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指路，你听我的就行。”
“哦。”
到我家楼下后，我问葛婷：“你真要住我家？”
“是啊。”
“要不你把车放这儿，我让清晓来接你。”
“不用不用，就睡这儿了。”
我把葛婷安排在我床上，我跟谭文挤一个被窝去了。
隔天葛婷一大早就走了。
后来我问谭文：“昨天那个印磊怎么样？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不知道。”
“你对他呢？”
“还挺有好感的。”
“因为唱歌唱得好？”
“这也算是考核标准之一吧。”
“可是据说唱歌唱得好的男孩花心。”
“你这什么谬论呀。”
“我也就听说嘛。改天我帮你问问葛婷，印磊的为人怎么样。”
“不用问，搞得我看上人家似的。”
“打听下又没坏处。”
“不用不用。”
“你明天晚上跟不跟我去方远家？”陈睿涵打电话问我。
“我跟谭文有事，不去了。”
“什么事不能推掉啊？”
“都约好的，怎么能反悔。”
“行吧，我自己去了。我那结束后去找你。”
“好的。”
那天晚上我跟谭文穿着睡衣在家看着电视，吃着方便面。
葛婷突然给我来电话：“肖肖！不好了！！陈睿涵发现了！！”
“发现什么了？”我听得云里雾里。
“你跟方远！你跟清晓！他都知道了！他没吃饭就走了！”
我如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葛婷还在那讲，我已经完全不想管，挂了电话套个外套就冲出去。
一边下楼一边给陈睿涵打电话，一遍一遍地打，一遍一遍地被告知关机。我匆匆上出租车直奔陈睿涵家。
到他家后才发现走得急，没带他家钥匙。我不停地按门铃，就是没回应。
也许他还没回家，我就在门口等，这是他家，他终归会回来的。我沮丧地坐在门口，摸着棉拖鞋里冰凉的脚后跟，越想越委屈。我不知道陈睿涵接下来会怎么样，会不会不要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重新回来哄我。我就想等到他，然后跟他解释，告诉他，我不是故意隐瞒他的，我跟方远跟清晓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八点，十点，十二点……陈睿涵还是没有回来。我的身子已经完全冻僵，动弹不了。
期间谭文一直打我电话，我始终没接。
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一心只想见到陈睿涵。
终于，一个人站在了我面前……
我惊喜地抬头，看到的却是方远，他把外套脱下，披到我身上。
“肖肖，跟我走，坐这会冻坏的。”说着，就来扶我。
我甩开他的手，把他外套也扔了：“你别碰我！别碰我！”
我冲着方远歇斯底里地喊：“方远！你现在开心了？！你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吧！你看到了，你满意了？！你这个王八蛋，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老是搅我好事！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滚～”
对面的邻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开门探出头来看个究竟。我又冲着邻居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吓得人家又把头缩了回去。
方远冷淡地说：“我只是想带你去陈睿涵的爸妈家看看他在不在那。”
“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等，这是我们的家，他会回来！”我就是不肯走，我怕一走，陈睿涵就回来了。
方远叹口气后，捡起地上的衣服，再度披到我身上：“我陪你等。”
“你还嫌我这不够乱？！！陈睿涵看到你在这，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已经洗不清了。”
“你什么意思？”
“你送你回去吧，这儿会把人冻坏的。”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洗不清了！”
“你走不走？！”方远突然火大起来，“陈睿涵就算回来，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不相信！他都跟我求过婚了！！”
方远脱口而出：“他知道我们在外面过夜！！”
我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肖肖，我们回去吧。”方远拿起我身上的外套穿上，把我一只胳膊搭他肩上，然后将我抱起。
我没有再挣扎，我知道我跟陈睿涵完了，彻底完了。
我靠在方远怀里，抬头看他脸，发现他左脸颊是肿的，我轻轻触碰了下，他敏感地闪开了。
“很疼？”
“还好。”
“把我放下来吧，这样走你很累。”
“我背你吧。”他说着，便放下了我。
我乖乖趴在他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用脸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闻着他身体的味道。
“肖肖……如果能一直背着你，多好……”
“可惜不能……”
“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瞬间？”
“嗯。”
不是一瞬间，是好多好多时候，我都在爱你……方远。
他低头，亲了下我的手背。
我好希望从陈睿涵家到他停车的那段路，能永远走不完……我可以永远靠在方远的背上，直至老去……
在车上，葛婷给我打来电话，本来不想接，方远说：“接吧，她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喂。”
“肖肖，你在哪呢？没事吧？”对方着急地问。
“没事，我在回家的路上。”
“见过陈睿涵了？”
“没有，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吧。”
“我只知道你跟清晓的事，我不知道方远以前一直喜欢你的。当时方远和清晓在客厅聊天，我陈睿涵董娜都在方远的书房，董娜突然从抽屉里拿出方远高中的毕业照，问我俩要不要看，我挺好奇，陈睿涵更是好奇，估计他想在里面找你。结果董娜指着照片上的你说，‘这个女孩叫肖肖，是清晓的初恋，也是方远单恋了很多年的女孩，我就在结婚那天见过她一次，后来一直没见过。前阵子，我家方远彻夜未归，早上回来后脖子上居然有吻痕。方远一向不是在外面玩的人，除了肖肖，他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为这事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葛婷换了口气，继续说：“完了，董娜还问我俩认识你不？当时陈睿涵的脸都绿了！冲到客厅，对着方远脸上就是一拳，然后跑得没影没踪了。”
我平静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呀。我说肖肖啊，你怎么可以跟方远好上呢，他毕竟是结了婚的人，有老婆有孩子，你干吗插这一脚？这样做，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会被人笑话的！再怎么，陈睿涵总比方远强多了吧，至少他不拖家带口的。”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再听葛婷讲。
一会儿，清晓又来电话，他们是轮流劝我呢。
“肖肖，你脑子是不是进粪了？你这样做可不对了呀，你什么时候跟方远搅上了，你要跟他在一起，那三年前，五年前你干吗去了，现在人家都有老婆孩子了，你再来插这么一杠，这不是破坏人家婚姻嘛。董娜人挺不错的，平时对方远百依百顺，对她公婆也孝顺。作为朋友，你不管跟谁在一起，我们都支持你，但是方远就是不行，知道不？不行！”
我对着电话喊：“你们有完没完？！我用得着你们教吗？说道理谁不会啊！再说我的事，要你们管？！！”
我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方远始终不说一句话，专注地开着车。
我问他：“为什么没人打电话找你？”
“早关机了。”
“肖肖……”
“嗯？”
“失去他，你伤心吗？”
“有点……本以为都快走到终点了，却突然没了路。”
“是不是挺恨我的？”
“没有，从来没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