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路徒的车停在了一个酒吧前,和刚刚在酒店那温馨的氛围比起来,这灯红酒绿晃痛人眼。
我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一定要问个明白,好让自己死心。
看到路徒下了车,我也赶紧下车,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走得匆忙没带钱。
司机师傅看着我一脸慌乱的样子,了然的笑笑,“姑娘,没带钱是吧,我看你跟得也挺急,追男朋友吧?那就不用给钱了。”
“谢谢您了。”我感激的说到,来不及去解释什么。
“没什么,就当我做了一件好事吧。”司机师傅的满脸横肉笑得堆起来倒也莫名的慈祥。
我不再多加理会,就朝路徒的方向跟去,我也没在意肩上的披肩也掉了,只顾着跟着那人的背影。
路徒坐到一个角落的座位里,灯光昏黄,不同于舞台上热舞的灯光炫目。
他向服务员要了酒,就在那里独自喝了起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种孤僻的感觉已不再像是我认识的路徒了。偶有几个美女过去搭讪,路徒只是嫌恶的朝她们摆摆手。
我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才走过去。
路徒听到脚步的声音,“叫你们滚,别来烦我!”
路徒把酒杯重重一放。他怕是把我当做那些来搭讪的人了,不过我确实来找他问话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路徒,我们谈谈吧。”
路徒终于肯抬起头来,“是你啊。”路徒的笑让我怀疑他醉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放心,我今天也是来让自己死心的,我知道了答案后就不会在纠缠你。”我告诫自己要放平心态。
路徒收起笑容,朝我挑了挑眉,往里坐了坐:“你可别后悔。”
我坐到他身边,却觉得两人隔了千里远。
“当然不会。”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很难喝却要下咽,酒壮人胆。
路徒皱起了眉,克制住自己要去夺酒杯的手。
“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我顿时觉得有些热,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路徒却不回答我。
我怒急反笑:“一般人就算厌倦了甩了也会编个理由,原来我们两个的交情浅得你都懒得敷衍我?”
我不知道此刻陪我一起心疼的还有眼前的路徒。
“你觉得是这样就是怎样,够敷衍了吗?”路徒的笑在我眼里看来充满讽刺。
“哈哈哈哈,我一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会说冷笑话。”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厌倦我的?从我带你到我那破旧不堪的家?也怪我自己不争气,和你比起来我现在还是很穷,哈哈哈哈。”我擦掉了眼泪。
当初我已经把路徒当做一生相托的人了,想告诉他真实完全的自己,我带他到我父亲出事后我和母亲住过的房子,我虽然恨我的父母,但是照片我忍舍不得取下,当初还向路徒介绍我的父母,照片里的三个人衣着光鲜,不似现在我的平庸,当初家里的事出得太大了,对学校教育专业领域影响不好,于是很少人知道内幕,现在也很少人知道我就是陈哉升和冉烟的女儿,除了老师。所以我才能不受外界指指点点的目光好好生活在现在。
我想跟路徒说清楚,我相信他,所以我没有隐瞒。
“你说得没错。”路徒的肯定让我更加难受。“当初的不告而别,我道歉,我没想到我招惹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学术专家和知名舞蹈演员的女儿。”路徒讽刺而玩世不恭的说,“你们家那种事太乱了,当初要是早知道你是他们的女儿,就是枪抵我脑门上我都不愿接近你。”
“就当我招了个烂桃花吧。”
“咱们玩过了就过了,还能给对方心中留个好印象,至于我当初想走就走了,也忘了通知你,不过都分手了,就摊开来说了吧。”
路徒佯装轻松,语气戏谑。
我此刻有了一些醉意,路徒无情揭露的话让我不愿清醒,我猛灌了自己好几大口,这昂贵的酒的味道让我觉得难喝至极。
“好,就摊开了说。”我又开启一瓶酒,不要命的给自己倒,“这里。”我的食指指向路徒心的位置,“我以为从此以后只会有属于我的城堡。”
“这里,”我指向他的戒指,“我以为这里所带的指环只能刻上我的名字。”
“这里,”我指向他的眼睛,“我以为这里只会容纳我一个人。”
“这里,”我指向路徒的唇,“我以为这里会喂我一辈子的药。”
说了一大串,我惊讶我的眼泪居然没掉,只是酝酿在眼眶。
“这里,”我指向自己的头发,“有些乱了呢,我以为这一生只会有一个人替我呵护它,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里,”我露出我光洁的手臂,发狠的擦了擦,顿时露出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我以为这样做了,你至少会有一点心疼。”
眼前人每说一句,路徒心头的一把刀就每刺进去一分,听到这里,心像猛然爆炸一般,难受至极,连嘴唇都开始颤抖了。
“这里,”我指向了自己的嘴巴,“我还守着不愿多加修饰。”
“那么你呢,你守住了什么?不过也对,我们分手了,我也不用在为你做些什么可笑又徒劳无用的事了。”
“本来还想扇你一巴掌的,不过看你好事将近就算了,祝你幸福,好好珍惜纪里,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我们一样傻。别让我知道你们在哪举行婚礼,我怕自己会去捣乱,你知道我的?”我露出凄惨一笑,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没看到路徒那凄楚隐忍而绝望的神情。到此刻路徒都没勇气发出一个字,总是再自责也挽回不了,原来校庆那天的欲言又止竟是这样的事情吗?
可是,这一切本就是我的错啊,让你离我远一点错了吗?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
陈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还爱着你。
路徒闭上眼,一滴清泪像是从他心里拧出来似的,缓缓至眼角滑落,他竟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在那一刻丧失了。只有中指上的戒指冰冷的触感提醒他虽颓废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