之以鼻的。
大家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
葛婷坚持要开车回去,她说出去风一吹脑袋就清醒了。
我们刚上路,我担心地问葛婷:“你不怕遇交警大哥?”
“这么晚了,交警大哥也要睡觉吧。”
“那可不一定的。”
“要不我们走个小路,嘿嘿。”她说着,就转进一条小路。
这一转,还真转出事儿来了。
我看着那条小路的尽头,感觉有异样:“啊!前面是人墙!!”
后排的谭文说:“肖肖,都是你这个乌鸦嘴,什么交警大哥,你看交警大哥果然来了吧。”
葛婷把车的速度降下来,着急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我当机立断:“来来!换我开,我没喝酒。”
“你怎么不早说!换换!”她把车停下。
她跟我两人在车里换了个位置,我一摸档位,对着葛婷喊:“靠~自动挡,我没开过!!”
“踩刹车,挂D挡,松刹车,走人。”
我把车晃晃悠悠开到交警大哥的人墙那停下。一大哥走到我车窗旁,我按下车窗。
“大哥,这么晚还上班呢?挺累吧?我没喝酒的!”
大哥没看我,弯下腰,看了下我旁边的葛婷,然后说:“一车的酒味,还没喝酒!”
“我没喝,真的。”我跟大哥强调。
“喝不喝测下不就知道了。”大哥拿起手里的仪器,“来,对着哈口气。”
我今儿还真是没喝,于是我自信地用力吹了口气。
“这么大口干吗?”大哥挺不讲情面。
“大哥,别看我长得小巧玲珑的,我肺活量天生就大。”
趁大哥看指数的时候,我转头对着葛婷得意地笑,葛婷一个劲地竖大拇指。
大哥说:“嗯……是没喝。”
“是吧,我从来不喝酒的。呵呵”
“小姐,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什么?!我没有!”
“无证驾驶??”
“不是不是,是我没带,我有。忘带了。”我连忙解释。
“开车不带驾驶证?罚五百。”
我哀怨地看着葛婷,葛婷对着大哥说:“大哥,您看我姐妹不是忘了带嘛,您用那个什么通的查下她名字就知道了。我们下次一定记得带。”
大哥一看美女跟他讲话了,转而微笑着说:“这样吧,我看你们都是小姑娘,就罚个两百吧。”
“诶,谢谢大哥啊。”
大哥递给我一罚单:“明天你去交警X大队缴罚款。”
“行的。”
“路上小心开车啊。”大哥最后还挺人道地关怀了下我们。
我把车开上路后,葛婷说:“你开去你们家吧,我就去你家住了,我睏死了。我先睡会儿。”说着就闭上了眼,谭文在后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摸了老半天,也没摸上我认识的道,一到晚上,我方向感就不行,根本摸不着北。这可不行,都开了十五分钟了,怎么还没看不到我熟悉的道啊,我把葛婷叫醒:“喂喂,葛婷,你看这是到哪了?”
葛婷睁开眼,看了下窗外:“哎哟,我的肖肖,你怎么开到城东干道了?你家不是住城西吗?”
“啥?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