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报》2013年9月16日报道:今日凌晨伦敦塔桥下发现一无名男尸,身高187厘米,褐色头发。尸体没有明显外伤,死亡时间不明,具体死因有待警方进一步调查。以下是死者照片。
伦敦的一家小酒馆里,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放下手中的威士忌,将报纸叠好,放回报刊栏中。
“死了?”电话那头塞菲利亚惊讶道。
“嗯,已经确认过了,死者是布莱恩没错。”男人站在公用电话亭里说,“看来我们被摆了一道。”
“知道了,斯诺,继续查。不论是谁,清理掉。”
“是。赛菲利亚。”男人放下电话,望着缓缓流过的泰晤士河。
陆天白现在心情很好。下午去北海公园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在天桥底下看见了一个少了一条腿的小乞丐,脸脏兮兮的看不出男女,来往的行人视而不见的绕过去了,她不,她停在小乞丐旁边,看了看,从兜里摸出10块钱,放在小乞丐的破碗里。我可真是个好人。她心旷神怡地想。觉得自己比那些冷漠的人强多了。
回来的路上,顺便去花店买了新鲜的百合花,花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给她喝茶,还给她新鲜的百合。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就连记忆里Bye的脸也亲切了起来,然后她就笑自己,Bye的脸,那不就是每天早上镜中自己的脸吗。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觉得Bye亲切,还是单纯的看惯了Bye这张脸。
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觉得这美好的一天都碎成了渣子。她的家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也许是来寻仇的男人。
“这位……警察叔叔?堵在在我家门口是想私闯民宅吗。”她脸上保持着风度良好的微笑,左颊的酒窝深深。
沈南生在陆天白家门口等了许久,按理来说他是来寻仇的,应该破门而入才对,可是这次他理智的没有那么做。“……卡珊德拉,你来中国是想干什么!”望着抱着一束百合的少女,他问。
“警察叔叔,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叫陆天白,不是什么卡珊德拉!”她无奈的将花换到左手,将右手伸进包里……“你要干什么!”沈南生一个箭步冲上来,反擒拿住陆天白,白色的百合掉在了地上,被他在移动的时候踩了一脚,“我的花!”陆天白被他按得半跪在地上,看着被碾成花泥的百合喊道。沈南生掰开她的右手,发现她只是捏了一把钥匙。
“我的花!”
“对……对不起……”沈南生有些抱歉的想松开手,他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因为手下的少女手腕纤细,完全没有力量的样子,似乎自己稍一用力就能将它折断了。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因为十年前的卡珊德拉,也是用一双看似纤细的手,屠杀了他的一家。
“放开我!我要喊人了!”陆天白趁着沈南生犹豫的一刹那,挣开了沈南生的束缚。
“疼死我了,你这秃驴!”陆天白揉着自己的手腕说道。沈南生注意到她的左手腕有一个黑色的蛇形刺青。
“秃……”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鬓角的疤,怒道:“你忘了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了吗!是你!卡珊德拉!是你开枪打的!”
“是嘛!那真遗憾怎么没直接打死你!”陆天白做了个鬼脸,嘟着嘴揉着自己的手腕,“疼死我了。”说着绕过沈南生,打开门,走进屋子,将地上的残花扔进垃圾箱,说,“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卡珊德拉,十年前我小学还没毕业怎么会杀了你全家!”
“进来,坐。”陆天白向沈南生示意。“这个公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你小声点儿,我的邻居家有个要高考的学生……喝茶还是咖啡?”
沈南生皱着眉头,这是什么节奏?自己不是来寻仇的吗!?下意识的回答,“牛奶。”
“哦?牛奶?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人喜欢喝那玩意儿。”陆天白说这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倒进杯子里端了出来。
沈南生表情怪异的望着她,“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陆天白微笑着望着他。托尼给自己输入的记忆,已经零零散散忘记了许多,但她还是隐约记得他。在十年前Bye的记忆里他还是少年模样。她很奇怪,Bye为什么没有杀他,要知道十年前的Bye干得最多的就是斩草除根,屠灭满门,想留活口几乎不可能。然而,十年前的幸存者就在自己面前,这让她很兴奋,也许能得到什么预料之外的东西。
“……算了。你真不是卡珊德拉?”他问。似乎有些动摇,眼前的人与卡珊德拉长得一模一样,一些眼神动作也是一模一样,只是除了这些,其他的似乎都不一样。就像是身体还是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却换人了一样。不过自己是见识过卡珊德拉的伪装功夫的,她为了接近目标能伪装成各种人而且毫无破绽,包括伪装成妓女。
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警察先生,我真的不是什么卡珊德拉。我叫陆天白,在英国长大的。上次在半岛酒店您说您叫沈慕君?”陆天白说。
沈南生定定望着她,“我是沈南生。”他说。他觉得自己应该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她若不是卡珊德拉也就罢了,她若是,那她一定是带着什么目的潜伏在这个城市中。
陆天白微笑一下,“那么……沈警官,上次的事我陷害您是我的不对,可是您先误会了我,那我们就都不要提了。您现在这是……要在我家吃饭吗?”
“嗯?”沈南生愣了一下,竟没有听出来陆天白话里逐客的意思,“……好啊。”
一点儿也不好!陆天白翻了个白眼,“那沈警官您先坐,我去厨房做饭。”
沈南生没想到自己会留在陆天白家里吃饭,不过记得十年前卡珊德拉就很会做饭,并且做得一手好甜点。
他打量着这所公寓,很普通,就像所有的独居公寓一样,但很明显陆天白将它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看到沙发背上放着一本料理书,正想翻看一下,“铃铃铃—”沈南生掏出电话,“喂?雪莉……我在外面吃饭……那件事不怪叔叔,是我自己欠考虑了……别去找叔叔,叔叔也有他的难处……听话!……好的,那你先回家去吧,明天我去你家接你,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好的……再见。”
“女朋友?”陆天白穿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不怀好意的笑。
沈南生警惕起来,“卡珊德拉,你想干什么!”
陆天白无奈的吐吐舌头,“认错人了,沈警官!”
“……我不会认错……抱歉。”
事实上你已经认错了。陆天白不怀好意地想。
晚饭一盘一盘上了桌,看上去卖相很好,色香都有了,就差尝尝味了。沈南生洗了手,坐在桌前,“愣着干什么,吃啊,沈警官。”陆天白将米饭放在他面前,自己端着一碗米饭坐在对面。
“好咸!”沈南生皱着脸说,强忍着没有失态将嘴里的菜吐掉。陆天白惊讶的望着他,自己尝了一口,“不咸啊,刚刚好呢。”她莫名其妙的说。自己的学习能力是无容置疑的,能完美的还原出食谱上每一道菜,有一次带便当去上班,小猫吃了都说好,可这小子居然说咸了!这怎么可能,这些菜明明咸淡适中,自己吃着并没有问题啊。
“……你口味还挺重的。”沈南生起身,走进厨房。
“你要找什么?”
“喝水,太咸了。”沈南生灌了一大口冰水,站在厨房门口奇怪的看着正在埋头吃饭的少女,她吃得很斯文,但速度很快。事实上那些菜已经不能用“咸”来形容了,好几盘看上去很不错的菜已经咸得发苦了。
他回到桌前,“你真不觉得咸?”
陆天白吃了一口炒青菜,“我觉得正好啊。”她说,“沈警官是不是故意找茬儿啊,不吃算了。”她抬眼看着沈南生,神情自信而倨傲,就连酒窝也生动起来,“没人说我做的饭难吃!你是第一个。”
“……算了。卡珊德拉,我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的。”他说着,走向门口,“尽管你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卡珊德拉,但我一定要找出证据来,然后逮捕你。”
陆天白咽下一口饭,翻了翻白眼,目送沈南生出门。
Tobecontinued。