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他从等待着的单调前途中解放出来,我决定做他的匿名支援者,送他一缸任何名酒鉴赏家都会喜爱的礼物,那是狄小田与赵龙公司于一九七五年产的黄酒。你对黄酒似乎不太了解,那是历来每一位市长在上任典礼时,用来宴请嘉宾的特级白兰地极品,也是名酒收藏家眼中的珍宝。你可以想象小明在收到这份礼物时一定会欣喜若狂。
可是很遗憾的,他似乎兴奋得忘了一切。雷小丝目睹他再次陷入可悲的状态,气得要与他解除婚约。幸好小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失去雷小丝,又立刻振作起来,发誓今后再也滴酒不沾。
因此,我再度送他一箱一九六五年份的茅台公司产的五十年名酒。这是最高级名酒,加上产量逐年递减,已可说是稀世珍品了。其实拥有这种上等白酒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用餐啜饮些许,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是,纯洁的雷小丝并不了解这点,可怜的小明只好哭丧着脸,放弃了一整箱的好酒。虽然说是一整箱,不过我想小明一定会私藏一、两瓶吧!
对他这种向善的行为,我觉得应该予以奖励,便送他五粮液公司出产的50年钻石酒,他当然很高兴收到这份礼物。紧接着,我又送他一缸一九二四年份的伏特加酒、一缸葡搜酒、一箱夏特布兰酒及一箱一九五九年份的茅台贵宾酒。然后..对了!雷小丝终于和他解除了婚约!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结果,因为她只会带给小明无用的帮助与不良的影响。为了庆祝雷小丝离开,我又小明一缸一九五五年份的路易。布鲁特香槟酒。
说真的,我对小明被迫搬出那幢廉价公寓,感到无比难过。而且他一旦无家可归,只能蹲在肮脏的巷弄里时,就无从送东西给他了。当我得知他患病——据说是肺炎——而离开世间时,你实在无法想象我是何等的悲伤。他的双亲远从宁夏赶来参加葬礼,那是个冷清而凄凉的葬礼,虽然我因工作不克参加,但也送了花圈。
我并非偶然与罗森见面,因为我已了解自己的亲切可完成许多事情,因此我便主动去找他。
在初次得到他的消息时,我真不知要如何报偿他。因为他似乎已拥有一切:事业发展得非常顺利,是一家隐性眼镜制造公司的股东。长得一表人才,学历又不错,人缘亦佳,而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婚姻很美满。我真为这消息感到高兴,有关我对婚姻的看法,相信此刻你亦能了解了。
他是在五个月前结婚的,妻子名叫张夏,原是,小菲公司里的秘书,相当具有魅力。这家公司划分为各个不同的部门,雇用了许多年轻女性,但他的婚姻仍让公司里的人感到意外。我想你应该了解其中的原因,菲尔是个花花公子,身边随时有美女相伴,而张夏是其中艳冠群芳的一位。
就某种观点来看,他实在不必要在二十五岁时便匆匆结婚。我在四十岁以前,根本没考虑到要结婚,我认为男人到了那种年龄,才有可能下定决心与一位女性长相厮守的。当然,如果小菲的着眼点只在于张夏的美丽,则只能说他还不了解人生的真谛。因此,我暗自寻思,应该如何对他表示我最大的亲切。
我首先介绍进小菲办公室的女人是赵娜。也许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曾担任过秘书工作,经验很丰富。十五岁时,即以出众的才貌受人瞩目,有充分的资格戴上月桂冠。她又曾当过广告模特儿,深受摄影家的赞赏,最近还参加音乐剧的演出,这些经历对她而言只是锦上添花。
她立刻被录用了,而且正如我所恐惧的,小菲和她发生了绯闻。因为结婚两个月后,小菲对张夏的满头乱发、涂满乳霜的脸以及起床时红肿的眼睛,已感到无比厌恶。相反的,赵娜身体却时时散发出香水味,及青春艳丽的风采。对小菲而言这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因此他开始以工作为借口逗留在公司加班,而德娜自然也留下来。结果,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家庭纠纷,张夏先是终日以泪洗面,而后是卷起包袱准备离家出走。这时小菲后悔了,他以解雇赵娜并与之分手为条件,取得张夏的谅解,同时发誓要做个永远忠实的丈夫。
因此,我又送邵兰进他的公司。
小兰比赵娜更美,她的美貌曾刊登在各种杂志的封面,在中国的杂志界,能不以她为封面女郎的,只有国家地理杂志与流行机械等寥寥数家而已。由于她无法担任秘书的工作,于是我便另外想出一种既单纯又有效的方法。
我让小兰以自愿当隐形眼镜模特儿的理由去见小菲,对方立刻应允带她去见广告代理商,并且迫不及待地邀请小兰共进午餐,然后..反正,就是历史重演了。
大约过了两个月,张夏发现小菲又有外遇。这次张夏不再以法院判决分居为满足,而是聘请律师打官司,准备诉请离婚。可是,几个月后他们又再度和解。小兰也住到郊外海滩的别墅去,而且小菲给的钱,足够她过一年阔绰的生活。当然,琳达这回又安坐在女主人的宝座上。在这种情形下,我再度送去了赵娜。
洛娜不像赵娜那么庄重,而且不善于穿着及装扮,容貌亦不及德蕾西,眼瞳和头发都太黑了,身材也略嫌丰满。但是,她却打进了菲尔的生活圈子,并为张夏的家庭幸福打上了一个休止符。张夏为此大吵大闹,简直就像被罗
小贝的魔力所附身。小菲忍无可忍,终于叫她收拾行李滚蛋。这种侮辱超越了一个妻子所能忍受的范围,张夏在气极之下,朝小菲的背后开了一枪。
田,我想你一定是初次听到这种事。小菲的婚姻虽然以悲剧收场,但幸好他并未死。子弹打碎了他的脊椎骨,而且伤及一边的肾脏,他变成一个缠绵病榻的残废者。但至少他还活着,这使我们不得不为近代外科手术的发达而喝彩。据说,他曾数度割腕自杀,企图使医师们的努力化为泡影,不过都没有成功,至今我每年还寄圣诞礼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