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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昨天太近,明天太远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一直觉得,初恋是一件弥足珍贵的事情。所以,当每个人不断轻易地尝试爱恋,而我却一直停留在原地,我自认为,是自己从来没经历过爱情的一种不肯妥协。我希望,我的初恋会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很细水长流地一起走过。

但很多时候,现实却让我们不得不妥协,不是因为你年纪大了,很多人开始步入婚姻的殿堂,你也开始不断被父母催促赶紧去恋爱;也不是你看着那些携伴的友人们会充满羡慕充斥孤单;仅仅,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你。

我从来就没有认真打量过NO。2,或许因为他和俞铖同名同姓的缘故,我骨子里有种排斥。直到那天,他对我说:扔了,你还不如给我。我知道他说的是单车,但却涌起淡淡的暖流。那辆单车对我而言,承载了我对俞铖的所有记忆和念想,我把单车扔了,就是下定决定要把对俞铖的单恋从心底抹去,但那个人对我说,不如给我的时候,我有种错觉,错觉以为,不如把我的感情给他。

有些人,即使没有谈过恋爱,但起码有过追求她的人,喜欢她的人。但似乎,我的人生一直是一个人走 过,没有追求者,也没有思慕者。旁人对我一点点的好,哪怕只是一句暖心的话,更容易让人觉得动容。

我怀着有点蒙有点窃喜有点莫名的复杂情绪打量着NO。2。黑色的短碎,轮廓分明的五官,灰色背心带帽衫,黑色直筒裤,黑色夹趾凉拖。长相还行,眼睛算好看,鼻子算挺,嘴巴不刻也不腊肠。打扮没想象的老成,不土。身高虽然和俞铖差了大截,但比起同是一八几的男生,没那么压迫感。我一溜神,就扫到他的手臂,瘦瘦的带点小肌肉,和鸡腿似的!我对男生呢,身高没要求,长相没要求,就单单好看的手臂比较不设防。NO。2赶巧了,手臂正是我的菜。我在瞬间,抖擞了精神,一本正经仰视着NO。2,仿佛面对的人不是NO。2,而是一个街上偶然邂逅搭讪的理想型。

--你不冷啊。我指了指他的衣服。前一刻,我还对他不冷不热,这一刻,我已经开始没话找话。

--刚运动完,不冷。

--你穿拖鞋可以运动吗?

--可以啊。我就到健身房随便转转,又不是参加马拉松。他咧嘴笑了,显得无比阳光灿烂。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我怎么今天看他就那么顺眼。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花痴乱颤,在他面前摇头摆尾的。

--你多大啊?我开始盘问。

--27。杨生没和你说吗?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啊,这样。你和他是高中同学,他和我是同届校友,那你晚念书啊,比我们大一岁。

--我11月出生,所以晚一年念书。

--我们有见了蛮多次,好像一直不知道你做什么?

--文具的,曙光集团,你不记得啦,我还代表我们公司去你们学校捐赠图书。

--啊。是。想起来了。就知道你好像是做管理工作的,忘记是什么行业了。

--呵#61514;。杨生都没和你说啊。

--和我说什么?

--没。

--你是本地人吗?和杨生高中同学的话,应该不是啊,怎么会来这里,公司调动?

-- ……

--你笑什么?

--感觉好像我们现在才是在相亲。

--呃?

--没什么。只是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杨生安排的相亲。

--啊。我面露尴尬之色。那次,,,我斟酌了半天,没找出恰当的措辞为自己当时的落荒而逃来开脱。所幸,NO。2也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看出我的尴尬,跳开话题。

--你们周围没不错的女生朋友吗,介绍个给杨生啊。

--我的朋友,杨生都见过,倒是你们公司,有没有什么不错的女下属可以给他介绍下。

--哈哈~也要他愿意才行啊。

--是啊,他不愿意去相亲。倒是你,感觉好像不是会去相亲的类型,上次你怎么会愿意来哦。

--你也是啊。不像会去相亲的人啊。

又有多少人,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呢?很多时候,我们根据一个人的外表,他的工作、学历、家庭背景、朋友圈子,来判定一个人的涵养、性格、潜力值。你们是否合适?但很多时候,你所以为的那个人,只是你以为。

严师雨和高明的粘腻仿佛就在昨天,今天,她却告诉我,他们分手了。昨天,她在感概高明很帅,今天,她抱怨高明只有一副臭皮囊;昨天,她夸高明很善良,对她很迁就,今天变成了高明没有主见,没有男子气概;昨天,她信誓旦旦,就算高明以后不工作,她也能养他,今天,她哭诉,一个大男人,凭什么一个月只领着千把块钱,吃饭逛街刷女人的卡。

高明走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当初,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就是领着千把块钱的小保安吗?是你说没关系,是你说喜欢我,是你追的我,在一起了,也是你说的,你脾气差,让我迁就你。

这是认识高明几个月来,第一次见他反驳严师雨。他不是脾气好,他也可以发脾气,就像他说的,他是迁就她。我不知道,他是在迁就严师雨,还是在迁就严师雨的钱。就好像当初,我分不清他是喜欢严师雨的钱,还是真的被严师雨感动。

但现在,即使是感动,那些感动也只是过往云烟。严师雨完全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迷恋的高明,她对高明剩下的只有抱怨。我相信,对高明来说,亦是如此。我不知道,究竟是他们不了解彼此,把彼此想的过好,以至于相处后,才渐渐发现,彼此不是对方心里认定的那个,从而产生了怨恨;还是只是两个人相处久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即使曾经有过爱情,爱情却不会在他们之间存在永恒。

--你既然现在这样抱怨,当初又何必去招惹他。作为严师雨的朋友,无论她是对是错,理所应当,要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着想,去安慰她。但这件事,理性分析,严师雨的错多过高明。他说的又未尝没有道理。当初说喜欢的是她,追的是她,让他迁就她的是她,让他花她钱的也是她,现在抱怨,显得没道理。

严师雨梨花带雨的,我喜欢谁,我就去招惹谁,总比你什么都不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暗恋强。

--你说什么?我的表情凝滞了。

--你不是喜欢俞铖吗?应该是一开始就喜欢的吧,藏在心里那么久你不难受吗?刘哖,我们多少年朋友了,你瞒着我,你瞒着我就算了,你被我看出来了,你还说谎蒙我。你当我是朋友吗?我什么事都对你讲,你倒好。现在帮着外人,数落我。你都没谈过恋爱,你懂什么,你帮着他数落我。

和严师雨认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吵过架,第一次红脸,她一句句戳着我的痛处。是啊,是我不仗义,我瞒着他们了,但你明明知道,我最介意的是什么,又何必用那样的话来呛我。

陆浩年开始劝架,他说吵架从来没好话,她又不是故意的,你生什么气。我知道,吵架没好话,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瞎想,我乱生气。

26岁,到现在,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被人表白过的人,还有几个?十年来,我躲在暗处暗恋一个人,不敢告诉别人,害怕别人不小心说漏嘴,传到他耳朵里;不敢被他知道,害怕他知道了,会觉得负担和厌恶。她以为,我不想像她那样,那么主动勇敢去追一个人。是啊,是我懦弱、害怕,是我小心翼翼了。就像我指责她去招惹高明一样,她指出我的胆小我的单恋我的没有恋爱经验,让人难堪了。

我们都在耿耿于怀,明知道伤害了对方,却不肯轻易低头认错,重归于好。杨生看出了我最近的情绪低落。他说,你心情不好,去不去海边烧烤。

--什么烧烤?

--俞铖生日,叫了几个朋友,到海边烧烤。有说让叫你的,怕你不去,还没问。你心情不好的话,到海边吹吹风,散散心也挺好的。怎么样,去吗?

NO。2啊?去吧。有人离开,有人走近。自己也该学着主动学着改变。

我说不知道你生日,随便买了个饰品的时候,NO。2说,你上次不是送了吗?

--什么?

--单车啊。

哈哈~这也算啊。

俞铖的生日,叫的朋友不多,或许是因为他在本市的朋友本来就不多,除了我、杨生,他们另外一个高中同学,剩下的两位还是他身边的内勤秘书和涉外秘书。

喝着冰啤,就着肉串,他们玩起真心话大冒险。席间,他的一个秘书问:老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跟了你快2年,都没见你带女朋友出没。

--他不出没,不代表没有嘛,可能都藏着家里。他的高中同学调侃道。

--你别乱说话。他作势要踹他。

他的另一个秘书附和道:老大,那没有女朋友,你总有个女朋友的标准吗?你说说看,我们帮你物色啊。

NO。2沉吟着:都还好吧。

--什么叫都还好,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会作饭的,不会做饭的,谈没谈过恋爱的,等等,你总得有个条件开出来吧。他的秘书还真会一搭一唱。

--真的都还好。他开始显露出他商人的圆滑,敷衍回答。

--不过,要找谈过恋爱的。他的高中同学接过话头,没恋爱的女生太矜持,扭扭捏捏,故扮清纯,挺让人受不了。

--虽然有点夸张了,不过,有点恋爱经验是好,处理感情问题也比较成熟。NO。2点头附和。

我不知道我当下的脸有没有立马垮掉。只是,心里的失落感一遍遍被翻搅起来。原是来散心情,谁曾想,这心情散着散着就没了。杨生推了推我,问你呢。

--什么?我恍恍惚惚。

--姐,你谈过几次恋爱啊?秘书甲扑闪着她的长睫毛,一脸萌态地问我。

酒桌上游戏的长勺不偏不倚指向我。我愣了,真心话,我是回没有谈过,还是回谈过?谈过是说谎,没谈过,会被笑吧。

--姐,你没谈过吧。她热乎地凑上来。

--谈过。不过,就一次。我难以理解自己怎么那么无耻在真心话的游戏中说谎了,扯了扯嘴皮子,冲她笑着。

--才一次啊,那看来你的初恋很让你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算是吧。如果,暗恋也算初恋的话。

我曾以为,当一个人离开,势必就会有另一个走近。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如果说从前单身,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总在回忆过去,对我来说,昨天比今天更近在咫尺;那么,现在单身,又是什么原因呢?或许,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好。那么这样不够好的我,为什么,明天显得那么迷茫,看起来是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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