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冷冷地看着朗京可查,沉声道:“此事是真的么?父皇的蛊虫竟是你唆使母妃使用?”
一边的朗京可查急忙道:“太子殿下说反了,是贵妃娘娘自己要用的。本来想对付玉乔,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竟……”
“混账!”宇文琰猛地伸手抓住朗京可查的衣领,咬牙道:“没有本王的授意,你竟敢擅自作出此等愚蠢之事!”
朗京可查是个狠角色,但却深知宇文琰的毒辣更胜他一筹。当下也觉得心中不免一颤,辩解道:“太子,臣倒觉得此事殿下应该感激臣才是。”
“感激?哼!”宇文琰一把将朗京可查推到墙上,怒道:“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个愚蠢的举动,能让国舅爷占到便宜?现在宫中到处都是骁骑卫,本王连父皇一面都见不到,竟还敢说感激!”
“可无论怎样,您都是正宗的太子呀。皇上如果病不起,您就有监国的权利,如若皇上不幸……”朗京可查咽了口唾沫道:“那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真龙天子。”
宇文琰眼神闪烁了几下,脸色依然阴沉,却没有说话。
朗京可查见状急忙又道:“现如今,若是能阻止救助皇上,对太子殿下来讲,也并没什么坏处。”
宇文琰缓缓地放开朗京可查,沉默片刻道:“朗京可查,本王希望你能记住,卫兰国永远是长平的臣国。而你永远是本王的臣子,任何时候,都别妄想利用本王来达到你的目的!”
朗京可查摸着被掐疼的脖子,喘着粗气。看宇文琰的背影在门口消失才喃喃道:“真是既狡猾又凶狠的豺狼,这都让你看穿。”
宇文琰回到太子府,刚想传唤范如飞,却见太监进来禀报说,昭王宇文珏求见。
对于这个早早被母亲带回封地避祸的小弟弟,宇文琰向来不放在眼里。见宇文珏进来,也只敷衍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宇文珏恭敬地说:“昨日刚回来,本欲先见见父皇,但闻听父皇身体有恙,便先来觐见太子殿下。”
宇文琰嘴角带出一丝冷笑道:“听说是宇文琮提议让你回来的?”
“并不是。”宇文珏道:“是父皇让臣弟回来禀报昭墟及周围一带南方水害治理情况,没想到还未及禀报,父皇竟已经……”说着,宇文珏一阵哽咽,伸手抹了下眼泪。
此举更让宇文琰从心里轻蔑了他,不耐烦地说:“不用担心,父皇洪福齐天,不会有事。”
“果然大哥也如此认为。”宇文珏抬起头来,已经变作笑嘻嘻的模样。宇文琰不禁皱皱眉头,不知道宇文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看来,臣弟必要接受国舅爷和范丞相一干朝臣的重托,彻查父皇身中蛊虫之案。”宇文珏目光深邃地看着宇文琰。
宇文琰被那目光盯得心中一紧,面上却依然平静地道:“当真?此案交予你了?”
“是的。”宇文珏道:“臣弟一向不问世事,原也觉得没有能力办成此案。但此案中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因此也想试试。”
“有意思的事?”宇文琰冷冷地看向宇文珏:“此事关系父皇性命,你居然觉得有意思?”
宇文珏抬抬眉毛道:“大哥也说了,父皇乃真命天子,不会有事,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宇文琰冷笑道:“本王知道,你是想趁这次机会在父皇面前立下些功勋。可惜这次蛊虫案,毫无头绪,又牵扯众多,一个不慎,性命堪忧。所以,本王劝你还是回昭墟去修水利更容易邀功。”
宇文珏却似乎并不在意宇文琰的嘲讽,微笑着说:“太子殿下跟某个人劝说臣弟时的用辞几乎一模一样,这说辞真的很能打动人。”
“呵呵,你知道厉害就好。”宇文琰得意洋洋地说。
宇文珏却不动声色地道:“不过臣弟已经先被那个人说服了,所以这趟浑水,臣弟趟定了。”
宇文琰没想到宇文珏会说出这话来,当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沉声道:“那人是谁?”
“是个奇女子,很让臣弟佩服。”宇文珏继续满脸善意地看着宇文琰:“太子殿下也曾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十分想娶她为妻呢。”
宇文琰的面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宇文珏却站起身来道:“看来大哥有很多事情要做,臣弟就不继续打扰了,就此告辞。”
转身之间,嘴角忍不住地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宇文琰看着宇文珏的背影,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又是燕云衫!”
福华宫中,宇文琰来到宋贵妃这里询问情况。宋贵妃咬牙道:“哼!李显光父子仗着皇上现在不省人事,竟然将永泰宫把守的严严实实,连本宫都不能进去探望。”
“母妃,儿臣想问母妃一句实话。”宇文琰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父皇的蛊虫,是不是您指使人做的。”
宋贵妃脸色一变,慌慌地说:“你胡说什么,本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母妃,在儿子面前,您就不要隐瞒了。”宇文琰道:“儿子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说着面色一阴:“若是儿臣即刻继位,母妃您是否真心同意。”
宋贵妃吃了一惊,神色复杂地思忖半天,叹道:“本宫只得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不同意。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皇上,但为了你,本宫都无所顾忌。”
“那就好。”宇文琰点头道:“有母妃和朝臣们的支持,儿臣也不愿意等了。”
宋贵妃一愣问道:“你要做什么?”
夜色朦胧之中,从昭墟往京城走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押着一辆马车飞驰前行。
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传出一声唿哨,瞬间便见无数带着火焰的利箭从树林中飞出来。
“有埋伏!”押着马车的人大喊着,迅速将马车围起来,纷纷拔出佩刀将飞来的利箭打掉。
还未及对付完利箭,一群蒙着面的黑人已经飞身从林中跃出,钢刀闪亮,跟押着马车的人瞬间打在一处。
两方人马都十分彪悍,厮杀起来不分伯仲。突然,自林中又冲出几个黑衣人,趁着混乱逼近马车。
那几个人手持长矛,还未落地长矛皆已投出,瞬间将马车扎成一个刺猬。
就听见一声闷哼,马车的底板上淅淅沥沥地淌下许多鲜血,显然马车里的人已经被这些长枪刺穿。
那些护卫马车的人见状也顾不上恋战,纷纷虚晃几招转身而逃。马车上的火焰箭引燃了马车,瞬间烧成一个火团。
蒙面人的首领看着那火团,沉声道:“飞鸽传书回禀太子殿下,昭墟的阴阳师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