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许隐藏着外表看不见的秘密呀。”
张美接过了装了照片的信封,跟张京一起出到外面。
“咦,罗子,你也来啦。”
罗子一直在注视橱窗上装饰着的照片。
“没有你的照片啊。”张美打趣地说。
“喵。”罗子抬眼望张美。
“你对哪个有兴趣?”
张美抱起罗子的身体,自己也一起观看那些陈列着的照片。
“好象没什么特别的呀。”
罗子入神地盯着其中一张照片。
那是非常普通的家庭照,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
“什么嘛,罗子?”张美说。“这张照片怎么啦?”
“咪噢。”
“不是?那是什么呢?”张美皱皱眉——“对,说不定,这张照片……”
张京说:“赵山兄来了。”
赵山和周弘走过来。
“咦,有照片?”周弘向张美走上前去。“张美小姐的照片也应该挂在这里装
饰才是。”
小张从屋里出现,向周弘打招呼。
“嗨。你好。”
“这位小姐在热心地欣赏着呢。”
“是?全是旧照片。”小张微笑。
“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这张全家福,拍得十分自然呢。”张美说。
“谢谢。我也很喜欢。”
“哦,那张照片呀。”周弘窥视了一下。“它一直摆在那儿,好久了吧,小张先生。”
“嗯。就是一直不想换下来。下次还有机会到小镇来玩的话,务必到舍下坐坐。”
小张轻握张美的手说。
赵山和张美等人一同走回旅馆的路上,问:“有什么有趣的事?”
“不是我,是罗子发现的。不过——”
“对了,谷大光还不见影子。”
张美飞快地望望他哥哥,说:
“对呀,难道丢下太太不理,自己跑了?”
“留下行李跑了?”
“不晓得呀,因他有点神经官能症。”张美耸耸肩。“哥哥那边掌握到什么?”
“没有……只是走走而已。这样走走就能破案的话就好了。”
张京突然想起什么,说:“赵山兄,你的肚子饿不饿?”
“令人厌烦的猫。”小张说。“懂吗?一直以来,我都是凭自己的直觉办事的。
那个告诉我,这次有危险。”
小张叹一声。
“但又不能逃跑,对不对?不管胜数多微,我们也只有搏一搏了。”
他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等候外面暗下来。
夜会替他隐藏一切——拜托了。
不久,天就完全漆黑了。他希望今晚更加黑得彻底,看来不可能了。
小张站起来,出去外面看一看。
对小市镇来说,现在已是“深夜”的时间。
“好,干吧。”
他希望尽早收拾一切。
一旦下了决心,就要干到底。
这个信念一直坚持到今天。
回到屋内。他关上门,上了锁,拉上窗帘。这样一来,照相馆中形同密室一般。
小张走进深处,轻轻关上纸门。
没问题。那女子——阿青,被药物弄睡了。起初不知道分量,弄少了些,使她
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
好了,另外一个怎么办?
小张打开用来储物的小房间。
谷大光被绑在里面,睡得很熟。
好悠闲的家伙,听说妻子不见了时,他想寻死,是真的吗?
昨晚他走进澡堂,可能是睡着了。
电话作响。
“喂?”
“是我。”
“怎样?”
“依计划行事。你那边呢?”
“那位刑警待会要跟县警的孙田出去。”周弘压低声音说。
“噢?那么恰恰好。半夜行动,反而引人思疑。趁早收拾吧!”
对方有点沉默。
“喂,周弘。听见没有?”
“听见了。真的没问题?”
“不要问。”
“是的。对不起。”
“反正非干不可的了。与其担心这个那个的,倒不如有自信地干到底。”
“嗯,知道了。”周弘说。“那么,一小时后,我去。”
“等你了。”
挂了线,小张突然觉得忘了交代一句:“那猫不要紧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可那真的不是普通的猫。它用仿佛知道一切似的眼神看自
己。
对——要叫周弘肯定一下。
传来**声,走去一看,谷大光张开眼睛。
“嘿,你醒啦。”小张说。
“怎么回事?帮我解开绳子!”
“你好悠闲呀。假如听你的话说解就解开的话,我就不会绑住你啦。暂时忍耐
一下吧。”
“你想怎么做?”
“她——你太太在那边睡着了。她和你是一对合衬的夫妻,你们一定很幸福的。
不过——”小张坐在榻榻米上。“蜜月旅行,你们偏偏选中这里,算是倒霉吧。当
然,并非你们谁错了,就当运气不好吧。”
“什么运气不好……”
“在我店外的橱窗里装饰的其中一张照片,婴儿在中间,双亲在两旁露出温馨
的笑脸,拍得真好哇,我一直挂着……没想到,那婴孩本人真的出现了。”
“本人……你说阿青?”
“嗯。你知道吗?她双亲是怎样死的。”
“听说被杀……被上门抢劫的强盗所杀的。”
“说得没错。当时小孩也在,他们吵闹着想求救,笨蛋!假如乖乖不作声的话,
我什么也不做的。”
谷大光瞠目而视。
“那么……”
“那个强盗就是我。”小张说。“在这种乡下地方开照相馆,有何兴趣可言?
连钱都没得赚。但又不能丢下祖业不管,为了赚钱,所以有时就去上海干活啦。”
小张望着脸色苍白的谷大光。
“当时那小孩才十岁左右吧,她没看到我的脸,我也不想伤害小女孩,就没对
她下手。”
然后,小张的眼睛转向旁边的照片。
“真是的。不管怎样喜欢摄影都好,我怎会把这种东西带走——当我准备逃跑
时,突然看到架子上摆着的这张照片,不知怎么搞的就想拿走。然后——忘了几时
的事了,有一天,突然拿了出来,装饰在外面。做梦也想不到,照片中的女孩会跑
来这里。”
“你想对阿青怎样?”
小张看看谷大光。
“你们不是想永远在一起么?那女孩想救你,因此写了那封信。可是,发生了
许多事,结果不能不那么做。”
小张的眼底藏着冷酷的光。
“我会让你们因爱死去。”
传来“咚咚”的叩门声。
小张走过去应门,马上跟周弘一起回来。
“来,逐个运到那个悬崖,抛下去。没事的。大家会以为他们一起自杀。”
“对呀,不要怪我们。”周弘对谷大光说。
“周弘是我女儿。”小张说。“关于若无其事地做坏事这方面,也许更在我之
上。”
“这话好难听呀。”周弘子笑了。“谁先?”
“女的。”小张说。“我想尽早摆平那件事。”
“那就不要拖时间了。行动吧!”周弘这样催促。
“小心脚畔。”周弘用手电筒一面照小张的脚畔一面说。
由于小张背着阿青,步履有点不稳。
“还没到吗?”小张气喘喘的。
“前面不远就是了。没关系吗?连谷大光也要干掉吗?”
“不干掉就后患无穷了。总有办法的。”
“喏,这儿——从这里跌下去的话,准死。”周弘说。
“好——我先把她放下来。”
把阿青放在地上后,小张吸一口气。
“快动手吧。”
“嗯。愿你成佛。”小张双手合十。
“喵。”
黑暗中,传来猫叫声。
“喂!刚才是——”小张回头。
“抱歉!”周弘突然猛推小张的身体。小张来不及出声,已被悬崖下的黑暗吞
噬掉。
“喂!”赵山等人手拿灯火跑上前来。
“家父在悬崖底下。”
“怎会这样……”
“家父已六十岁。”周弘说。“与其让他长期在拘留所或监狱受苦,不如这
样比较……”
孙中立刻说:“我去下面查查看。”然后跑开了。
“你们怎会知道的?”周弘问赵山。
“其一是照片被调换的事。”张美说。“当时罗子想说的是,留在橱窗上
的照片痕迹,跟现在的位置挪移了些。即是另外不同的照片。你当时亲切地说出:
‘它一直摆在那儿’……于是我们开始怀疑你们。”
“不光如此。”赵山说。“我们找不到你画给章泽先生的地图。那是你行刺竹
泽先生后,从他房间拿走了的。还有——”他望着石津,他在抱起阿青。“章泽先
生是刑警的事,我和他只在澡堂中谈话时说起。男性澡堂里谁也不在,如果有人听
见的话,只可能是女性澡堂那里面已。当我知悉那里可以彼此听见声音时,真的吓
一大跳。”
“是这样的吗?”周弘垂下脸去。“我婚姻失败后,家父为了使我重新振作起
来,他收购了那间旅馆。可是起先生意一直做不起来,为了填补赤字,有时家父就
会东京‘干活’。”
“章泽先生是为调查小宫的事而来的。他拿了假期,一个人跑来这里,准备暗
中调查……你做了一件残忍的事啊!”
“事出突然,我只想保护自己父亲。没想过去动手刺死人……”周弘低头不语。
“来,让谷大光早点安心吧。”
赵山说,抓起周弘的手腕。
周弘没有反抗。
“赵山先生。”
“什么呢?”
“那件事将成为美好的回忆,我会记住的。”周弘垂着眼说。
“捡回小命啦。”谷大光鞠躬不已。
“真的不知如何道谢是好。”阿青开朗地说。“父母的仇也报了。”
“非常惊险呀。”张美说。“幸好吉人天相,两位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了。”
“对呀。以后不准吵架啊。”
被阿青捅了一下,谷大光皱眉呼痛……
“这间旅馆怎么办?”张京穷担心。
“我们担心也没用的呀。”
“可是……对了!主人不在,可以不必付帐啦!”
“怎么可以。那点钱总是要给的。”
“当然当然——只是大概会算便宜一点吧。”
“怎么说?”
“听说添饭五碗以上就要另外付钱的关系……”
赵山和张美无话可说。唯有罗子“喵”一声取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