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在我在电脑上敲下小说《沉默天堂》某个章节的最后一个字时,我接到了廖仲西的电话。
“喂!你在家吗?我敲了这么久的门你是不是聋了?还是你要伺机逃跑?我告诉你,你……”
我忍受不了电话那头的狮吼功,麻利地挂了电话,跑到客厅打开了门。
“你胆肥了,敢挂我电话了!”
我没理会快要把我瞪出洞了的廖仲西,只是神经兮兮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我的门。
“你干什么?”
“刚刚你捶得这么用力,门可没学过柔道,受伤了怎么办?它可没买保险。”
“陈默……你,居然还没开始化妆?!”
我静静地盯着廖仲西的眼睛,感受到了她要发火的前兆,饶是我用最真诚的眼神也没能平息。
“陈默,我们好久没打架了吧?”廖仲西似笑非笑地说着,“过来!”她手一扯,就要拽着我往房间里走。
我不禁吃痛,“喂,你轻点,我刚刚是在写着小说呢,你就大人有大量,好不好廖总?”
廖仲西没做声,把我往座位上按,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个小黑匣子,一打开,简直就是万能化妆盒啊。
“真搞不懂,当初S大某系最受导师钟爱的某个高材生毕业后拒绝读研读博,拒绝知名公司的橄榄枝,最后做了一个和专业毫无关系的作家,还美其名曰说时间自由,可以到处旅游什么的。我就想问问那个当事人,脑子是不是挨驴踢了。”廖仲西虽然咬牙切齿地说着但手中的动作却是放轻了。
当然,她说的那个脑子挨驴踢了的人就是我,我当初的决定无疑是当时S大的重磅新闻,导师,朋友,校领导,纷纷来做我的思想工作,要我再想想,但我当时就是不想,或者说是为了路徒,我想去找他,不想被束缚,我于是开始四处游荡,写写旅行日记,没想到写着写着就开始有了些名气,然后心落定之后开始写小说,就是这样。
我知道廖仲西并不是看不起作家,只是不喜欢看到我为了路徒放弃了这么多,虽然她嘴上不饶人,但我的四处旅行,大部分时间都有她陪在我身边,但时间长了,我也开始慢慢喜欢上写作了,好像这是等待路徒时消遣的好方法,好在高中练出的文笔还保有一些,渐渐把写作练得得心应手。但,这也是我不愿意回到S大面对导师的原因,导师倾注在我身上的心血太多了,面临毕业,我却作了那样的一个选择,如果是我,我也会寒心的吧。
在我思绪四处梦游的时候廖仲西的那双文武双全的巧手也快大功告成了。
“让我看看,涂什么颜色的口红,这个是最新款的,要不试试这个吧。”
我听清楚了她的念叨,及时的制止了她的动作。
“真的不要吗?”
“不用了。”
“小黑,我觉得你没必要为了他的一句话就这样死守着,毕竟……”
“真的不用了。”我按住廖仲西的手使了些力气。
“好吧。”廖仲西不动声色地抽开了手,无奈地耸耸肩,“也好,上了妆感觉你都要超过我了,但你不涂口红感觉怪怪的,最近气色也不怎么好,看来赶稿是熬了夜的,那正好了,你只能给我当绿叶了。”
“是的廖总。”管她怎么想,只要不要我涂口红就好。
“不过,把我给你准备的礼服换上。”廖仲西奇怪的笑了一下,然后我稳稳地接住了她抛来的袋子。
待我换上,廖仲西在一旁四处大量,啧啧称赞:“不错啊,小黑你有前途啊,我惊心挑的最难穿的这件红色款式也能被你穿出味道来,真是羡慕,我超级喜欢这件的,只是不适合我罢了。”
我走到镜子前,也确实被惊艳到了,无暇的面容,精心盘过的头发,那黑发中隐藏的丝丝栗色尤其漂亮,只是我又想到了路徒,他也很会编头发,只是,我的手摸了摸唇,好像,被这个煞风景了,却,只是叹息一声。
“走吧。”我掩饰住眼底的懊恼。
出门,下楼,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终于知道廖仲西的那个奇怪的笑了,我扯住了面前的廖仲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怎么是你哥来接,我不是更你说了……”
“你别想多了,又不是我叫的,你以为我请得动他?只是这次S大的校庆比以往都要隆重,邀请了很多企业家,是为了给企业家物色下属,未来得力员工的,却是我们这些还没男朋友的瞄准对象,那些企业家哪个不优秀?要是真的两人看对眼了就走运了,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出席。我哥也是受邀人之一,顺路而已,你别多想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这么一回事?”
“早告诉你你就不会来了,当我傻啊,你没必要为了路徒那小子守身如玉,你作的等待,他懂个屁。还有,我待会要去换衣服,做个造型。”
“嗯”我也是才注意到廖仲西什么都没为她自己做,看来她对我的事真是上心了,监督我倒还成了首要任务。但我一点都不担心她的速度。
“到了某个地方我会提前下车。”
“哦。要我等你吗?”
“不用,会有司机来接我,你和我哥先去S大。”
“……”想到其实会有司机接廖仲西我就恨不得掐死她,想到要和廖仲北单独坐一辆我就胆寒,想到接下来要应付的校庆我就一阵无力。
纵使我们走得再小碎步,这么一段时间也到了车子前。
廖仲北看了过来,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艳,尽管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廖仲北,但相比之前的衬衫,他穿的是笔挺的西装,就算是坐在驾驶位上也觉得他的身材修长,的确,我承认,靠着我大学的审美巅峰,他和路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那一冰山脸让我忍不住去推敲未来廖仲西的嫂子该是怎样的人,是更冰山还是如火般热情。就在我暗自思考的时候,忽见对面的人笑了,尽管只是一下,但也足以让以前还是特别大条的我上去要个电话了。平心而论,煞是好看,这廖家的基因就是强大啊,我可羡慕不来。
“陈小姐,又见面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想起。我万万没想到,对面的冰山男开口了。
“呵呵呵,是啊,好巧。”我愣了一下,及时的露出一个我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很难看的笑容,并且下意识的说出了让我想嚼碎舌根的两个字,“好巧”,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只得又尴尬的补了一句:“麻烦廖总了。”
“不麻烦。”廖仲北的回答没有半分停顿,连语气都有些熟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好像还是少了什么,我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廖总”,她没有做声,肩膀微微颤抖,我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廖仲西不是在憋笑是在干什么。
经过赶稿,我也有些累了,开始找个舒心的姿势闭目眼神起来,对于廖仲西来说,还是眼不见为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冰山的车上可以做到如此放松,意识渐渐陷入混沌,我便沉沉地睡去,就连半路廖仲西下了车也没察觉,就这样意识迷迷糊糊地避过了和廖仲北独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