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的闭关结束,廖仲西跑来闹腾了好久,导致我妆化好了礼服换好了,高跟鞋也换成了坡跟,就差头发没有弄,但请柬上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廖仲西说我头发长长的又柔顺,就算不弄也很好看,我只是感到不好意思,对别人意义如此重大的婚礼,与我还有一定的关系,我居然就是这么去参加婚礼的,但时间不等人,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给廖家的请柬本是要邀请廖仲北的,奈何那时他人在美国,就邀请了廖仲西。
我觉得一切穿礼服的场合我都犯冲,尤其是廖仲西都在的场合。
车里开着暖气,酒店大厅的气温也很温和,我只是披了一个小披肩,在这个全市最高档的酒店举行婚礼,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酒店里的气氛让人幸福感爆棚,婚礼期间没有邀请记者,于是方方面面都不用太拘谨。
在外面和伴郎接待来宾的言昀看到我,就一脸笑意的走来。
“廖小姐,陈默,你们来了。”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来得匆怕来迟了,就没多做打扮,还请言导见谅了。”
“没事,婚礼还没开始呢,你好不容易来了,昕昕还在化妆间呢,说什么都要一切完美了才肯让我看看,那里有我费好大力气才请来的化妆师,他那里应该有东西可以补救一下,你去看看吧,他应该回答应的。”言昀笑意不减。
“嗯,我知道了,真是麻烦你们了。”我笑着微微点头。
然后扯着廖仲西就向化妆间走去。
“哎哎哎,你扯上我干嘛?”廖仲西的手发力,一下子就把我的手拍下了。
“你不去我的头发怎么办?”我急了。
“那里不是有现成的化妆师吗,而且我和许昕也不是特别熟,人家化着妆呢,我进去总归不大合适。”
“你也说了,人家还化着妆,我怎么好让那化妆师替我化,昕姐才是新娘。”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也开不了口向别人借那些东西用。”廖仲西傲娇的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看我。
“得,爱去不去,我总要学会的不是?”于是我气鼓鼓的走了。
“别丑到让我不敢认你就行,我先去外面转转了。”廖仲西的声音又好死不死的响起。
“滚吧。”我扭头对她微微一笑。
待我独自走到化妆间的门前时,上面挂有闲人免进的字牌,下面还有一串小字:尤其是新郎。
我好像猝不及防的被虐了一下,这应该就是嫁给爱情的样子吧。我好像想到了许昕在片场一条过时被言昀夸得眉飞色舞的模样。
“小默!你在门外吧?快进来!”
听到那熟悉又咋呼的声音,我脸上挂着被喜气冲来的笑意打开了门。
“昕姐。”
然而我笑意一时僵硬,那熟悉的身影此刻正用他灵巧白净的手抚摸穿插着许昕那美丽的秀发。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刚刚言昀还打电话过来说你的头发要弄一下,是不是在门外站了很久?”
“没有,只是怕打扰了。”我压抑住心里涌动的异样,扯出轻淡的笑。
“路先生,你这里还有其他的弄头发的吧?”许昕问道。
这时路徒才抬起头看了看我,“嗯。”他的眼神又飘向一旁的桌子上的一堆东西。
“那就麻烦了。”许昕笑着,还想要开口。
“那就好,我自己来,怎么也不能落昕姐后边啊,何况昕姐你这边还没完事呢,我鸠占鹊巢的话会挨言导记恨的。”
“好吧,瞧你嘴甜的,不过有我在他哪敢啊,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许昕的脸上有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话音一落,我一个箭步过去坐下,假装急切的找着发架子,啫喱水,我知道此时此刻一窍不通的我这幅样子落在路徒眼里有多么的怪异可笑,但我就是无法直视路徒的双手游刃有余的在别的女人脸上,头发上变化万千,可是眼角的余光总是被吸引过去。
“好了。”路徒把许昕的脸摆正,许昕也不由得被镜子里的自己惊艳了,平时古灵精怪惯了的她此刻也因为装束而多了份成熟又不失淡雅。
“这出自路先生的手笔就是不一样,真无愧于那大名鼎鼎的称号,看来我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不会有什么遗憾了。”许昕由衷的赞叹着。
“许小姐太抬举路某了。”路徒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话,就向我这边走来。
路徒夺过我手上的啫喱水,把它放在一旁。
我不由得微微错愕。
“坐好来。”路徒不轻不重的按住我的肩,让我坐定在座位上。
许昕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就不再往这边看了,而是到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看手机。
我尽量平静下来,任路徒替我绾发。
此刻只有路徒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晦涩难言,如堵了一口气在胸口。表面有多无所谓,内心就有多涌动。他根本是克制不住自己要替陈默绾发,那曾经因他一句玩笑话而剪,因他一句承诺而蓄的发如今已这么长了,一如当年的柔顺,他尽量放慢速度,想起刚刚陈默一副佯装行家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疼。路徒让自己的动作更加柔和,小心的触及每一缕发丝。
“好了。”
我好像听到了路徒一声轻叹。
我照了照镜子,美则美矣,也确实超出了我所能预料的范围,但刚刚路徒轻柔的动作一下下的刺痛我的心脏,他是不是也曾给很多女人如此,当初说的还是只为我一人呢,我露出一抹嘲笑。
“谢谢路先生了。”
“没什么,我很早就想尝试这个发型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如今是陈小姐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十分乐意。”路徒心一凉,嘴上说出的话虽疏离,但确实句句属实,在他开始研究发型时就为陈默想到这个了,但一直无机会,也没人值得他去做。
“让我看看。”许昕终于凑过来,把我扳向她,“真的挺适合你的,很漂亮啊。”她笑着看看路徒,又看看我。
我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路徒中指上的戒指,明明周身都是暖气,我却仿佛跌入了冰窖,当初在老师面前的信誓旦旦我不是很容易做得到,那冰冷的金属好像套住了我的脖子,让我连呼吸都难受得想流泪。
我站起身,“那我就先去外面了。”说完我低下头迅速的离开了。
走出来后,我又立刻昂起头,随意的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吸了吸鼻子,大步走向大堂。
廖仲西最后还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忙问我怎么了,我和她说了刚刚发生的事还有路徒中指上的戒指。
廖仲西翻了个白眼,“我就说嘛,以你的水平也弄不了这么好的发型,但我也说过了为路徒那种人伤心不值得,你偏不听,你如今还是孑然一身,等人家的戒指什么时候不小心移到无名指了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啊?”
“但是我还是想弄清楚原因,就当犯最后一个贱了。”我苦笑着说。
廖仲西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挑眉,“你要想清楚了,等得到的答案太残酷别想不开,我不想再重温上次的事了,伺候女人这种事太累,还好我不是男人。”
我和廖仲西坐在座位上没聊多久,突然整个大堂的灯一黑,只见一对璧人款款走来,男俊女美,偶尔相视而笑都醉晃了宾客的眼。
婚礼顺利的进行着,中间串了一些客人恶搞言昀的插曲,一切喜气洋洋,其乐融融,让人好生羡慕那一对鸳鸯。
言昀和许昕敬完了我们这桌的酒,许昕和我拥抱了一下,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反正路先生没结婚,再抢过来也可以,还说什么支持。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我一时有些热,想到二楼阳台吹吹风,和廖仲西说了一声就披着小披肩上去了。我往下看正好看到路徒走出酒店大门,我感觉机不可失,眼下我一定要问清楚,就算是抛弃了哪怕他说声厌倦也可以,但他连打发我都懒得找原因。
我不敢多作停留,立马蹭蹭蹭下楼,撞见许昕匆匆和她说了声:“抱歉,昕姐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就先走了,还请替我转告仲西。”
我一路跑到大马路旁,伸手拦了辆车,让司机跟着路徒的车。
我内心焦躁不安,想起了那日他背对着我回到足球场上,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