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宫中,一大早,突然一队神勇禁军从外面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李杭面色一凛,喝道:“皇上身体有恙,寝宫已经由骁骑卫接手,尔等意图何为!”
“李指挥使好大的官威,本王还在此,又是谁授命给你戒严永泰宫?”话音一落,便见禁军队伍让开两旁,宇文琰身着朝服在范雷等太子党的簇拥下走来。
李杭冷静地见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既知是太子殿下,还不让开!”范雷怒喝道:“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中不能一日无人。我等众朝臣一致推举太子监国,现在一切都要听太子殿下的。”
李杭挑挑眉毛,沉声道:“皇上还在,即使太子监国,也并非皇上,臣是为了守护皇上的安危,断不能让开。”
“哼!李杭你好大的胆子,就凭你空口白牙,谁能相信皇上在里面尚且无恙。”范雷说着对神勇禁军的指挥使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忤逆抗命的人抓起来!”
那神勇禁军的指挥使名叫姜波,平素跟李杭也是有些交情,但此时也不敢不听从太子一干人等的调遣,只得上前对李杭道:“李大人,抱歉了。”
李杭笑笑道:“姜大人也是听从命令,我不会怪你。不过你也了解,我李杭从来不是束手就擒之人。”
姜波愣了愣,他知道论武功自己不是李杭的对手,论士兵自己的神勇卫不如李杭的骁骑卫,论家世李杭身后还有国舅爷。因此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一时僵在原地。
宇文琰见状冷哼一声道:“姜波,你的副指挥使都在现场,要不要本王马上把你换掉!”
姜波听了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得上前对李杭道:“李大人,请不要让我为难。”
李杭冷笑一声,呛啷抽出身上佩刀,厉声道:“禁军的责任就是保护皇上,无论是谁,想强闯寝宫,对皇上不利,就从我李杭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身后的骁骑卫立刻摆好队形,将寝宫门口围的水泄不通,钢刀纷纷出鞘,一时间,寝宫前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宇文琰面色阴冷,咬牙道:“李杭,你果然要如此,就别怪本王不看着国舅爷的面子了!”
说罢手一挥,两旁的神勇卫也立刻钢刀出鞘,作势向骁骑卫逼近。
眼看双方已经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就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哎?这一大早的唱的哪一出?本王只是想觐见皇上,怎么有这么多禁军把守?”
宇文琰皱皱眉头,往身后看去,只见宇文珏正站在那里向里面张望,身后跟着的竟然是燕云衫和夏侯祖。
宇文琰不耐烦地看着宇文珏道:“你不是在彻查蛊虫案么?到这里来作甚?”
“啊,原来大哥也在。”宇文珏嬉笑着走过来,脸上神情不断地变换着,仿佛在演戏一般。
“哎呀,范丞相也在,哇,礼部尚书,哎呀刑部侍郎,天呢,你们是来上朝的么?”
一边说着一边旁若无人地穿过宇文琰的神勇卫,来到神勇卫和骁骑卫之间。
“啊,多年未曾回来,这永泰宫竟还是如此宏伟。看来父皇真龙神气日盛,还要再疼爱我们几十年。”
宇文珏说着转向宇文琰道:“大哥,做儿子的能有如此福气,大哥是不是跟臣弟一样激动呢?”说着竟然真的眼圈一红,仿佛即刻就能落下泪来。
宇文琰不耐地看着宇文珏道:“四弟一大早这是来唱戏给本王看的么?真是倒人胃口。”
说着上前扒住宇文珏的肩膀道:“赶紧让开!”
宇文珏却趁机抓住宇文琰的手道:“大哥猜得没错,臣弟就是来演戏的,不过不是演给太子看,是想演给父皇看。”
“来来来,咱们一起去面见父皇。”说着,宇文珏紧紧抓住宇文琰的手,竟将他拉着走进寝宫。
燕云衫和夏侯祖相互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走进去。
后面的范雷见状,急忙跟在后面想混进去,却被李杭明晃晃的钢刀逼了回来。
范雷刚想发火,李杭却奚落地笑笑说:“范大人,太子殿下可是一个人在里面,您三思呀。”
范雷大吃一惊,这才注意到,宇文琰竟然自己跟着一群岱王党进了寝宫,这下子等于不知不觉中变成对方人质。
虽然知道宇文琰武功也不弱,但是夏侯祖和里面的禁军也都不是吃素的,想凭他一己之力杀出重围,或者将范雷等人迎进去,是没有什么可能了。
范雷只得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刚要退回去,却只见宇文珏又探出头来招手道:“哎,不好意思,范大人,您老请进来,太子身边没了您可怎么行。”
范雷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狡猾如他,怎会轻易一起进去当人质。
正要退缩,却被李杭抓住胳膊笑道:“范大人不是挺想进去么?那还不赶紧。”说着竟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姜波欲上前抢回范丞相,却被李杭拦住道:“姜大人,今天的情势不是你我能随便参与的,若是想自保,最好还是在外面看看动静再说。”
姜波听了也知道李杭说的有道理,今日虽然没有明白接到命令,但傻瓜也看得出来宇文琰是想要逼宫。
但万一逼宫不成,自己不也成了罪人。倒不如在外面看看情势,再做决定。当下便命令神勇卫都提高警惕,严守外围,竟也不往进冲了。
范雷被推进寝宫,一进去却发现情势不对,只见宇文琰面色铁青地看着前方龙床旁边的一个人。
范雷顺着宇文琰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不过是个丫环打扮的女子。方才在外面就已经看到,还以为是燕云衫带来的丫环。
但现在看起来,那丫环却十分陌生,不由地心里存疑起来。
此时,宇文珏笑嘻嘻地对在场众人道:“这边有大哥和范大人在场,这边有岱王妃和靖王在场。现在就请众位作为证人,监督昭墟的阴阳师——黄美娘取出皇上身上的蛊虫。”
范雷大吃一惊,这下子终于明白宇文琰为何脸色那么难看。原来跪在床边的那个并不是什么丫环,竟然是瞒天过海来到京城的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